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洛看了看崔世恩身後的另一位頭髮花白的老人，將程瀟放在地上，拉着她的手走向崔世恩“叫爺爺。”
被這麼多陌生人注視着，程瀟有些害怕，怯怯的眨了眨眼，乖乖弱氣的叫道“爺爺好。”
“哎。”崔世恩的語氣有些喜出望外，臉上的笑容慈愛，只是身子有些顫抖，伸手想要去摸程瀟，卻有些猶豫的看向王洛。
“爸爸有些事情，瀟瀟幫爸爸陪一會兒爺爺好不好？”王洛對着程瀟柔聲說道。
程瀟下意識的抓緊王洛的手，然後眨了眨眼乖乖的點點頭。
王洛笑着在程瀟額頭吻了一下，向着門外走去，自始至終，都像是沒有看到崔世恩一樣。
房門關上，王洛臉上的表情漸漸鬆懈下來，顯得有些疲憊。
崔希瑞點燃一根香菸遞了過去。
王洛接過香菸，沒有放到嘴邊，只是看着它在自己指間燃燒着，直到燃到菸蒂自己熄滅。
“病得很重？”王洛開口問道。
“醫生沒有說什麼，但是，就像是你看到這樣。”崔希瑞倚在牆邊笑了笑。
王洛沉默不語，將菸蒂彈到垃圾桶裡。
“能再見你一面，他應該也算無憾了。”劉在勳沉聲說道。
王洛笑了笑“崔泰源的裁決應該下來了吧？”
“是的，已經被收押了。”崔希瑞點點頭。
“他準備親自動手？”王洛皺眉問道。
“有人會代勞。”崔希瑞搖搖頭“他現在的情況，不太適合親自動手。”
王洛點點頭。
“這個小姑娘，是哪裡來的？”崔希瑞笑着問道。
“在華夏碰巧遇見的，很投緣，像不像以前的我？”王洛看着崔希瑞的臉輕笑道。
“你是說什麼？你以前可沒這麼漂亮。”崔希瑞笑着搖搖頭。
“衛韓以後將真正的交到你手裡了，你要好好的，別辜負了他的期望。”王洛拍着崔希瑞的肩膀。
“他的期望，你都已經全部實現了。”崔希瑞笑着搖搖頭。
“他以前跟我說過，他最滿意的就是你。”王洛沉聲說道。
崔希瑞歪頭看着王洛“你想說什麼。”
“不用總是向着我看，咱們在他眼中都是一樣的。”王洛笑道。
“你不欠我什麼，不用這樣。”崔希瑞笑着搖搖頭“從你放棄姓崔開始，咱們在他眼中就是不一樣的。”
王洛沉默的抿起脣。
“我的命是你的，能到崔家也是因爲，替你承擔這份責任，也是理所當然。”崔希瑞笑着看向王洛，神色複雜“你真的不欠我什麼。”
“所以，那件事情，真的不是你做的。”王洛擡起眼眸。
“你是我哥。”崔希瑞啞然失笑，也不生氣。
王洛點點頭，沉默不語。
他一直以爲崔希瑞對他心有怨恨，怨恨一直活在自己的陰影下，怨恨他搶奪了本來屬於崔希瑞的東西，怨恨崔世恩不看重他，但是現在想來，是王洛錯了。
崔希瑞只是想證明自己，不需要他保護而已，並不是超越，是自己在太多陰謀和背叛中，迷失了自己，所以崔希瑞說的對。
自己無需虧欠，任何人。
王洛擡頭看着院子裡的芭蕉樹，揚起笑容“還記得咱們以前福利院的院子裡，也有很多芭蕉樹。”
“那個時候，你會用芭蕉的什麼東西給我做飲料，院子裡的孩子們都羨慕。”崔希瑞也裂開嘴，笑容恍惚。
“我都忘記了。”王洛微微一怔。
“我都記得。”崔希瑞笑了笑。
劉在勳看着像很多年前一樣聊天的兄弟倆，也笑了起來。
程瀟在房間裡和崔世恩呆了很久，最後抱着一份文件夾走了出來，王洛牽着程瀟的手，在微風吹動芭蕉葉的晃動中漸漸遠去，在崔世恩透過窗戶的目光中遠去。
“仔細想來，我這輩子還沒給過他什麼。”崔世恩的臉色漸漸蒼白起來，輕聲咳嗽。
他身後的白髮老人微微後皺眉“您給的已經夠多了。”
“你是說傷害？”崔世恩笑了笑“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是不是說的就是現在的我？”
“您始終不是個惡人。”白髮老人恭聲說道。
“天下沒有比我更惡的人了。”崔世恩眯起眼“我這輩子，作惡無數，斷子絕孫也算報應。”
白髮老人眉頭動了動，沒有說什麼。
“你說，人生爲什麼不能平平淡淡呢？”崔世恩自顧自的說着，微微眯起的眼裡帶着憧憬和嚮往“平淡的生活，有着一個小店，娶一個老婆，養一雙兒女，然後吵吵鬧鬧，看着兒女結婚生子，然後死去，這樣平淡，多好？”
白髮老人笑了笑，不知道如何回答崔世恩這個有些幼稚的問題，但是想到他這一輩子，覺得他有這種想法，也不奇怪。
在崔世恩懂事之前，都是平淡的，沒有過人的長相和智力，也沒有富有的家庭，反而生活的有些清貧，因爲跟着單身媽媽的關係經常被小夥伴們嘲笑，從小崔世恩就特別早熟懂事，處處體諒母親。
直到八歲的一天，自己家破舊的木屋前停下了一輛他在這個小鎮都沒見過的汽車，命運在那一刻改變，他母親去世了，在他父親來接他的那一天，將半枚玉佩交給了他，於是他也被帶到了金家。
那個時候他知道了自己的父親，原來是這個國家最富有的人之一，雖然在十五歲之前他都沒見父親，十五歲是第一次見到生命中被稱爲父親的男人，他威嚴而且十分嚴格，崔世恩記得那天金宇中跟他說了一句話。
做他的兒子，首先要不平凡。
於是爲了當他的兒子，崔世恩開始奮發圖強，短短一年的時間被首爾大學破格錄取，放棄報送名額主動跟父親神情了一筆貸款，赴美留學。
在留學期間，在當時黃種並不被重視的美國，崔世恩依舊獲得了白人教授的賞識，之後兩年結識了當時一位隔壁學校的同胞少女，並且陷入愛河。
ps：感謝yoona？？？？，毀童曹長，tattop，1f2f12d，0小小的夢0，何樂而不爲，sai之神，銀色塵埃，星辰守護，暴走的犀牛，牙牙樂sir，思念難成疾。牛他爸兒，蒼炎狼王，爲了雪琪，盆菜哥，你猜irene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