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笒嘴角抽了抽,瞪了他一眼,想了想又道:“我反思過,之前因爲一些愚蠢的想法傷害了你,我不好。”
幸好,現在她明白過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只要他們兩個人一起面對,那就無所畏懼。
“原諒你了!”霍庭深笑道,忽然眯了眯眸子,“說不定能從蘇美薇嘴裡得到一些有用信息。”
“我跟你一起去。”
“特別想吃你做的晚餐,能不能辛苦霍太太?”霍庭深嘴角含笑。
安笒略加思考點頭:“好。”
兩人相視一笑,很多情緒心照不宣。
即使安笒很下心扣下了蘇美薇,但真的要動她嘴裡問出一些東西,有些手段還是不知道的好,免得心存不安、惶惶不可終日。
兩人的分工合作,安笒去廚房指點江山,霍庭深則去了後院的暗室。
“說吧。”霍庭深坐在椅子上,兩條修長的雙腿疊加起來,手指在膝蓋上輕快的敲了敲,“你知道我想知道什麼。”
蘇美薇眼中有一閃而過的慌亂,但很快鎮定下來,她雙手扶着牆壁站起來,理了理頭髮,挑眉看過去:“如果我說來了,能有什麼好處?”
“可以少吃些苦頭。”霍庭深淡淡道。
餘弦帶人守在旁邊,昏暗的房間裡瀰漫着蕭瑟戾氣和寒意。
“不過一年時間,你就幫林氏拿下了十幾個單子。”霍庭深緩緩道,“據說這些合作商都和你關係匪淺。”
蘇美薇臉色驟變,她厭惡淪爲底層人員,而林守成原本就目的不存,她只能拼命體現自己的價值,才能維繫住林氏副總的身份。
那些合同,與其說是“談”來的,倒不如說是“睡”來的。
“我現在沒親人沒朋友,就算你將這些事情捅出來,對我也沒什麼影響。”蘇美薇心一橫,“隨你怎麼樣!”
霍庭深冷笑:“捅出去?我沒這個時間。”
見見蘇美薇面露喜色,餘弦你不客氣的譏諷道:“城市的犄角旮旯總有一些按摩店、美容店,據說是專門爲那些社會底層男人服務的。”
他和白婕結婚的時候,蘇美薇上趕着給添堵,現在人落在他們說理,又怎麼會客氣。
“你、你……你不能!”蘇美薇尖叫起來,眼球像是要瞪出來,“你不能!”
霍庭深眯了眯眼睛:“我給你十分鐘時間考慮清楚。”
十分鐘之後,霍庭深從後院出來,餘弦緊隨其後:“少爺,今天晚上行動嗎?”
“葉少玉這條線放的夠久了,收一收。”霍庭深淡淡道。
蘇美薇說的很詳細很清楚,可有些事情還是要先覈實了真假才能確定下一步的計劃。
“我馬上去辦。”
霍庭深回到客廳,聞到從廚房裡飄來到飯菜香味,心情一鬆,嘴角扯出淺淺笑意,這纔是家的味道,溫馨、踏實。
“粥還沒熬好,你先上樓休息。”安笒從廚房探出頭來,衝着霍庭深笑了笑,“組做好飯我叫你。”
她穿着白底藍色碎花圍裙,頭髮隨意的紮成一個馬尾,說話的時候手裡還拿着湯勺,眼角眉梢都是溫柔服帖的笑意。
霍庭深心裡最柔軟的一處被輕而易舉的觸動,他走過去,從背後環住安笒的肩膀,下巴放在她頸窩處:“有你真好。”
“哎呀,別鬧了。”安笒嗔怪一聲,“等會兒被七嫂他們看到多不好意思。”
霍庭深促狹的笑道:“他們會覺得我夫妻和睦。”67.356
“那……你來幫我做飯。”安笒趕緊將人拖進廚房,拿了一把芹菜遞給霍庭深,“給。”
霍庭深笑着接過來,站在水池邊洗菜。
廚房中,兩人不時相視一笑,空氣中瀰漫着愛情的甜蜜味道。
“得出什麼有用消息嗎?”安笒調小了熬粥的火,拿起一棵芹菜摘下葉子,低聲道,“她說了什麼?”
霍庭深接了安笒手裡的菜沖洗起來,隔着“嘩嘩”的水聲緩聲道:“餘弦去何止真假,如果確定了,明天就出發。”
“我也……”安笒還沒說完就被霍庭深開口打斷了。
“我保證將人完好無損帶回來。”霍庭深緩聲道,見安笒皺着秀氣的眉頭,認真道,“如果你去了,我還要分心照顧你。”
安笒知道霍庭深說的是事實,她想了想緩聲道:“你不許受傷,好好的。”
“是,霍太太。”霍庭深伸手颳了刮小妻子的鼻子。
吃過晚飯,安笒在嬰兒房給彎彎講故事,霍庭深在書房翻看餘弦查來的資料,狹長眼睛眯成一道直線。
“我們都低估了林守成。”餘弦開口道,“他和秦子康早有聯繫,在國外的時候就勾搭上了。”
霍庭深曲起手指在桌上緩緩敲了敲,一下一下,他也低估這個人,原以爲他只是處事圓滑、希望能攀上h&c的商人。
“林守成應該知道蘇美薇的事情了。”霍庭深沉聲道,“盯緊他。”
餘弦點點頭,想了想又道:“還有一件事情……”
因爲消息來的很奇怪,所以他還不能確定真假。
“說。”
“有人給我匿名發了短信,說出了卡羅爾和藍未未的藏身之地。”餘弦沉聲道,“回撥過去,電話沒人接通。”
霍庭深眯了眯眼睛:“悄悄派人查看,先不要打草驚蛇。”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將明靜儀帶回來,如果她真得了白血病,多耽誤一天就多一份危險。
“還要,預定明天晚上在維多利亞港底層的包廂。”霍庭深看向餘弦,“你知道怎麼做。”
餘弦眼神閃了閃:“是!”
根據調查來的資料,長期以來,秦子康和林守成一直在維多利亞港見面,算算時間,明天正是他們見面的時間。
第二傍晚,安笒抱着女兒坐在客廳裡玩積木,見霍庭深整頓好下樓,眼皮跳了跳:“你去哪裡?”
“乖乖呆在家裡,我很快回來。”霍庭深親了親安笒的額頭,又抱了抱女兒,“寶貝乖乖陪着媽咪。”
安笒心中忐忑不安,咬咬嘴脣:“注意安全。”
“好。”
夕陽橘紅色的光影撲灑在大地上、屋頂上,有許多光線穿過窗子,在地板上形成斑斕圖案,猶如安笒凌亂的心。
她想衝出去跟他一起,經過這麼多生離死別,她開始畏懼每一次的分開到,害怕上蒼又安排給他們新的磨難。
“彎彎寶貝。”安笒抱起女兒親了親,剋制自己想要追出去的衝動,“不怕不怕,爹地很快就能回來。”
“媽、媽咪……”小小人兒睜着純淨無暇的眼睛,柔軟的小手揮舞着,全不知道人間險惡。
維多利亞頂層房間,霍庭深背對着門口站在窗前,周身彌散開濃濃的威壓,房間裡到溫度都跟着降低十幾度。
“少爺,她們來了。”餘弦快步進來,打開茶几上的遙控器,屏幕上很快出現秦子康和林守成兩個人。
霍庭深坐在沙發上,晃了晃手裡的高腳杯,眼睛閃過一道寒光,林守成這隻老狐狸藏的真是夠深的。
“人藏好了嗎?”林守成問道,通神透着老狐狸的腳下,和平日裡的圓滑討好截然不同,“只要搞定這次,後半輩子我們就有花不完的錢。”
秦子康眯了眯眼睛,眼角的皺紋能夾死一隻蒼蠅,陰狠的表情像是通話中的老巫婆:“我要找到我的孩子。”
她辛辛苦苦養了這麼久的女兒竟然是安心那個賤人生的孽種,可她的孩子呢?誰抱走了她的孩子?
林守成眼中飛快的閃過譏諷,但臉上的表情卻是贊同:“放心,肯定能找到。”
秦子康忽然眸子一緊,猛的站起來,盯着牆角花籃裡的攝像頭:“我們被監控了!”
霍庭深眯了眯眼睛,衝着餘弦揮揮手:“把人控制住。”
五分鐘後,包廂裡,霍庭深掃了一眼秦子康淡漠道:“看來,你還是不如林守成聰明。”
“呸!”秦子康不屑的冷哼一聲,“如果不想明靜儀死無葬身之地的話,你馬上放我走。”
霍庭深嗤笑道:“你已經沒資格和我談交易。”
餘弦利索的將秦子康捆在了一把椅子上,手指在膝蓋上連着敲了敲,又過了十分鐘,手下人來報:“林守成跑掉了!”
“哈哈哈!”秦子康癲狂大笑,“木美辰的兒子不過如此嘛!”
霍庭深一把掐住秦子康的下巴,冷冷道:“你最好告訴我明靜儀的下落,不然……”
“不然怎樣?”秦子康臉上五官扭曲,叫囂道,“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怕!”
餘弦聽的皺眉,真想一槍將這個秦子康崩了,看着就惹人厭煩。
“是嗎?”霍庭深鬆開秦子康,伸開掌心到她面前,“這個東西,你應該認識吧?”
銀色的鈴鐺躺在掌心,泛着黯啞的光暈。
“怎麼在你這裡!”
秦子康眸子陡然一緊,掙扎撲過來,被餘弦和另外一個保鏢及時按住,她伸着脖子廝打,嗓子裡發出一聲聲嘶吼。
那個鈴鐺是是她從小戴着的,後來、後來就送給了一個人……
“福叔說這個鈴鐺是他兒子的。”霍庭深淡淡道。
根據老爺子去世前說的信息,他從秦子康身上深挖下了幾十年前的事情,竟然意外的發現了她和福叔關係。
他們兩人曾經過一個兒子,那個孩子後來丟失,在福利院長大,也就是後來谷巖柏。
可顯然,秦子康並不知道這件事情。
“他在哪裡?”秦子康恨的牙根癢癢,嘶吼大喊,“他在哪裡!”
是他抱走了她的孩子,還塞給了安心的女兒給她?是他,一定是他!
“明靜儀在哪裡?”霍庭深一字一頓,嘴角噙着冷笑,“不要繼續考驗我的耐心。”
秦子康硬着脖子別過頭去,根本不打算配合。
“既然如此,我們就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霍庭深淡漠道,起身準備離開。
秦子康大喊:“等一下!”
霍庭深腳步一頓,回過頭看她:“可以說了。”
“我要見阿福。”秦子康時聲音很奇怪,集憤恨、柔軟、惱怒、期待於一體,低低道,“我要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