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言愷背對着翻斗車,不知道那邊的情況,而許邵平卻看的清清楚楚,這麼空曠的地方,翻斗車又那麼龐大,卸的都是幹沙這類的東西。
只要這麼一翻,那麼多的東西就全部掉落出來。
而且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車居然在後倒!
許邵平眼看着車用很快的速度朝他們倒了過來,後面的幹沙也開始掉落,幾乎瞬間就會將他們撞到,他便大叫了一聲:“總裁,小心。”
賀言愷聞言,蹙了下眉頭,順着他的目光剛轉頭看過去,許邵平就上前將他護住,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車已經開到他們的身邊,在賀言愷轉身的瞬間,就一下撞了上了,而許邵平即便眼疾手快的將賀言愷拽過去,即便這個時候司機已經將車停下,但巨多的幹沙頃刻間的掉落,幾乎瞬間就將他們淹沒。
連一聲呼救都沒有辦法說出口。
當他們被撞時候,那幾天陪同的人就一直在大叫:“撞人了,撞人了,趕緊停車,停車啊!”
可是,那司機停了車,卻又將幹沙倒了出來,好像壓根沒有聽到他們的聲音,而全然在做自己的事情。
當賀言愷和許邵平從幹沙中被挖出來的時候,都已經是昏迷的狀態,身上都是淤青和傷痕,十分的狼狽。
而這個時候的穆皎,正在公司剛剛結束一場會議,和薛茗予離開會議室,路上,薛茗予偏頭說:“晚上來家裡吃飯。”
穆皎挑了下眉頭,彎着脣角說:“我晚上特意推了飯局,可不是要陪你吃飯的。”
“賀言愷的飛機晚上九點纔到潭市,你八點就能吃完回家了,你也可以不吃,就在那裡坐着。”薛茗予擡起修長的手指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略帶苦惱的樣子,讓穆皎情不自禁的笑了。
“怎麼着,蕭媛去嗎?”
“要不然呢?”薛茗予不悅的看了她一眼,將文件摔倒桌子上,他確實很煩躁。
“穆皎,你大概不知道,我剛認識蕭媛那會兒,她乖的不得了,現在長大了,什麼事情都不受控制了。”
就是要來,還特意打了電話告訴薛茗予:“今晚我買菜到你家做飯給莫爾吃,我不管你在不在家,反正我是要去你家的,你不給我開門也不行,反正我可以說是你的太太,叫開鎖公司的給開門的。”
反正,她現在有的是招數來對付薛茗予,起初薛茗予還能跟她應付兩句,但是現在他都已經懶得再去應付。
因爲就算是拒絕,蕭媛也會這麼做,她不會因爲薛茗予的拒絕,他的排斥,就不再做這樣的事情,就算現在不做,明天也要做,反正,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穆皎聳了聳肩膀,有些隨意的說:“蕭媛這麼喜歡你,你不如就從了她好了,反正,你們也認識這麼多年了,也算知根知底,她也會對莫爾好,豈不是……”
“我不會跟她在一起的,我們沒可能。”薛茗予臉色唰的一下就冷了起來,沉聲道:“晚上必須去。”
穆皎張了張口,到底是沒有說過拒絕的話來,也是沒有辦法啊,誰讓薛茗予毫不容易找她辦點事情,她自然要答應的。
賀言愷出事已經過去幾個小時,穆皎不知道,又或者說,整個潭市沒有任何人知道。
這是很奇怪的一個現場,負責人沒有把賀言愷和許邵平在工地出事的消息告訴任何人,並且叫所有人都閉嘴。
所以,他們誰也不知道。
穆皎還抱着看熱鬧的心情,在下班後,跟着薛茗予去了他們家。
門推開,蕭媛就笑眯眯的走過來:“回來啦?”接着,穆皎走進來,蕭媛臉色就沉了下來,沒好氣的說:“穆皎,你怎麼也來了啊,言愷不是今天回來嗎?”
“他九點纔到,還早着,聽茗予說你手藝很好,我來蹭飯,可以嗎?”
穆皎揚了揚眉腳,還能怎麼說。
蕭媛瞥了眼薛茗予,上前將穆皎拽到廚房,關上廚房的門,說:“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還來?”
穆皎低聲笑了,有些無奈的說:“我也沒有辦法,你們都叫我幫你們,我在中間很難做的。”
“難做什麼?”蕭媛湊近她:“我都跟岑雲鬧掰了,給你和賀言愷在一起的機會,你還不禮尚往來的幫幫我,當什麼電燈泡。”
穆皎咳嗽了一聲:“我……”
她剛要說什麼,外頭薛茗予就沉沉開口道:“穆皎,你過來,我有事跟你說。”
穆皎看了眼蕭媛,表示自己也沒有辦法,然後便要出去,蕭媛則拉住她的手,說:“你來就來了,待會兒我和薛茗予說話,你就快點吃。”
穆皎點了點頭:“知道了,吃完我會識相的帶莫爾出去玩,好嗎?”
“這還差不多,去吧。”
蕭媛一向對誰都十分的親切,又是個敢愛敢恨的主兒,平素裡也是親和力十足,之前因爲橫亙在賀言愷和穆皎中間,與穆皎是有個隔閡,但是,到底兩個人都不是那種小心眼,小肚雞腸的人,也沒有什麼正面的衝突,很快就沒有任何問題。
相逢一笑泯恩仇?不過,也沒有什麼恩仇。
過了會兒,飯菜上桌,穆皎跟莫爾坐在一邊,薛茗予和蕭媛坐在另外一邊,穆皎自然變成了照顧莫爾吃飯的那一個。
吃飯的時候,蕭媛倒是沒有說什麼的,畢竟孩子也在呢,她很有分寸。
穆皎也確實按照約定,吃的很快,也沒有什麼胃口,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突然沒胃口,心裡頭堵得上,看着這麼美味也食不知味。
撂下筷子以後,莫爾也差不多了,她給莫爾擦了嘴,就起身說:“我帶莫爾下樓消消食,你們慢慢吃。”
薛茗予還沒說話呢,蕭媛就說:“好啊好啊,不過別走太遠了,天黑了,莫爾多穿點衣服,彆着涼。”
“好。”
穆皎轉身牽着莫爾的手離開,門打開,她出去,蕭媛看着他們走了,才撂下筷子沉着臉色看着薛茗予:“你看着我。”
薛茗予黑着一張臉冷冷掃了她一眼:“怎麼?”
“你什麼意思,就這麼不想和我一起吃飯嗎?我找你,你不出來,那我就上你家來了,你還要帶着穆皎,知道的說你和穆皎沒什麼事,就是好朋友,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們兩個有事,她要給你孩子當後媽呢。”
話音落下,叩叩叩敲門的聲音響起。
蕭媛擰了下眉頭,將頭轉向一邊,薛茗予蹙着眉,嘴角微微下沉,眼底閃過一抹淡淡的幽寒,起身走過去。
門推開,就見穆皎手足無措的看着他,眼神有些空洞,整個人看起來頹廢了一大截,臉色煞白。
見狀,薛茗予立刻扶住她:“怎麼了?”
穆皎沒有出聲,莫爾就害怕的說:“接了個電話,就這樣了,好嚇人。”
他抱住薛茗予的腿,薛茗予則揚聲道:“蕭媛。”
“怎麼了?”她走過來,薛茗予就囑咐道:“把莫爾帶進去。”
蕭媛察覺到氣氛不對勁兒,而且穆皎這是怎麼了……就好像家裡死了人一樣。
蕭媛只好乖乖將莫爾帶進了房間,安撫了兩句,給他看動畫片,再出來的時候,就聽穆皎,顫抖着聲音說:“賀言愷……賀言愷他……他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你彆着急,慢慢說。”薛茗予扶着她進來,可是,剛剛走一步,穆皎就撲通一聲跪坐在了地上,也不知道疼,薛茗予忙蹲下身來扶住她:“穆皎,你振作些,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穆皎握住他的胳膊,緊緊的握住,再擡眼的時候,眼眶裡便蓄滿了淚水,一字一句的說:“受傷了,昏迷不醒,多處骨折。”
剛剛,就在剛剛,b市市醫院的一名護士打來電話,親口告訴她:“你是穆皎吧,賀先生通訊錄第一位就是您了,您方便的時候來一趟市醫院吧,賀先生受傷了,很嚴重,目前身體多處骨折,昏迷不醒,是一位叫許邵平的先生吩咐我打來的,您儘快來吧。”
之後,那護士匆匆掛斷了電話,好像在做的是一件秘密的事情,不能叫人知道的事情。
而她便是再也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了,她壓抑着,儘量壓抑着自己,她知道現在自己這個樣子,沒有辦法去b市,所以她回來了。
蕭媛聽到這個消息,也是詫異的緩了好久,好好的人怎麼說出事就出事了,她走過來,和薛茗予將穆皎扶起來。
沉吟了下,說:“不會有事的,只是骨折而已,傷筋動骨一百天,很快就好了,至於昏迷不醒,很正常啊,受傷了嗎,都需要休息的,不要擔心,我們這就過去。”
穆皎強忍着淚水,她知道自己不能哭的,她啊,就是這樣,除非是崩潰到忍不住了,不然真不願意掉下淚水。
去b市的路上,她整個人看起來是鎮定的,至少在面部上,他們趕上最後一趟航班,到b市的時候已經後半夜了。
她上飛機之前,又給賀言愷的手機打了電話,但那個時候已經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薛茗予則跟b市熟識的朋友打聽,也都沒有聽說這件事的發生。
“會不會是假消息,會不會根本就沒有出事,只是爲了惡作劇?”
蕭媛說的這個事情吧,不是沒有可能,但到底有些不靠譜,薛茗予暗了暗神色,意味不明:“就怕是有些人不安好心。”
“什麼意思?”蕭媛低聲問他,他則看着穆皎,緩緩道:“惡作劇基本不可能,賀言愷不會讓別人對自己惡作劇,而且許邵平可是個十分謹慎的人,不可能讓人近了賀言愷的身拿走他的手機,若事情是真的發生了,護士又躲躲藏藏的打這個電話,那是不是有人在刻意隱瞞,爲什麼隱瞞?”
蕭媛心下一沉,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穆皎閉上了眼睛,終於說了一句話:“爲了讓他死。”
到了醫院以後,薛茗予到護士站詢問賀言愷的情況,得到的答案是,醫院並沒有這樣一位病人。
這就很能夠說明問題。
薛茗予動了動眉梢,又道:“那許邵平,有嗎?”
“有的,今天中午的時候送來的,您是家屬嗎?”
“我是他朋友。”
護士哦了一聲,審視了他一眼,說:“那是這樣的,如果你想看他的話,請在這裡簽名字。”
薛茗予點了點頭,拿着筆簽下了一個名字,胡編亂造出來的,李茗。
之後他回到穆皎和蕭媛的身邊,趁着護士不注意,帶她們上了樓,電梯裡,就他們三個人,電梯一層一層的上升,穆皎的心也一點一點的加快跳動。
她總感覺不是很好,哪裡出了問題,可她說不出,就是心裡頭好着急。
到了十二樓,找到許邵平的病房,門口又是一個護士,不過薛茗予直接塞了些錢給她,她就讓他們進去了。
病牀上,確確實實就是許邵平。
他正輸氧,掛點滴,手臂打着石膏,穆皎走過去,輕聲道:“許邵平。”
沒有反應,穆皎又耐着性子喊了一聲:“許邵平。”
他終於動了動睫毛,微微睜開了眼睛,痛苦的蹙起眉頭,看到穆皎,眼睛亮了亮,掙扎着要說話。
“你要說什麼?”蕭媛問他,他示意了下氧氣罩,蕭媛便將氧氣罩給他拿開了,他纔看着穆皎,努力的說:“太太,你接到了電話真是太好了,我……我對不起你,沒有照顧好總裁,總裁他……”
“你說什麼?他在哪裡,你們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穆皎緊了緊自己的雙手,問的有些急切,許邵平則緩了緩自己的情緒,說:“你問門口的那個護士,我就是讓她打的電話,應該就在附近的病房。”
穆皎點了點頭,重新將氧氣罩給他放上去,然後握住他的手說:“你安心養傷,我就去看他。”
這一刻開始,纔是真正的覺得,他們發生了大事了,是不敢想象的比意外還要誇張的大事。
穆皎深深提了口氣,對蕭媛和薛茗予說:“走吧,去看看情況。”
“穆皎,要不然你在這裡等着,我和茗予過去,我怕你……”
“我沒關係,他還沒有得到他想要的,不會就這麼輕易的倒下。”穆皎越過他們,推開了門。
走到那護士身邊,臉色繃得緊緊的說:“你就是給我打電話的人吧,賀言愷在哪裡?”
護士左右看了一眼,小聲道:“女士,我也只是看他們可憐,才幫忙的,你不要告訴別人是我告訴你的。”
“好。”
護士咬咬牙,湊近她的耳邊,說:“在樓上的加護病房,傷的很重,來了幾個人,吩咐我們都不要說的,要不是裡面那位許先生求我,我是不會偷賀先生的手機給你打電話的。”
之後她就看着穆皎說:“這麼晚了,他們不會來了,你們要去看,就快點吧,天亮以後,他們可能會很早就過來的。”
穆皎點了點頭,心卻已經如同沉石一般跌入了谷底。
上樓以後,值班的護士是之前沒有交代過的,見到他們還以爲跟中午那一波是一起的,困的要死,也就讓穆皎進去了。
薛茗予則和蕭媛等在門外。
穆皎一步一步的走向那張病牀,臉色灰白,沒有一絲生機的賀言愷就躺在上面,身上大面積的纏繞着紗布,手臂和腳都打了石膏,頭上也纏着紗布,好像受了很嚴重的傷。
一絲生機都沒有。
穆皎走過去,站在牀邊,那種恐懼的感覺就無以復加的纏繞着她,她顫抖着雙手握住他的手。
可他沒有受傷的手,好涼,就好像一個死了的人的手一樣冰涼。
她緊緊的握住,清冷的眼眸看着他,慢慢的紅了起來,像是賭氣一般,說:“賀言愷,你也有今天。”
她曾經無數次的想要賀言愷受盡折磨,想讓他痛苦,想讓他去死,如今,他就這般殘破不堪的躺在病牀上,好像下一秒,就會離她而去。
穆皎,捨不得。
原來,她離開的時候,賀言愷那般瘋狂的折磨自己,就是這樣的感覺嗎?
她心頭一陣酸澀,淚水緩緩流淌出來,可他不會迴應,不會哄着她,說不要哭了。
“言愷,你醒過來,你醒過來,我就,我就不跟你生氣了。”
潭市一片平靜,但有些人註定是不平靜的,當賀言愷去b市出差,所有的事情就開始有條不紊的進行着了。
“穆皎去了?”
“是的,還有薛先生和蕭小姐隨行。”
“很好,按照計劃進行吧。”
天亮的太快了,她從病房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亮了,蕭媛靠在薛茗予的肩頭睡着了,穆皎出來,薛茗予便起身,蕭媛踉蹌了下。
“薛茗予,你……”
“去酒店睡吧,你們忙活了一個晚上,也累了。”
穆皎緩緩開口,薛茗予則關心道:“他怎麼樣,有沒有醒來,真的那麼嚴重?”
“大概很嚴重吧,沒有聲音,沒有醒來,只有均勻的呼吸聲證明他還活着。”
穆皎說的平靜,可眼眶的紅腫卻出賣了她,薛茗予輕嘆了聲,擡手揉了揉她的肩膀:“走吧,你也跟我回去休息,稍晚點再過看他。”
“我就不走了。”穆皎擡起頭,認真又篤定的看着他說:“我就留在這裡,沒人照顧他和許邵平是不行的,我等賀家的人來。”
蕭媛這會兒清醒了,走過來握住她的手說:“穆皎,你跟我們回去,這事兒你暫時不要參與。”
“我知道我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出現,但是,我沒辦法。”
感情的事情沒有誰能夠阻止得了,它就像一根樹的種子,在她的心中生根發芽,從最開始的歷經磨難,到現在長成了一顆飽經風霜的小樹苗,它在慢慢的努力的向上。
沒有辦法抑制它的成長,因爲就算是抑制,它還是會在那裡,因爲它已經生個發芽。
穆皎選擇留下,也選擇了和賀言愷一起,掉進那看不見的無底洞裡,那陰謀的深淵裡。
薛茗予和蕭媛最後拗不過穆皎,暫時先行離去,穆皎則去了醫生的辦公室,去了解詳細的情況。
她知道,這樣做無疑是在暴露自己,但是,也許她從一開始就是這計劃中的一環呢?
聰明如她,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醫生得知她就是穆皎,也十分的驚訝:“你怎麼會知道消息?”
“看來醫生你們真的沒有打算把他們受傷的事情告訴任何人,怎麼,想讓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嗎?既然想讓他們消失,怎麼又治療了他們的病情?”
穆皎直截了當的詢問,帶着火藥味,醫生扯了扯嘴角,有些許的不自在,說:“這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我們只是醫生,不管治療以外的事情。”
“你們當然不會管了,是不是把人醫死了,你們也不會承擔什麼責任?”
“穆小姐,你這樣說就有些過分了,我們是不會做那種事情的,而且,賀先生現在的情況,還是很樂觀的。”
穆皎心下一緊,問道:“那他什麼事情會醒?”
“這個說不好的,也許今天,也許半個月以後,他被車尾撞到頭部,之後手臂和腿被車軲轆壓了一下,所以……”
接下去又說了一些,細節的事情,穆皎甚至可以切身的感受那種痛苦疼痛的感覺,車軲轆壓過去嗎?
真不敢想象,賀言愷是怎麼挺過來的。
她冷眸微眯,凌厲的看向醫生,說:“我已經來了,也知道你們跟某些人在做一些勾當,如果你們不將賀言愷和許邵平醫治好,我是不會放過你們的,雖然我穆皎沒什麼能耐,但好在朋友不少。”
“王醫生,賀先生的家人到了。”
穆皎心裡咯噔一聲,醫生則立馬起身:“穆小姐,您要是不方便就在我這裡躲一躲。”
穆皎沒有開口,而是起身,跟着醫生出去,她沒有做錯事情,爲什麼要在這裡躲一躲,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在這個時候借題發揮!
賀家是穆皎他們到達b市以後,立刻知道消息的,但那個時候已經沒有班機,所以他們等到了後半夜,才坐上飛機趕來。
岑雲走在前面,被葉汐攙扶着,後面則是賀子淮,譚秋留在家裡照顧老爺子。
穆皎已經來到病房門口,岑雲遠遠就瞧見了她,想到什麼,她憤怒不已的走過去,揮手就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