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武,天地之命;曼陀羅華,彼岸輪迴;柯夢,浮華一世。
——《亙》
“小夢?小夢?!”我的身上沒了力氣,她緊閉着雙眼,慘白的面孔像那些已經死了的人,爲什麼我要用像?因爲我不相信她就這樣死了。可是我已經失去了全部的力氣,除了嘶聲力竭的喊着她的名字,我什麼都做不了。爲什麼?爲什麼上天要讓我身邊的人一個個離開我?誰能救救我?誰能來告訴我,我究竟要怎麼做,才能保護好身邊的人?我的知覺漸漸變得遲鈍,我站在一家便利店內。
“喵~”一聲貓叫,我頓時清醒不少。“妮子?妮子?”我知道這裡是哪裡了,這是可以付出代價而換取一切的靈異便利店。“你來了。”她果然是在的。“我爲什麼出現在這裡?”“因爲你需要我。”“我不需要,我還沒有找到他,我還弄丟了小夢……”妮子沒有理我,口中唸唸有詞“柯夢,浮華一世。”柯夢?我下意識的看向她,發現她正看着我。“樑柯夢,她的命運從你將她從古域中帶出來之時就註定了,這個世界在某些角度來看,是公平的。”“你想說什麼?”我看着她,讀不懂她話中的意思。“柒月,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嗎?從那時開始,我們的命運就有了類似的地方。”她這樣一說,我才發現她居然一點沒有成長的跡象,沒有一絲歲月的痕跡留下。她也是長生不老的嗎?這一刻,我有了一種知己的惺惺相惜。“柒月,我不想與你有太多的交集,可唯一一個能夠聽懂我的話,能夠理解我的人,恐怕只剩下你了。”她的眼中有一絲寂寞,在櫃檯上的黑貓喵喵的叫了幾聲,我好像聽懂了它的意思,似乎在抗議,它也是能夠理解妮子的。
“你不算。”妮子衝着黑貓微微一笑。然而就是笑容,看起來仍舊落寞。她也是個有故事的女子。只是,我已經沒有心情去了解,去探尋她的故事。“我說你有需要,其實,是因爲。我最近看到了你和小夢的事情。說預見也不算,總之,我就是感應到了。我無法給予你任何幫助,我很抱歉。這樣的結束與她而言未嘗不是件好事。”“不,你沒有看到她眼中的不捨和不甘,她是不願意去死的。她本應該好好活着,連帶着家人的份!”我大聲的反駁着,驀然意識到自己的情緒過於激動了,閉緊嘴,看着她。“沒關係……”她彷彿聽得到我的心語。對我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柒月,我希望成爲你的朋友,可我,註定不能擁有朋友。朋友這個詞對於我來說,太過昂貴。我選擇的道路是寂寞前行。而你與我不同,你選擇的是爲了身邊的人不停地努力。說心裡話,我是希望看到你找到他的那一天。”“謝謝你,我相信我一定能夠實現這個心願。”我想要對她笑,可是我怎麼也擠不出笑容。
“樑柯夢的出現是必然,她的離去也是必然。她突然地存在,是你對尹東健的強烈思念而分出的一個個體,她的靈力是屬於你的,從她誕生的那一刻,這一切都已經成爲定局。不要問我爲什麼知道,要知道,有些天機和秘密也是可以作爲交換的物品
。她的生,爲了成就你。她的死,亦是爲了你。她的名字爲柯夢,其實取自柯夢,浮華一世。這句話還有前半部分,我想你也是知道的,這是《亙》裡的話。浮華飄忽,享受過富貴奢華,生活的無憂無慮,除了父親的不恰當的愛之外,她的生活一直都是像個夢,像所有同齡女孩都羨慕的夢。從小錦衣玉食,有疼愛自己的父母,當她稍大一些,沒了母親的嘮叨,正值青春期的時候又沒了父親的嚴厲。不需要經歷叛逆,不需要經歷偷偷摸摸的躲藏。然而,只有她自己纔會明白,她的生活有多無聊,多枯燥。”妮子緩緩地講述着,就像親眼目睹了她的一生。“直到她找到了你。沒錯,我說的是找到。你一定能夠感覺到她在古域時對你的依賴吧?那不是裝出來的,她是真的願意靠近你,守在你身邊。我不能想象,這個弱小的女孩是怎樣憑着過人的毅力,一直隱瞞着父親的陰謀,又是怎樣痛苦的面對你們。她還只是個孩子。”“這也是我那麼相信她的原因,我無法想象,一個十歲的小女孩兒如何能演得這樣逼真。”我點頭,心情更加壓抑。
“樑柯夢本身存在的更爲重要的意義,是在你需要的時候獻身。然而,該她獻身的時候,都被你強硬的打斷,救了下來。這一次,是個偶然,也是必然。她惹上了不該惹的人,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是什麼秘密?”我追問道。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想你早就查清楚了,只是,這個世界有自己的生存法則,我們最好也不要妄想凌駕其上。”“他們真的下得了狠手。”我咬着牙,不讓自己顫抖。
“柒月,去找暗香閣的閣主吧,讓他來安置小夢,我想沒有比他更適合的人了。”“爲什麼?”我看着她,不解的問道。“去了你就會明白。時間差不多了,我也該走了。我會在你需要的時候出現,就算不能給予你任何幫助,我也會站在你身邊,陪伴你。”妮子的聲音在空氣迴盪,我再次回到現實。
“醒了!醒了!!”是誰這樣興奮的聲音?我輕輕一動,頭好痛。“柒月,你醒了?”是付倦,我努力地睜開眼,世界從模糊漸漸變得清晰。我微微點了下頭,看着圍在身邊的衆人,有種死後重生的感覺。“真是太好了,我們還以爲你還要這樣一直沉睡下去。”付瑤鬆了口氣,對我說道。“小夢!”我忽然想起小夢,猛的坐了起來。正在東張西望的我,沒有看到小夢的身影,我的記憶開始回放,我好像響起了什麼。這時才注意到剛纔還一臉高興的人此刻都低着頭,誰也不說話。“哦,這樣啊。呵呵。你們出去吧,我想靜一靜。”房裡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說話,有順序的走出房間。沒有看到伊凡,想必他在自責吧?這是我的房間,事務所雖然不是我親自監工完成的,但我還能記起,我和尹東健一起策劃,這裡做什麼,那裡做什麼的時候。現在這座建築內,只剩下我一個人,苦苦等候。我們一起在海上漂流,我們在孤島競技,還有冥,對了冥!冥,你在那個異次元空間有沒有新的進展?這次我派你去是對還是錯呢?如果這次有你在,是不是小夢就不會死?
“付倦
!付倦!”我衝門外大喊,沒想到他立刻推門而入“怎麼了?怎麼了?”“你……你在門外?”我被他這速度嚇了一跳。“嗯,大家都擔心你,在門外守着。”“都進來吧。”我看着他有些尷尬的撓撓頭,心裡微暖。潘輝和付瑤走進來,看着我“柒月,你別太難過,我們都知道你很疼愛小夢,可是她已經去了,死者已矣。”“我知道,小夢在哪兒?我要帶她去一個地方。”我看着她,我又何嘗不知道這個現實。現在我只想帶她去暗香閣,我想知道,爲什麼對於小夢來說,那裡纔是最好的歸宿。
“這……”幾人的臉上再次露出不自然的表情,我的臉色一冷,難道是那些人在她死後仍沒有放過她,將她帶走了?我用詢問的眼神看着他們,每個人都躲開我的眼神,我的心已經跌落到谷底,我的猜測也許是對的。“她被那些人帶走了?”“嗯。”付瑤嗯了一聲,大家都不吱聲。“告訴我怎樣才能找到小夢。”我看着付倦,他艱難的擡起頭“柒月,小夢惹得人我們得罪不起,所有有關那項秘密實驗的人都不允許逃出他們的掌控,那個死了的葉嵐就是最好的證明,小夢因爲曾與她單獨在一起,所以,這些人必須確定小夢什麼都不知道。可小夢選擇的方式太激烈了,她若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配合一下不就行了……”
他的話沒有說完,就被我的眼神瞪了回去。“我不想聽到任何關於責備她的話,告訴我,怎樣才能帶回她。”“你真的要去?”付倦不確定看着我“爲什麼不?”“那裡可是比龍潭虎穴還要兇險一萬倍,還有專門阻隔靈力的東西存在。總之,你一個人去實在太危險了。我會向上級反映,讓他們將人送回來的。”“我從來不是一個耐心的人。”我看着付倦一字一句地說。“好吧,大概位置我還是知道的,等我回了辦公室,給你拷貝一份過來。”“謝謝,我累了。”他們退出房間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伊凡“瑤瑤,讓伊凡有空的時候過來一趟。”“好的。”我躺在牀上,眼前又浮現出小夢的音容笑貌,她喜歡跟在我身邊喊我姐姐,害怕的時候總是緊握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