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丹穴山到龍涎峽上百里山路,劉古他們幾個又沒有飛行法寶,收工後也得跑個把時辰方能回來。
路上遇到了一位平日裡關係還不錯的修士,得知了方纔發生之事,幾位老人頓時急了眼,這一路奔來,幾乎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劉古衝在最前頭,剛跑了幾步,也不知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直接一頭栽在了地上,擡頭看了看那三艘雲舟,臉色頓時一片慘白。
就連戒律堂都來了這麼多人,這事情搞的這麼大?不是說就搜出了一塊低階元氣石嘛……
他絕望的往前爬了幾步,忽然間面前多了一個身影,隨後一雙有力的雙手扶了上來,將他攙起:“師兄!猛哥沒事了……不必擔心!”
聽着這隱隱有幾分熟悉的聲音,劉古有點傻眼,再擡頭看了幾眼,又使勁揉了揉眼睛,月光下,項楊真誠的笑臉顯得格外清晰,他不可置信的大叫了一聲:“楊兒?是你!你回來了?”
項楊扶着他肩膀的手緊了緊,笑道:“是我!師兄,這些年讓你們牽掛了!如今我回來了,日後你們就由我來照顧了,猛哥的事情我已經處置好了……是有人栽贓陷害!曾主事,我說得可對?”
最後一句他卻是對着身後的曾仇說的。
曾仇看了看身旁的司馬堂主,見他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馬上便走了上來,微笑着說道:“正是如此!事實已查清,青木堂弟子青檀刻意栽贓陷害金身堂弟子雷猛,此事證據確鑿,戒律堂案宗已然收錄。”
雖然方纔蒼枯連他都想一網打盡,但畢竟那是五神堂堂主之一,暫時還是不要牽扯進來的好,這鍋也只有讓青檀這種小蝦米先揹着了。
“這……猛子沒事便好……”劉古聞言長吁了口氣,整個人又軟軟的倒了下去。
他這幾年勞心勞力,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已到了崩潰的邊緣,全憑一口氣撐着,這一路狂奔而來,又乍驚乍喜,心情激盪之下,再也支撐不住了。
“師兄!”項楊低呼了一聲,連忙將他一把摟住,靈覺一探,發現他只是一時激動才導致的昏厥,身體只要調養一下並無大礙,這才鬆了口氣,貼着他後背的手掌中一股能量輸入,另一手取出了一個玉瓶,倒出了一顆丹藥喂他服了下去。
後方數丈外,司馬眼神訝異的看了看,隔那麼遠,他依舊可以聞到那股芬芳的香氣、感受到那丹藥上充沛的元氣,這丹藥只怕主峰那些專研煉丹之術的老祖都煉製不出啊,一時間,項楊背後的靠山越發巍峨了起來。
項楊手頭的丹藥,隨便一顆都是極品,金身堂的這些老人以前哪裡有過這般待遇,只是一顆下去,劉古的氣息頓時強盛了不少,項楊這才舒了口氣,擡頭朝着劉古身後看去,展顏一笑:“二師傅,三師傅……”
於鐵和顧真快步走了上來,眼中皆是驚喜的光芒,當年項楊失蹤,最爲牽腸掛肚的便是他們三位做師傅的了,如今見他無恙而歸,心中的喜樂實在難以言說,於鐵如此豪爽的性子也禁不住紅了眼眶。
項楊一手扶着劉古,另一手伸出和二位師傅輕輕的擁抱了一下,而後轉身說道:“司馬堂主,今日之事既然已經水落石出,那我也不留諸位了,回頭如若還需要我出面作證,我義不容辭!”
他擺明了是下逐客令了,司馬苦笑了一聲,吩咐了下去。
一衆戒律堂的弟子再次從暗影中浮現,先是將所有在場的其他弟子全部聚在了一起,拿出了一支支玉簡,將他們一個個記錄在案,又下了封口令,隨後纔將青木堂的四大元嬰高手和雙足被斬的青檀一起帶上了雲舟,招呼了一聲便呼嘯而去。
至於此事如何結尾,司馬自會上報,一位五神堂堂主外加三位元嬰高手,搞成這番模樣,這事情整的這麼大,他就算身爲戒律堂堂主也是扛不住了。
但要他去得罪項楊,自然也不可能,如若項楊身後真是九劫期的大佬,真要出了什麼岔子,估計到時第一個替罪羊便是他了。
司馬爲人確實稱得上週正,但可一點都不傻。
沒多久,所有人便已散去,卻有一人依舊留着,項楊眉頭皺了皺,踱了過去。
見他走來,那留下的精壯漢子有些緊張的搓了搓手,陪着笑臉說道:“這個……我叫丘山,黑土堂的弟子,是猛子的兄弟,想看看他如今可要緊……”
別看丘山平日裡嘻嘻哈哈,資質也不怎樣,其實心思也慎密的很,方纔的場景他也看見了些許,自然知道金身堂這次只怕是抱到了大腿了,這種機會絕不能錯過。
他倒也沒啥壞心,平日裡和雷猛交往也是真心實意的,反正就是覺得自己弟兄眼看就要發達了,自己好歹也能喝到口湯吧?
項楊如今的眼光也銳利的很,丘山只是一開口,便基本上將他的心思揣摩透了,有些啞然失笑的看了看他,指了指傅山和雷猛所在的茅屋:“丘山是吧?猛哥在那,估計這會也醒了,我帶你去看看他吧!”
在項楊心中,倒並不覺得丘山有啥小人之心,有時候這種赤裸裸的表現反而會讓人覺得可愛,如若他真的和雷猛關係不錯,到時照拂一二再給點好處也無所謂。
臨走分別,綠芽兒將九成的寶物都硬塞給了他,項楊如今可算是富冠山海了,些許好處算得了什麼?
他眼神澄淨,但偏又讓丘山覺得自己的心思早已被他完全看透,‘呵呵’笑着撓了撓腦袋,跟在了項楊身後,劉古經過了項楊的調息後也已醒來,連帶着幾位後面趕來的老人,一起帶入了傅古所在的茅屋之中。
傅古和雷猛早已醒來,雷猛受的都是些皮外傷,項楊又在他身上下足了本錢,攀天樹的能量和極品丹藥雙重作用下,一會功夫便已癒合的七七八八。
見項楊帶着人進來,他先和丘山打了個招呼,而後對着項楊直接一個熊抱,鬆開手又比劃了一下,傻笑道:“楊子,你都這麼壯這麼高了……都快超過師兄了啊!”
真要比起體型來,項楊還真不如他壯碩,估計是因爲有着蠻族血脈的緣故,雷猛的身高盈丈,體型也要比常人寬了一倍,看上去倒似一頭成年的熊瞎子。
項楊呵呵笑着拍了拍他後背,隨後退後了一步,搖着頭笑道:“前面我可聽人說了,猛哥你可是有蠻族王族血脈的啊……”
雷猛茫然的搖了搖頭,他從小被師傅帶進了金身堂,而後幾十年都在龍涎峽長大,蠻族二個字都是一次聽見,卻哪裡搞得清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