現在事情已經足夠亂的了,加上一個葉少唐,只怕是亂上加亂。
“你說的沒錯,哪裡熱鬧,我就往哪裡湊。”葉少唐笑眯眯道,看了一眼明可可,“明總不歡迎葉氏集團?”
明可可趕緊回神,乾笑着招呼他:“請這邊坐。”
她是真沒想到傳說中的葉氏總裁竟然是這麼……不靠譜的一個人。
不過這種想法,在會議正式開始之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正經工作起來的葉少唐簡直是厲害的讓人無法招架。
“行了,今天的會議暫時到這裡。”安笒淡淡的開口,看了一眼葉少唐,“你也減少就收,少出幺蛾子。”
明可可見狀笑了笑:“今天我請大家吃飯。”
“她單獨請我。”葉少唐指着安笒,擠眉弄眼道,“他鄉遇故知,你不表示表示?”
所以兩人單獨離開,剛走到門口,喬治從後面追了出來,衝着葉少唐伸出右手:“葉總不介意多我一人吧?”
“介意。”葉少唐看着他一字一頓道,“非常介意,所以喬治先生就不要影響我的食慾了。”
安笒只覺尷尬:“你不要……”
“上車!”葉少唐扯着安笒上車,迅速啓動汽車揚長而去,努力將汽車尾氣噴灑到喬治的臉上。
“你怎麼會和這種男人傳緋聞?”葉少唐撇撇嘴,“這而不是打霍庭深的臉嗎?”
安笒心情煩悶:“你胡說什麼?”
“什麼叫我胡說。”葉少唐沒好氣道,“你在國外召開記者招待會,國內都傳遍了,嘖嘖,明靜儀大小姐和喬治情深義重……”
安笒臉色一白,手指絞在一起,顫聲道:“國內都知道了?”
“不過霍庭深到是很仗義,一力承擔所有事情,只說是媒體以訛傳訛,做不得數。”葉少唐聳聳肩,將汽車停在飯店門口。
安笒心臟猛然收縮,想到那天晚上,他風塵僕僕的趕來,卻看到她和喬治……
這些日子,她還在怪他不肯相信她,其實他早就給了她莫大的信任、莫大的支持……是她傷了他的心。
“我、我要去找他!現在就要去!”安笒急切道,手忙腳亂到翻手機。
葉少唐搖搖頭:“這座酒店,1906房間。”
“謝謝你!”安笒感激道,她推開門跳下車,急匆匆跑進酒店。
車內,葉少唐微微一笑,腦中陡然出現一張囂張的臉,整個人的感覺頓時不好了,好像有一種淡淡的憂桑。
“該死的女人,我一定會抓到你!”
安笒急匆匆跑進電梯,按下數字十九的時候,手指微微打顫。
是她不好,是她做錯了事情還任性,所以她來道歉了,懇求他一定原諒她。
電梯壁十分光亮,清晰的照出安笒緊緊扣在一起的手指,她在心裡暗暗發誓,這次就算他很生氣、就算他不理她,她一定要堅持解釋清楚。
“叮咚——”
電梯門打開,安笒深吸一口氣,急匆匆跑向06房間,剛拐進走廊,就和迎面而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對不起、對不起——”她急忙蹲下幫對方撿落在地上的東西,正在這個時候聽到頭頂上傳來熟悉的聲音。
“安笒,好巧。”藍未未眯了眯眼睛,“跑這麼快過來,是擔心庭深不要你嗎?”
安笒臉色一白,將手裡的東西塞給她:“我的事情於你無關。”
“可庭深的事情和我有關。”藍未未攔住安笒的去路,挑起眉梢,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笑了起來,“就憑你,也想在兩個男人中間跳來跳去?”
安笒皺眉:“讓開!”
現在,她只想趕緊見到庭深,親口跟他解釋清楚並且道歉。
“你認識這個嗎?”藍未未伸出左手在安笒面前晃了晃,無名指上粉色的鑽戒熠熠閃光,灼燙了誰的眼睛。
安笒心臟一縮:“你……”
這枚戒指她見過,被霍庭深皓晟收藏在他的抽屜裡,她一直以爲那是他給她準備的驚喜,現在看,原來不是。
“是不是想問,爲什麼這枚戒指在我這裡?”藍未未擡高下巴,看着安笒,一字一頓緩緩道,“因爲它原本就是我的。”
一瞬間,安笒如同被閃電擊中腦袋,疼痛從頭迅速蔓延到的全身各處,很疼、很疼。
“我不相信。”她咬牙看過去,在心中一遍遍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
藍未未無所謂的聳聳肩:“信不信隨你,反正重要的是這枚戒指又回到了我手上,只是沒想到庭深保存到那麼好,我真是太感動了。”
“我會親自問他。”安笒攥緊手指。
藍未未笑道:“隨你怎麼做,不過我還是勸你主動讓出霍太太的位置,免得鬧到最後沒臉面。”
說完,她踩着高跟鞋,趾高氣揚的進了電梯。
女人囂張的臉隨着電梯門緩緩關上越來越窄,最後完全消失不見。
“我要親自問清楚。”安笒提着一口氣,一步一步朝着霍庭深的房間走去,在心裡一遍遍的告訴自己,只要霍庭深說不是,她就願意相信。
她在06房間門口站定,擡手按門鈴的時候,整人都是麻木的。
短短几秒鐘,她卻覺得像是一輩子那麼漫長,門“咔噠”一聲從裡打開的時候,安笒緊張的呼吸都要停止跳動了。
“什麼事情?”霍庭深淡淡道,看着安笒像是看着而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安笒心口一縮,乾巴巴道:“不請我進去嗎?”
霍庭深轉身回去,安笒咬咬嘴脣,關上門跟在後面,打量房間裡整齊的擺設,猜測他最近應該過的還好。
“我一直在等你電話。”安笒咬着嘴脣,“其實我知道……”
霍庭深坐在沙發上,點着煙,輕輕吐了一口,譏諷道:“等我電話?安笒,爲什麼一定是我打電話給你?”
他想將全世界的美好都送到她面前,可這不代表她可以踐踏他的感情。
“我不是那個意思!”安笒趕緊解釋道,走了兩步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咬咬嘴脣,“你和藍未未怎麼回事?”
霍庭深對着菸灰缸彈了彈菸灰,挑眉一笑,看的安笒心驚肉跳。
以前總覺得霍庭深笑起來,周圍一切都會失去顏色,可今天她第一次知道,他也可以笑的冷漠至極,不動聲色之間已經將人拒之千里之外。
“安笒。”他緩緩開口,眼睛看着他,語氣帶着譏諷,“如果你是爲了撇清自己和喬治,所以想要扯上一個藍未未,以便讓自己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指責我,那就不要說話。”
安笒一怔:“什麼意思?”
“就是你理解的那樣。”霍庭深淡淡道,他將菸頭捻滅在菸灰缸中,後仰靠在沙發上,“說吧,來找我什麼事情?”
安笒攥緊手指,慢慢起身,盯着霍庭深:“原本是有些事情要說的,但現在沒有了。”
她轉身離開,聽到胸膛中心臟破裂的聲音。
霍庭深墨子一緊:“如果你今天離開,以後就不要來了。”
她不是來求和的麼,這就是她的態度?求和都要這樣盛氣凌人,進門一定要按一個帽子給他嗎?
“好。”安笒推開門出來,幾乎是跑着離開了十九層,才進電梯就捂着嘴脣哭了出來。
她的心好疼,好像沒法呼吸了一樣。
原本,好端端的兩個人,怎麼忽然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跑出酒店,外面下着大雨,安笒擡頭看了看迷茫的天氣,之前明明是陽光普照的。
“人心都這麼容易改變,又何況天氣了。”她喃喃道,神情恍惚的走進大雨中,對周遭的驚呼聲恍然不聞。
腦子裡全部都是和霍庭深一起走過的這幾年,或喜或悲、或分開或離別,如今無比珍惜的回憶都變成了割肉的刀子,一點點凌虐她的心、她的神經。
“大姐,你怎麼了!”明可可撐着傘跑出來,扶着安笒進了客廳。
她渾身都溼透了,頭髮一綹一綹的貼在臉上,身上的雨水在腳邊滴出一個圓圈,她渾身打顫,雙眼木然。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明可可拿着一塊乾毛巾,幫她擦頭髮,“你快去洗澡,感冒就糟糕了。”
安笒看着明可可的嘴巴一張一合,卻聽不懂她在說什麼,知道她被拖着坐進浴缸,溫熱的水一點點驅走身體中的寒意,她才稍稍恢復意識,混沌的神經漸漸變得清晰。
霍庭深說:“離開這裡,再也不要回來。”
她雙手捂住臉,失聲痛哭,他是不要她了!再也不要她了!
“大姐,你怎麼了?”明可可按着換洗衣服跑進來,見安笒哭的像是一個孩子,頓時就慌了,將衣服放在一邊,手足無措的撫着她的胳膊,“別哭、別哭啊……有什麼事情說出來,我們大家一起解決。”
安笒深吸一口氣,搖搖頭:“我沒事兒,你先出去吧。”
“可是……”
“出去。”
見安笒態度堅決,明可可只得轉身離開:“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及時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