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狂”是每一位左道大宗師或多或少都會帶有的一種“習慣”。
蔣萬金也不例外。
飄雪領着莫少離穿行於一個個的金屬房間，口中嘮叨不休，不停地給他講解每一個房間的功用和大致原理，以及建造存在的種種技術難關。口中不斷地讚美着巨首族思維的靈巧。
莫少離還聽明白了很關鍵的一點，那就是先前的地底基地不過是巨首族生產戰鬥傀儡的整個流程中最後的組裝地。一具八尺高的人形傀儡，涉及的各種細微構件多達數萬種，從巨首族不同各個地底城池或者基地內，上百家不同的工廠生產出來。其中涉及的各類生產設備又多達數千種。
操控傀儡戰鬥確實只需一個人，但同時還需要上百人維護控制空間內各種設備的正常運轉。
搞明白這兩點，莫少離就徹底死了自己組織生產戰鬥傀儡的心思。個人力量和精力沒法生產出來，即使生產出來也尋不到那麼多能操控傀儡戰鬥的人手。
飄雪領着莫少離走進法寶空間中央位置的城堡。
城堡僅有一層，而且僅有一個佈滿了銘紋線路的圓形大殿。
大殿中央位置，盤坐着一個身穿“鎧甲”的巨首族。
這個巨首族身上已經沒有了任何生命氣息。
莫少離看得出，巨首族身上所穿“鎧甲”並非用作戰鬥防禦用，而是爲了溝通殿內的銘紋禁制。
“此地就是控制中心了，巨首族通過這套交感陣法直接的控制傀儡戰鬥。”
“他身上所穿的是一套控制裝置，總共有九處識別系統，通過身份、靈魂、血脈、念力、掌紋、瞳膜等等方面綜合認證，而且是按照順序依次認證。若有一處不滿足條件立即就會激活自毀系統，空間內所有設備都會被毀掉。”
莫少離嘆道：“如今巨首族差不多已經滅族了吧？可惜了，一個真正的智慧種族。”
屍傀說道：“咱們人族靠着虛界戰艦才走出星辰，更多的還是依靠智慧才能稱霸星空。再高的智慧，若不能保護自身的戰力，最終只有滅亡。”
“我倒是認爲巨首族缺乏了發展的空間。”莫少離說道：“前輩，你看，巨首族進入星辰大世界纔多少年，已經研製出了各種高強度的合金，生產出了戰力接近神通境強者的戰鬥傀儡。”
屍傀搖頭道：“巨首族是迫不得已，他們的天性就缺乏侵略性，更不具備戰鬥天賦，戰鬥傀儡並不能扭轉他們的命運。”
最後，莫少離跟着飄雪走進巨首族的居住區。
打開一間房門，屋內牀上躺着一個成年的女性巨首族，旁邊還躺着三個年幼的巨首族。
屍傀說道：“巨首族早就將族人分散開，其中天賦好的幼族被安排進入了戰鬥傀儡躲避。可惜，最終還是未能逃過死亡的命運。”
“這些孩子的天賦都不錯，香妃毒之滅殺靈魂，屍體很完美，我可以煉製出一大批屍傀侍從了。經過陰氣滋養，再加上藥劑浸泡，這些巨首族的屍傀將克服天賦的缺憾，擁有不錯強悍的肉身，能夠修煉不斷成長。以後我刻畫銘紋、製作傀儡就有足夠的幫手了。”
“你看，他們的雙手雖然枯瘦黝黑，但卻是目前已知所有種族中最靈巧的雙手。”
莫少離贊同的點點頭，巨首族屍體對於其他人而言一無是處，對於專研屍傀路數的蔣萬金而言每一具都是難得的珍寶。
莫少離突然心念一動，問道：“前輩，您這次恐怕弄到了不少巨首族屍體吧？”
屍傀臉上第一次露出笑容，很僵硬的笑容，說道：“是的，你小子想弄點玩？也對，你還年輕，有大把的時間，不能總是埋頭修煉，應該涉獵各類左道技藝。不求有所成就，但求出去與人交流不要顯得太過無知。”
莫少離使勁點頭，伸出雙手，一臉憨厚的說道：“是啊，前輩，您看，我這雙手，殺人勉強能湊合用，乾點別的什麼精細活兒，拙劣得很。”
屍傀說道：“那好，我煉製好後送兩具給你。”
莫少離說道：“前輩，不如多送幾具吧。”
屍傀問道：“你想要多少？”
莫少離說道：“十……哦，不，一百具。”
“我送你一萬具吧。”屍傀沒好氣的說道：“你以爲屍傀是那麼好煉製的？”
莫少離趕忙改口，說動：“前輩，我花錢買！”
屍傀眼睛微微眯起，斜着眼看向莫少離，那模樣與本體簡直像到了極點。
“我好像知道他的眼睛爲何是斜着的了，每次跟人談到交易都這是這幅模樣。”
莫少離心頭誹謗。
屍傀說道：“沒有修爲的幼體五十億，有修爲的三十億。”
“前輩，爲何沒有修爲的反而更貴？”
“沒有修爲的幼年巨首族就如同一張白紙，可以從頭開始培養。有修爲的成年巨首族，常年從事工作，已經有了肉身記憶，人族和巨首族是不同的種族，在傀儡、銘紋方面也有很大出入，做精細的活兒時候難免會產生影響。”
“我要有修爲的，便宜點，友情價，十億，行不行？”
“友情？我蔣萬金交易從來不講情面，更不講價，我說多少，就是多少。”
“前輩，我突然後悔了，我覺的那三顆控制空間被我賤賣了。”
“交易已經達成，你不能後悔。”
“那您屍傀給我便宜點。”
“這是另一項交易，另當別論。”
“算你狠，我要一百具。”
“你沒那麼多靈石。”
“先欠着不行嗎？”
“我蔣萬金交易，從不賒賬。”
“我支付定金的。”
“不行。”
“那您送我二十具好不好？以後征伐異界，碰到什麼稀奇古怪的好玩意兒，我一定率先拿來孝敬您老人家。”
“那是後話。”
“那您送我幾具？”
“兩具。”
“十具吧。”
“兩具。”
“五具。”
“是我送還是你送？這種事情根本沒有討價還價的必要。”
屍傀語氣有些不耐。
莫少離悻悻說道：“好吧……那就兩具，另外我再買二十具。”
飄雪說道：“還差一百億。”
莫少離問道：“前輩，先欠着行不行？”
飄雪說道：“我蔣萬金交易從不賒賬。”
莫少離說道：“您不是看不上靈石這種低級的玩意兒嗎？”
飄雪說道：“所以你需要支付等價的寶物。”
莫少離從儲物戒指內將早前就得到的人形傀儡取出，問道：“前輩，您看這具傀儡能值多少靈石？”
飄雪盯着人形傀儡看了看，說道：“仿生傀儡，有點意思，原來巨首族還派遣傀儡到我人族內部探查過消息。”
“你這玩意兒還差一個關鍵的控制系統。”
莫少離趕忙將配套的頭盔取出。
飄雪拿着看了看，說道：“果然有識別系統，不過破解起來並不難……東西就給你作價一百億吧。”
莫少離說道：“前輩，是不是低了？”
飄雪說道：“沒有多大技術含量的玩意兒，一百億已經便宜你小子了。”
莫少離嘆息道：“那好吧。”
飄雪說道：“五顆雷核，二十二具屍傀侍從，兩樣要修補的寶物，十年之內我會給你送來。”
“很少有人能讓我一口氣幹這麼多
活兒，你小子可以。走吧，裡面沒什麼好看的了，我也該回歸本體那裡補充陰氣了。”
……
送走蔣萬金的屍傀，莫少離赫然發現宇化芸的天劫已經渡完。
不覺間已經整整兩天時間過去。
莫少離匆匆趕到城中位置。
城內店鋪都是由土質構成，佈置了特殊陣法，土牆經過雷力的長期淬鍊已經堅逾精鐵，經歷浩蕩天劫都絲毫不損。
莫少離手中還存着一枚最早時候自己斬殺巨首族傀儡獲得的空間圓球。他還是想要自己的留着，或許將來有辦法破解其中設備的識別系統，沒準就能派上用場。
輔助的器物不難煉製，金鼎商會在畢水神城已經安排有幾位煉器大師，閆琨瑀對莫少離的請求一口應承下來，並且保證在半月內完成。
莫少離剛走出金鼎商會大門，天空上突然出現一道七色彩光，還沒反應來就落在了他的面前。
是一枚帝族特有的七彩仙玉製成的玉蝶，伸手接過，注入神識查看。
原來玉蝶是一張請帖，宇化芸發來的請帖，請他在三十年後參加在風雷大世界舉辦的慶典。
修爲神通意味着正是踏入星空宇宙至強強者的行列，舉辦慶典是很正常的事情。宇化芸掌管仙朝與風雷大陸的所有事宜，主要的根基肯定早就紮在了風雷大陸，將慶典地址選在那裡也很正常。
莫少離擡頭看了看天空，沒發現宇化芸的蹤跡，搖了搖頭，收起七彩玉蝶，加快腳步向自己的閉關靜室走去。
遠遠地神識就發現巫馬念雙竟然站在自己居住的樓格外。
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身形兩個騰挪，出現在洞府門口。
“念雙師姐！”
“曾祖戰死了。”
莫少離心頭咯噔一聲，一時語噻，原地愣了愣，揮手打開靜室房門，說道：“師姐裡面請！”
巫馬念雙點點頭，走進靜室。
莫少離關上房門，雙手掐訣，佈下一個禁制結界，指着地上蒲團說道：“師姐請坐。”
巫馬念雙在蒲團上坐下。
莫少離跟着在自己平時打坐的蒲團上坐下，說道：“有人在窺視咱們。”
巫馬念雙說道：“不是‘咱們’，是我。”
莫少離皺眉，問道：“仇人？”
巫馬念雙哂笑道：“仇人……將來肯定是仇人了。”
莫少離問道：“誰？還不算有多厲害，想辦法做掉？”
巫馬念雙搖了搖頭，說道：“曾祖戰死，原第一太守赫鈡繼任一六零軍團首座之位。跟蹤我的是他的兒子，赫本拓，如今軍團的第十太守，通天鏡初期修爲。”
莫少離摸了摸下巴，說道：“赫家父子是你曾祖的老部下，難道一點情分都不留？不忠不義，就不怕被一六零軍團百萬將士的唾沫星子給淹死？”
巫馬念雙說道：“曾祖死後，兵部總務府的大人送會了老祖的儲物戒指，將老祖身前的功勳值都轉到了我的名下。而且，總務府一次性向我發放了五千億功勳值的撫卹……坐擁龐大的財富卻無力守護，沒人覬覦才奇怪。”
“五千億功勳值！”
莫少離乍了乍舌，說道：“那就宰了他們父子，這種事情，講究先下手爲強。”
巫馬念雙說道：“現在還沒撕破面皮，沒有這個必要，赫家跟巫馬家族一樣依附仙州朱家生存，此事若無朱家高層點頭，他們不敢。”
“朱家高層？誰？”
巫馬念雙搖了搖頭。
莫少離奇怪問道：“那師姐您過來所爲何事？”
巫馬念雙問道：“莫聖子，最近可缺靈石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