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不上。”杜一凡的聲音清冷，“我只是幫藺韓宇驗證了一下解毒劑的真假，告訴他分量不足。而你體內的確餘毒未清，現在到了這一步，藺家和杜家的合約已經無法作數，我自然，不會繼續研製解毒劑。所以，我救不了你的命。”
王杜若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似乎並不意外：“無論如何，杜先生曾經爲我的身體盡一份力，當然要謝過。”
“是藺韓宇告訴你的嗎？”杜一凡突然問道，“我曾經勸過他，讓他不要跟你說。否則，會很難收場。他到底沒有聽。”
王杜若迎上杜一凡的眼睛，搖搖頭：“嚴格來說，並不是他告訴我的。是佑餘說漏了嘴，”王杜若笑了笑，“說到底，也是我自己傻，這些事如果我早一點起來看，恐怕也早就想通了。”
“王小姐冰雪聰明，”杜一凡緩緩道，“只是當局者迷罷了。”
杜一凡笑了笑，又問道：“聽說藺韓宇爲王小姐做了這麼多，是不是很感動？所以從z國搬了救兵。不過王小姐真的很厲害，我原本以爲，你只是和莫卓然有些交情罷了。沒想到，歐衡越竟然對你視如己出。”
視如己出？
我本來就是他女兒。
這句話，王杜若自然沒有說出口，只是繼續搖頭：“感動？他爲了我失去這麼多，險些讓藺家翻船讓藺千淵得償所願，我應該感動嗎？他一直瞞着我，是因爲，他知道他有可能會失敗，他有可能會失去一切，不是嗎？”
想起藺韓宇讓方煬給自己的後續條款，裡面全都是給自己的各種優待，而且，全都是他私人的，而非藺家。
如今想來……竟然有種遺書的感覺。
他是真的覺得，他如果輸給了藺千淵，自己會無依無靠，所以要儘可能把好的東西都留給自己嗎？
“竟然不感動嗎？”杜一凡有些微微的驚訝，“這不是少女們最喜歡的戲碼麼？他爲了你，拱手讓出藺家也覺得不可惜，就算可能會失去一切，還是毫不猶豫地和藺千淵交易，甚至，因爲愛你，而親手推開你。”
“少女們最喜歡的戲碼？”王杜若苦笑了一下，“我一直覺得，所謂的，我爲你付出了這麼多之類的情節，歸根結底要看對方是否需要。你想吃一個蘋果，我費盡力氣，給你帶來十噸香蕉，你恐怕絕對不會感動，還會覺得我是個神經病吧？”
杜一凡愣了愣，看着王杜若。
“我要的，從來都不是他爲我不顧一切，不是他在外拼殺，建立起堅固的堡壘，把我當做城堡的公主，什麼都不用做，甚至還會拖後腿，作爲別人要挾他的把柄。”王杜若的眼神堅定起來，“我和我愛的人，必須是《致橡樹》裡那樣，以兩棵樹的形象在一起。我要和他風雨同舟，和他同舟共濟。我要是他的軟肋，也是他的盔甲。我要是他的愛人，也是他的同伴，我要能和他並肩作戰，而不是他擋住所有炮火，將我護在身後。”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