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8 執念，不能放下
Chapter108 執念，不能放下
聽到槍聲，幾名彪形大漢迅速跑過來，“D少，發生什麼事了？”
杜蔚然眼睛閃了閃，把槍放回腰際，“好好安葬他……阿泰。舒偑芾覷”
幾名彪形大漢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皆面露驚駭。
在幾人處理現場的時候，安若涼帶着冷筱璐一同回到房間，由於身子不舒服，孩子便交給保姆一路抱着，杜蔚然看着其中兩名彪形大漢把阿泰的屍首擡走後，才擡腳跟着安若涼走。
暗處的小蘭在他們離開不久後，也悄悄的離開了。
回到房間，安若涼坐在牀沿，浴室裡保姆正在給冷筱璐洗澡，小丫頭這會兒安定了不少，只是仍帶着防備的怯意。
杜蔚然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從進來到現在，他一直保持沉默。
安若涼莫名的覺得胸口有些堵，除掉阿泰這個最大障礙，自己理應很高興的，別說她狠心無情，因爲她不覺得阿泰的死有何值得惋惜，畢竟對一個孩子都能痛下殺手的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女子擡頭望了眼杜蔚然，聲音有些沙啞，似乎是剛纔的歇斯底里造成的，“杜蔚然，你放我們離開吧，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你和燁的養父們恩怨到此結束吧，你能過上比現在更好的生活，好嗎？”
“你想讓我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麼？”杜蔚然輕擡頭，滿不在乎的嘴角含笑，可笑意卻未達眸底，“染黑的水，還能變回清澈嗎？”
“一定可以的，事情過去了那麼久，何必執着着不放呢？後面的路還有很長……”
杜蔚然搖頭，目光灼灼望向她，“小涼，回不去的……他搶走了原本屬於我的一切，包括你……如果他沒有出現，或許我的人生會有所不同，曾經那段黑暗的日子，已經徹底的將我改變了。”
“你恨……他？”安若涼輕聲問，“比恨拋棄你的養父還要恨？”
“對，”杜蔚然回答的非常乾脆，“我恨他，他憑什麼活得比我好，小涼，如果我和他之間必定要拼個你死我活，在你心裡，你會毫不猶豫的希望那個死的人會是我吧？”
安若涼嘴巴張了張，杜蔚然其實說得沒錯，她不希望冷冥燁死，換而言之，她希望死的人是杜蔚然。
“呵……”杜蔚然毫不意外的輕笑，眉宇間染上化不開的哀傷，“這就是我恨他的原因，倘若互換身份，今天你拼了命也要保護的人將會是我，而不是他，這樣，你懂我的心情了嗎？”
安若涼斂下眼簾，沒再開口說話，她真的希望杜蔚然能夠放下仇恨，讓事情能夠到此結束，她心裡清楚，冷冥燁不可能一輩子就這麼被杜蔚然關着，總有一天，如果不是杜蔚然殺了冷冥燁，就是冷冥燁殺了杜蔚然。
畢竟，杜蔚然已經不是第一次對冷冥燁痛下殺手。
安若涼心煩意亂，她低垂着頭，雙手絞着披在肩上垂下來的毛巾角，阿泰的死多多少少對她有些觸動，她做不到像他們那樣殺人不眨眼，縱使看到璐璐被扔進游泳池命懸一線的那一瞬間，她真的有種想要開槍殺死阿泰的衝動，可天性使然，對於活生生的人命，她還是下不了手。
杜蔚然心裡有事，自沙發站起身走向窗口，窗外，是人工的景色，燈光如白晝。
保姆抱着洗完澡的冷筱璐回來，安若涼接過孩子，小丫頭似乎仍有些驚魂未定，圓圓肉肉的身子明顯地攥着她腰間的衣服，小腦袋貼着她的胸口，肩膀微微瑟抖。
保姆遞過乾毛巾，安若涼小心翼翼拭擦冷筱璐溼漉漉的頭髮，待擦拭得差不多幹的時候，保姆又拿來藥膏。
安若涼擰開蓋子，深綠色凝膠狀的藥膏呈現在眼前，女子暗暗嘆了口氣，這藥膏，不陌生了，五年前用過，昨天用冰袋敷完臉，杜蔚然給她拿來，又用了一次，沒想到的是，璐璐也要用上。
把藥膏放在身側，安若涼輕輕擡起冷筱璐的臉，伸手挑了一點藥膏動作輕柔的往璐璐臉上抹，神情專注溫柔。
杜蔚然轉過頭來，看到安若涼柔和細膩的側臉，她塗藥膏的手輕輕的按摩着冷筱璐紅腫的臉，藥膏很有效，小丫頭的臉好了不少，吃痛的表情也緩了下來。
自從知道安若涼有一個四歲的女兒後，他便命人調查了一些事，知道了她獨自一人將孩子撫養長大，杜蔚然很清楚，安若涼非常的疼愛孩子，甚至比一般的父母付出了多幾倍的心血去照顧她，去愛她。
給璐璐擦好藥膏，保姆將一切收拾好，安若涼抱着璐璐來到杜蔚然跟前，不冷不熱的對他說，“我想帶璐璐去見燁。”
“不可以。”聞言，杜蔚然幾不可見的沉下臉。
“燁是璐璐的爸爸，孩子受到驚嚇去見見自己的爸爸有錯麼？”安若涼頓了一頓，繼續說道：“再說，這是你的地盤，我們能逃到哪裡去？”
“我不會讓你們去見他。”杜蔚然再次重複。
“難道你真的打算把他關一輩子？而我和璐璐，也要像現在這裡被你軟禁着嗎？”安若涼情緒不由激動。
感受到媽媽的情緒，冷筱璐環住她脖子的雙手緊了緊，安若涼拍拍璐璐的背脊，安撫她的不安。
“我還沒想好。”杜蔚然有些惱怒，陰柔的嗓音因此變得低沉了許多，他不該因一時的鬼迷心竅讓安若涼過來基地的，他對她狠不下心，她的到來，只會是擾亂他的心而已。
“我會想辦法離開這個鬼地方的，”安若涼望向窗外，“這裡，讓我無時無刻的感到窒息，所有的景物似乎都是假的，逗留在這兒一秒鐘，我都嫌多。”
是啊，杜蔚然其實也有這種感覺，基地仿若一個不真實的夢境，可是如果安若涼在這裡，夢境也會變成現實了吧？“我絕對不會讓你們離開。”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到的事。
安若涼翕動嘴巴，最後沒再說什麼，抱着璐璐轉身回到牀邊，杜蔚然鬱結在心裡的怨恨太深了，所以旁人無論說些什麼去勸他，他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好不容易把璐璐哄睡着，安若涼讓保姆留在房間，半步都不能離開，房間裡有監控，量其他人膽子再大也不敢進來造次，安若才放心的走出房間。
女子來到小蘭的房門口，門是虛掩着的，安若涼推門走進去，不忘把門帶上。
小蘭坐在梳妝檯前，看見安若涼走進來，並未表現出訝異，“小涼，你來了。”她沒有回頭，只是看着鏡中的安若涼說話。
安若涼站在她身後，發現小蘭的臉色竟好了不少，“阿泰死了。”
“我知道。”小蘭笑得開朗，“現在消息在基地瘋傳，說D少爲了你親手殺了跟隨他多年的阿泰，基地裡的人此時誰都不敢惹你了呢！”
“阿泰今天的所作所爲，你難道沒有在背後推波助瀾麼？”安若涼一字一字的問道，“今天在游泳池的一幕，你應該沒有錯過吧？”
小蘭透過鏡子緊緊瞅着安若涼充滿篤定的臉，輕笑，“怎麼可能？阿泰性子本來就容易衝動，要不是他對D少忠心耿耿，D少也不可能留他到現在，他做事不經大腦，死是遲早的事。”
小蘭半斂眼眸，將眸底的傷心徹底淹沒。
“小蘭，我希望這事不會再有下一次，我寧願你拿我當誘餌，也不准你拿我女兒的性命開玩笑。”安若涼冷冷說道。
“我知道了。”
“那下一步我們該做什麼？”得到她的答應，安若涼抓緊時間進行下一個話題。
“等。”小蘭說。
“等什麼？”
“等待時機，”小蘭望着自己的雙手，竟瘦得皮包骨了，“魂”就是一個令人上癮的毒品，注射的時間越長，身體機能耗損就越大，她必須想辦法找到“魂”的解藥才行，不然，她會衰竭而死，“小涼，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
小蘭走向牀頭櫃，拉出第一層的抽屜，從裡面取出一個裝有冰藍色液體的小瓶子，“還記得這個嗎？”
安若涼點頭，心裡有些驚駭，當初杜蔚然想給冷冥燁注射的毒品，就是這個，能讓人上癮，甚至喪失心智。
“我一直無法脫離基地，不是因爲別的，就是因爲D少用‘魂’控制了我，讓我乖乖聽話，所以……我需要‘魂’的解藥。”
“杜蔚然不肯給你解藥？爲什麼？”安若涼不解。
小蘭抿下脣，“D少看出我有叛變之心，再加上上次我打電話通知冷冥燁去酒店救你，他知道了，所以更是不信任我。”
安若涼不動聲色，原來冷冥燁之所以到酒店來，是有小蘭的通風報信。
“小涼，璐璐被抓走我事前也不知道，我知道你懷疑我，但我真的可以對天發誓對此毫不知情，”小蘭把瓶子放回原位，“如果我事先知道，肯定會想辦法通知你的。”
“小蘭，你是不是要我先幫你拿到‘魂’的解藥，才肯專心幫我把燁救出來？”安若涼不想跟她廢話，直接挑明說。
小蘭也不否認，“小涼，我知道D少在乎你，倘若你去向他要的話，他肯定會給你。”
“不可能，”安若涼搖頭，“我不能幫你這個忙，若我真的這樣做的話，他鐵定能猜到我們聯手，說不定，還能想到阿泰的死與我們有關。”
這樣暴露自己，等同於自殺。
小蘭上前握住安若涼的手，“小涼，‘魂’的解藥就藏在D少的房間裡面，你幫幫我。”
安若涼雲淡風輕的瞟了她一眼，“這算你幫我們離開的條件麼？”
小蘭啞然，她們確實需要等待時機才能動手，可是眼前她急切的需要“魂”的解藥，她想等關於基地的一切結束後，能有新的生活，不再活在陰霾之下。
“如果這是你開出的條件，我想，我會幫你的。”安若涼幽幽的開口，基地的一切她不熟悉，如果想要離開，必定要小蘭的幫助，而前提之下，是幫她拿到“魂”的解藥。
聞言，小蘭目露興奮之色，“小涼，阿泰剛死，我們最好儘快行動，這是我們最好的時機。”
安若涼回到房間，看見一名陌生的男人在屋內，立刻緊張起來，“你是誰？進來做什麼？”
男人揚了揚手裡的東西，“D少說不想讓你感到窒息，命我把屋裡的監控全拆掉。”頓了一頓，男人神情曖昧地撇了眼安若涼，“你真有面子啊，想不到D少會爲了你殺掉阿泰。”
安若涼一瞬不瞬的盯着男人的眼睛看，男人的眸底絲毫看不出丁點哀傷，仿若是在看好戲一般，也是，住在這個鬼地方的人，心理都有一定的問題。
只是她怎麼也沒想到的是，因爲她的一句話，杜蔚然給了她最大限度的自由。
其實，杜蔚然不想讓安若涼覺得這是一個讓人生厭的鬼地方，他會盡可能的讓她消除這種窒息的感覺，所以，首先要做的，就是命人拆除監控，因爲，沒有人能在監控下還能自由自在的呼吸。
睡了一覺，冷筱璐的情緒明顯平靜下來了，安若涼跟她一起吃了晚飯，晚飯後陪她玩了一會兒，見時間有些晚了，便兩人一起洗了澡，在浴室呆了半個小時，直到冷筱璐玩水玩夠了，安若涼才用毛巾包着她擦拭乾淨身體，穿上睡衣出來。
安若涼關了大燈，只留牀頭櫃的一盞昏黃小檯燈，兩人躺在牀上，女子側着身，手輕拍冷筱璐的肩膀，給她說故事，很快的，小丫頭抵不過睡意的襲來，放鬆身體睡着了。
安若涼擡頭看了看時間，晚上十一點了，緊繃了一整天的神經有些疲憊，璐璐睡得香，似乎從恐懼中走出來了，安若涼想再晚一點的時候找機會溜出去，去看看冷冥燁，她心裡掛念他了。
闔眼躺了一會兒，安若涼陡然睜開雙眼，她有點不放心，儘管那男人說屋內的監控以及全部撤掉，但她卻無從考證這說法是否真實。
想罷，安若涼撐起身把那盞透着昏黃燈光的小檯燈也關了，才重新躺回牀上不久，女子聽到門把被扭開的聲音，雖然音量微弱，可她仍是察覺了。
安若涼隨即繃緊身體屏息凝神，手下意識的護住懷中的孩子，她明明記得，她把房門反鎖了。
細碎且輕微的腳步聲逐漸靠近，安若涼不敢輕舉妄動，直到她清晰地感覺到身後的牀榻凹陷下去，安若涼嚇得直起身，想要去開燈。
“是我。”杜蔚然低低的出聲，按住她的手。
“你怎麼進來的？你進來想幹什麼？”冰冷的溫度自手背傳來，安若涼一駭，差點放聲尖叫。
杜蔚然握住她的手收緊，冰冷驚了安若涼的心，帶着微不可聞的顫抖再次出聲，“你……你進來想幹什麼？”千萬不要是她心裡想的那樣。
杜蔚然坐在牀邊，在黑暗中摟住安若涼的肩膀，將她摁在大牀上，安若涼駭得又差點驚叫出來，她咬住脣瓣，生怕吵醒冷筱璐，“杜蔚然，你放開我！”
“我想抱你睡一會兒。”杜蔚然不管不顧的在大牀上躺下，一條手臂伸過去抱住安若涼。
“放手！”安若涼立刻轉身背對着他。
“小涼，別吵。”杜蔚然放任她轉身，只是依舊摟住她的腰。
安若涼冷哼，“你去抱別的女人睡不行嗎？幹嘛非要來煩我？”
杜蔚然充耳不聞，反倒抱得更緊了，女子溫暖的體溫一點一點的傳到他身上，“小涼，我們聊聊好嗎？”。
“那你先放開我。”安若涼掙了掙，無奈杜蔚然抱得死緊，隨後迫不得已的讓杜蔚然的胸膛緊貼着自己的背部。
“被拋棄之後，我從未能好好的睡過一覺。”
“你……”安若涼斟詞酌句了一下，“你積聚在心底的怨恨太多，這些怨恨日日夜夜糾纏着你，你當然睡不了好覺。”
“是嗎？”杜蔚然語氣透出迷惘。
“可能吧，”安若涼回答說，“如果你不給自己煩惱，別人也永遠不可能給你煩惱，因爲在你的內心裡，你放不下，你只有放下心中的枷鎖和桎梏，才能真正睡個安穩覺。”
“我苦苦的建立經營多年，爲了就是這一刻的報復，如今你要我怎麼放得下？玩弄、羞辱、欺凌、夾縫中求生存，我能承受這過去的種種，完全是因爲我心中有一個信念，沒有這個信念，我早就支撐不下去了……小涼，你知道這個一直支撐我的信念是什麼嗎？”
安若涼沒有回答，杜蔚然卻替她回答了，“沒錯，就是仇恨，倘若不是這份恨意，我想，我早就在森林裡迷失了，成爲猛獸的餐點。”
“你既然知道一直無法好好安睡的原因，爲何還要錯下去？”
“呵呵……”杜蔚然輕笑，下巴擱在安若涼肩窩，女子獨有的清幽香氣讓他感到舒心，“看，問題又回到原點上了。”
安若涼有些憤怒，她用力掙扎，她的話，他根本一個字都聽不進去，無論說什麼，他總能把話題繞回去。
杜蔚然大掌從安若涼頸下繞至她胸前，將她一雙不安分的小手緊緊箍住在手心，“在我第一次握住你的手的時候，我告訴自己，這樣的溫暖其實我也可以擁有，只要……我放下仇恨。”
“那你爲什麼始終放不下？”
“小涼，我實話跟你說好了，”杜蔚然似乎很享受她的香氣和溫暖，側臉小狗似的蹭了蹭，“如果當初你選擇的人是我，我或許真的可能會放棄報仇，可是，無論是D少爺還是杜蔚然，都沒能抓住你的心，反而將你一步步的推遠，如果不報仇，我真的覺得自己沒有活下去的理由。”
“杜蔚然，你把自己逼到了一個死角。”安若涼怒火被點燃，語氣有些冷硬，“你明知癥結所在，不去糾正，反而放任滋長，你自己活該想找罪受，別想拉旁人來陪你。”
“小涼，沒想到你也有伶牙俐齒的一面。”杜蔚然心裡雖然承認，但他卻沒有說出口。
安若涼沒來由的想跟他拉開距離，“你能放手了嗎？”
“我對你的心意，你清楚的感受到了麼？”杜蔚然冷不設防的丟出一句。
安若涼陡然僵住全身，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想對我做什麼？”
“呵呵，別緊張，我可以不顧你的掙扎要了你，”杜蔚然在她耳邊淺笑，“但你也知道我是不願傷害你的，我在想，要是我們擁有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你是否會留在我身邊？”
“杜蔚然，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小涼，我知道你現在懷有身孕，我可以等，等你肚子裡的孩子出生，然後再孕育屬於我們的孩子。”
安若涼因爲他的這句話，渾身仿若墜入冰窟，她一直以爲自己掩飾得很好，而且妊娠反應也不明顯，卻仍舊瞞不過他的眼睛。
“到了我們孩子降臨的那一天，我可以放冷冥燁和璐璐離開，至於那個孩子，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撫養他（她），把他（她）當做親生的看待。”
“杜蔚然，你想都別想！”安若涼氣到發抖。
“你愛他？”杜蔚然陰柔的嗓音緩緩問道。
安若涼側過身扭頭面對杜蔚然，雖然頭部已經儘量遠離他，但仍能感受到他輕輕淺淺的呼吸，“對，我愛他，很愛，而且只愛他。”要手要有。
“要是，我非要你不可呢？”要是他真的強要了她，強迫她爲他生下孩子，到時候會有怎樣的結果呢？
“你做得出來嗎？”安若涼反問。
杜蔚然噤聲滯了滯，旋即輕搖了搖頭，對她，他確實做不出來。
處在黑暗之中，安若涼看不見他搖頭否認，於是問：“你可以走了麼？”
“我今晚睡在這。”
安若涼一個激靈，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不行！”
杜蔚然沒再說話，他圈緊安若涼掙扎的身體，怎麼也不肯放手，旁邊睡着璐璐，安若涼也不敢大幅度的扭動，漸漸地，女子聽見他沉穩的呼吸聲從耳邊傳來，安若涼輕喚了一聲，“杜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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