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晨沒想到吃個晚飯還能這麼熱鬧。
門鈴響的時候她正在跟糰子給黑子梳毛。黑子因爲表現好被允許回家來過週末,半歲的狗狗已經長到糰子大腿高了,一人一狗抱在一起,親熱個沒完。
“我去開門!”糰子跳起來,黑子馬上翻身跟上,看的阿紫心癢癢,也想要一隻。
看到門外的女人時,糰子撇撇嘴:“爸爸,找你的!”
黑子絕對是察言觀色的好狗,看到小主人不高興,就站在門口堵着不讓宋美玉進來,還時不時呲牙發出警告聲。
“表哥!我是美玉,姨奶奶讓我來看看錶嫂。”她不敢進來,站在門口衝屋裡喊。
江瑞把最後一道菜端上桌,摘掉圍裙走過來:“去洗手吃飯了。”他先柔聲對陳晨說,陳晨哦了一聲跑了。
宋美玉趕緊把手裡的東西遞過去:“表哥,這是姨奶奶讓我帶來的,上好的燕窩!”
“我不需要,你拿回去。”江瑞拉着糰子去洗手,轉身時不忘記對黑子下命令,“好好守着。”
本來想跟着糰子走的黑子嗚嗚兩聲,又蹲在原地不動了。
“表哥,姨奶奶知道陳晨……”
“閉嘴。”江瑞猛的回頭,“進來。”
宋美玉以爲是宋春麗的名字起了作用,得意的走進來。看到阿紫時楞了下:“你是誰?”表哥家裡竟然還有別的女人?
阿紫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這女人想齷齪了,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我是陳晨的朋友,你有意見?”
“啊,呵呵,是陳晨的朋友啊,不好意思,你好你好!”宋美玉主動伸出手,“我是江瑞的表妹。”
“我知道,你有什麼事嗎?我們要吃飯了。”
宋美玉一聽不高興了,你算哪個蔥,憑什麼對我指手畫腳。
這邊江瑞把陳晨堵在洗手間裡:“糰子,你先出去。”
等糰子走了,他才說:“六六,你還記得我說過,把黑風的身份洗白了,你爲了幫助我們腦袋中了一槍。”
“嗯,我記得。”陳晨點頭,“怎麼了?”
江瑞慢慢給她解釋:“這是內部機密,很多人是不知道的,對外我們只說你被誤傷了。所以,有些人可能會問你一些奇怪的問題,比如病好沒好,腦袋還痛不痛,或者記不記得他之類的。”
“那我要怎麼說?”陳晨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
江瑞笑了笑:“不管是誰,你都說沒事了,如果對方還纏着你問,你就說我們不熟,這和你沒關係。”
“可是……這樣不會得罪人嗎?”陳晨猶豫道。
“在這裡,沒有什麼人你不能得罪!”江瑞終於摸到了她的頭,感覺陳晨抖了一下,但是沒有躲開他的手。滿意的摸了兩下,“記住,不要讓別人欺負你,誰都不行,明白了嗎?”
陳晨嗯了一聲,還眨了兩下眼睛表示記住了。
兩個人進了飯廳,卻看到又多了兩個人。
“老大,我湊巧碰到宋小姐,她說跟人在你家約好的。”大熊站在阿紫旁邊一個勁的傻笑。
江瑞掃了他一眼:“什麼時候我家裡成公共場所了,什麼人都往過帶?”
“江首長你別生氣,不怪大熊,是我要找表姐,知道她在你這,就麻煩他送我過來了。”宋慈一臉的不好意思,衝大熊一個勁點頭。
大熊擺擺手:“你不用客氣,舉手之勞嘛!”
阿紫把筷子一摔:“讓不讓人吃飯了?
“你吃,你吃!”大熊趕緊坐到她身邊,“我也吃。”
江瑞看見宋慈跟宋美玉都坐下來,臉當場就黑了。
“我沒有那個習慣給陌生人做飯。大熊,人是你帶來的,你送走。”
“老大……”大熊可憐兮兮的看看阿紫,又看看江瑞。
江瑞冷聲道:“不然以後你也別來了。”
大熊見江瑞是真生氣了,趕緊拉着宋慈起來:“走走走,我送你出去。”
“好!”宋慈倒也識相,馬上站起來跟着大熊走了。
留下來的宋美玉完全看不懂人臉色,還在評價桌子上的菜。
“聽說表哥做的魚最好吃了,今天我有口福嘗一嘗!”
糰子把那盤魚往身邊一拽:“這是爸爸給我做的!”
“你怎麼這麼沒禮貌,我是客人!”宋美玉是個捱打不記的主,又開始作死了。
陳晨一見她說糰子,生氣的拍着桌子喊:“你算什麼客人,我們又沒請你來,出去!”
“六六威武!”阿紫舉着根羊腿鼓掌。
江瑞挑了挑嘴角,不動聲色的拉着陳晨坐下,宋美玉這纔想起來糰子的身份,眼淚汪汪的道歉:“表哥……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你要是不走,我就叫人來送你走,不過會把你送去哪,我就不敢保證了。”江瑞拉開椅子坐到陳晨旁邊,“這是最後一次,我不想在我家裡看見你。”
宋美玉一聽害怕了,上次她被關了一天有了陰影。站起來就往門口跑,黑子狗仗人勢的在後面追了幾步,汪汪汪直叫。
等大熊返回來時屋子裡氣氛已經恢復的正常,糰子跟阿紫在搶一塊排骨。他狗腿的湊過去:“阿紫,你吃魚!老大做的魚好吃。”
“呦,這麼快就回來了?怎麼沒把人送到家呢!”阿紫陰陽怪氣的看了他一眼。
大熊一聽馬上搖頭:“我又不認識她,幹嘛要送她回家。”
他沒說的是,宋慈是真的想讓他送的,但是他拒絕了。好不容易能見阿紫一面,他不能浪費機會。
阿紫沒理他,低頭扒飯。大熊也沒在意,一邊吃飯一邊偷看身邊的女人,時不時給她夾個菜。
吃完晚飯,阿紫提議玩桌遊。原本想着這種弱智遊戲也就她跟陳晨還有糰子玩,結果江瑞切了盤水果出來也坐到地毯上:“我要紅色的棋子。”
“那我要黑色。”大熊一見也湊過來,於是變成了五個人一起玩。
最後陳晨贏了所有人的錢,她喜滋滋的用手機拍了張照片留念,然後跟糰子去廚房拿冰淇淋吃。
阿紫哀怨的瞪了江瑞一眼:“我說,你一個人放水就罷了,幹嘛讓我們也輸!”
“這樣六六才高興。”江瑞把棋子一丟,“你們該走了。”
“靠,你個過河拆橋的。”阿紫比了箇中指。
大熊不敢比中指,只能默默的站起來:“我送你!”
陳晨拿着盒冰淇淋過來給阿紫吃:“咦?要走了嗎?”
“是啊,不早了。”阿紫一邊換鞋,一邊翻白眼,“你記得看看那邊發過來的貨,有沒有特別大的,回頭我們去店裡看看是不是要專門準備個地方。”
陳晨比劃了個ok的手勢,江瑞關門的時候,看了大熊一眼:“六六打算把我弟弟介紹給阿紫。”
“我操,贏成?那是個小毛孩。”大熊看了眼進了電梯的阿紫,“她不會喜歡吧!”
江瑞挑了挑嘴角:“是我大弟弟贏望。”說完就關上了門。
留下大熊一個人捶地。
之後的好幾天,小四都發現他心不在焉的。
“我說,你今天又吃了一碗飯,什麼情況?減肥?”
大熊推開小四的臉:“嫂子要把阿紫介紹給贏望。”
“我靠!老大家那個長的比女人還漂亮的弟弟?”小四拍了拍他肩膀,“那你沒戲了。”
“滾!”大熊踢了他一腳,“哪個女人願意嫁給比自己還漂亮的男人,阿紫纔不會喜歡他呢!”
小四躲開他的蹄子:“你說說看,你哪一點能比的上贏望?人家長的比你好,家裡比你有錢,人也比你聰明。你除了比人家胖一點,武力值高一點,哪都比不上。”
“武力值高就可以了啊!”大熊揮了揮拳頭,“可以保護阿紫。”
“呵呵,保護這種事情可以找保鏢。”小四嘆了口氣,“反正我覺得你沒戲!”
一直到江瑞帶着兩個女人去看店時,大熊還沒恢復過來,這次連陳晨都看出來了。
“他怎麼了?”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陳晨偷偷指了指後面,小聲問。
後座上,阿紫跟大熊一人挨着一邊車窗,誰也不說話。
江瑞掃了眼後視鏡:“沒事,更年期了。”
“哈哈!”陳晨捂着嘴,“胡說,他是男人。”
“那就是青春期騷動。”江瑞想看她多笑笑,於是故意逗她。
阿紫從後面探出腦袋:“你笑什麼?”
“呵呵呵,小瑞哥說大熊更年期了!”陳晨從來不知道說話的藝術,想什麼說什麼。
她更不知道,每次她叫小瑞哥時,江瑞心裡都要顫一顫。好像有人拿羽毛在他心上撓了幾下,又癢,又欲罷不能。
大熊望着車頂:“我又不是女人!”
“所以小瑞哥又說你青春期騷動。”她頓了下,“青春期騷動是什麼表現?”
阿紫嘿嘿兩聲:“簡單來說就是發情了。”
大熊露出驚慌的表情,以爲阿紫知道他喜歡她了,結結巴巴的說:“你……那你的意思呢?”
“我?”阿紫看着他,從小冰箱裡拿出兩個桔子,然後捏了捏拳頭,一手捏爛一個。嘴裡冒出陰森森的四個字:“把蛋捏碎。”
“……”大熊捂着褲襠不敢吭聲了。
陳晨在前面不停的問江瑞:“什麼意思啊?阿紫是什麼意思啊?”
江瑞瞪了阿紫一眼,把車停在路邊:“先去看看你的店,回頭再告訴你!”
“到了?”陳晨的注意力馬上被轉移,解開安全帶就要下車。
可江瑞卻攔住她,目光不善的看着車窗外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