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身堂弟子?”
蒼枯猶疑不定的看着前方那個身材魁梧長相卻很清秀俊美的青年。
以他的修爲,自然一眼便能看出這忽然冒出來的小子只不過是結丹期的境界而已,看那模樣壽元絕不過百,而且結丹之時應該更爲年輕,這種妖孽在主峰之中也罕見的很,竟然說是金身堂的弟子?
這是主峰的哪位大能看自己不順眼,故意派出了弟子來羞辱自己不成?
他原本便多疑,方纔那突如其來的危險感覺更是讓他有些想入非非了。
五神堂之一青木堂的堂主,聽起來響亮的很,但浮玉主峰可是有幾位九轉期的老妖怪在的,任何一位他都招惹不起,難道說真的還有這種存在一直暗中照顧着金身堂不成?那這次自己豈不是踢到鐵板了?
這麼想着,他臉上立馬堆起了笑容:“這位小兄弟是哪位老祖坐下的弟子啊?果然氣度不凡,這修爲……嘖嘖嘖,我在你這年紀,遠不如你啊!”
“嗯?我大師傅叫傅古、二師傅叫於鐵,還有個三師傅叫顧真,不知道蒼枯堂主可認得?”
“傅古、於鐵、顧真?主峰的那些個老祖中沒叫這名字的啊……難道是比他們身份更高的存在?嘶……”
蒼枯忽然想起個可能,朝着項楊仔細看了看,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竟然恭恭敬敬的朝着項楊行了個禮:“這位小兄弟可是九鼎仙門的貴客?”
項楊一愣,這九鼎仙門他倒也聽綠芽兒提起過,乃是北神州大宗門之一,地位和軒龍王朝相彷彿,爲何突然提起了他們?
蒼枯乃是多機靈的老鬼,見他面色微微有變,心中更是篤定,一時間連腰都彎的更深了些,這段時間九鼎仙門確實有仙使駕臨,這種巨無霸宗門出來的人物,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結丹期也不是他可以招惹的。
正想腆着臉再奉承幾句,耳邊卻傳來了蒼青的傳音:“堂主大人,這傅古、於鐵和顧真乃是金身堂的三個長老……”
“休得胡說八道!金身堂怎麼可能調教得出這種妖孽弟子!”蒼枯微微側身,不滿的瞪了蒼青一眼,傳音罵道。
剛罵完,卻聽見對過那小子哈哈笑道:“什麼九鼎仙門,和我半點關係都沒有,我確確實實是金身堂的弟子,你去內務堂翻翻登冊玉簡便能知道。”
他說着話,嘴角掛起了一聲不屑的笑容,拿着手中一根尺長的小黑棍朝着蒼枯點了點:“我說蒼枯堂主,你這東拉西扯的找關係,不會是怕了吧?我也沒別的意思,你既然說咱們金身堂乃是垃圾堂口,那不妨劃下道來比試比試,我若輸了,全堂上下幾十口隨你處置,你若輸了嘛……回頭就在我師父榻前磕三個響頭就好!”
“這……”這下蒼枯真心有點吃不準了,還在猶疑不定時,對過卻又傳來了一聲輕笑。
“你堂堂一個五神堂堂主,怎麼這麼磨磨蹭蹭、嘰嘰歪歪的,得了,先吃我一棍再說!”
笑聲一落,方纔那種危機感再次襲來,蒼枯怪叫了一聲,身外原本就套着的一個個光環頓時閃動了起來,這次他倒是沒再跑了,畢竟不少法術屏障都是固定的,再說了,哪怕這小子真是九鼎仙門的弟子,但怎麼說也就一結丹期而已,如今他先動手,自己只要不打殺他,給點教訓也說得過去。
一點黑影突兀而來,項楊手中的如意棍迎風而長,到了蒼枯頭頂時已然粗如水缸,轟的一聲猛砸了下去。
只是這一下,蒼枯佈下的法術屏障紛紛迸裂,他大驚失色,雙袖一揮,一件上階法器盾牌化作了一團金光迎了上去,咔嚓一聲,直接炸裂,隨後便是他身上的寶器盔甲,同樣只是閃了一閃便四分五裂。
蒼枯胸口一悶,差點沒噴出血來,那法器盾牌也就罷了,可那中階寶器盔甲可是他的精血之器啊!竟然如此不堪一擊?這小子用的是啥?玄器嘛!
他畢竟是元嬰巔峰的高手,猝不及防之下依舊是反應了過來,足下一道青光閃過,卻是用上了一道縮地成寸的符咒,身影一虛,再出現時已然躲到了數十丈外,眼睜睜的看着項楊那一棍猛的停在了空中,離地數尺,那強勁的罡風卻將地面擊出了嘭的一聲巨響,一道尺寬的裂痕蜿蜒數丈……
場內一片寂靜,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那柄巨大的黑色鐵棍,只是一擊,便將一個元嬰巔峰、即將步入九轉的高手逼到如此田地,這棍子……
所有人都將目光放在瞭如意棍上,沒有人會認爲這是項楊的功勞,一個結丹期的修仙者,再厲害又能厲害到哪去?
項楊搖了搖頭,將如意棒收回,自己和修仙者打鬥的經驗還是不夠啊,那些妖獸可不會用什麼符咒,來來去去都是實打實的硬抗,這點一定要記下,省的日後吃虧。
蒼枯和四位元嬰期修士都緊緊的盯着他手中的如意棍,收回之後只有尺長,黑黝黝的毫不起眼,威力卻大的不可思議,這樣的武器,要是落在自己手上……只怕九劫期來了也不怕吧?
一時間,五個人的眼神都炙熱了起來,項楊的修爲確實是結丹期,這點肯定沒錯,如果他真的不是九鼎仙門的弟子呢?那是否也就是走了狗屎運得到了寶貝纔會有了現在的修爲?而這柄武器威力確實超凡,但憑他結丹期的修爲,又能使出幾棍?
想着想着,蒼枯心中一片火熱,而蒼青的傳音也恰逢其時的響了起來:“堂主大人,在內務府那任職的弟子已傳來了訊息,金身堂確實有一個叫項楊的弟子,不過已失蹤十年有餘了。金戈堂的雷光還因此發過門派任務……”
真的是金身堂的弟子嗎!蒼枯心中大喜,朝着左右使了個眼色,直接傳音了過去,三位元嬰期修士立馬散了開來,一人一角,將項楊連帶着曾仇都包圍了起來。
隨後,蒼枯大手一揮,一個陣盤直飛而起,一道道靑濛濛的霧氣宛如八爪魚般朝着四面八方直射而去,整個龍涎峽的樹木在剎那間全部枯萎,一股股青氣在空中縱橫交錯,化作了一張巨網,將峽谷上空完全籠罩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