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生生的將由於暴怒引起的躁動壓制了下去,讓自己的思緒平靜了下來,看着身後的那些九轉修士,項楊將臉上的血痕拭去,朝着舟尾而去:“楚兄,這些兄弟交給你了!”
“項老大,你這是?”楚軒看着他的動作,有些不解,難道他要一個人和整個凌天劍宗對上嘛?那簡直都不能用螳臂當車來形容了……
“小傢伙,你準備幹嗎?那可是九轉巔峰的老怪,要我看,不如和他拼了,咱們這麼多人,就算幹不掉他,怎麼也能咬他一口!”荊哥哥蹦躂了起來,又掏出了那塊金板磚,惡狠狠地說道。
“老大,荊老祖說的對!不過你和楚仙使身份尊貴,我們這些人,好歹也能阻攔他們一下,你和楚仙使先走……”曾仇的臉色發黑,但依舊堅定地說道。
面對後頭這樣的陣仗,除了荊哥哥這種神經大條的傢伙外,還有誰能平靜的下來,他轉身向後,掏出了法寶,緊緊的握在了手中,指尖都已發白。
這艘雲舟之上,還有丹鼎和柢商隱父女在場,這位火神堂的煉器大師也一聲不吭的轉過了身,拿出了一把火紅色的飛劍。
柢商隱面色慘白,渾身微微發顫,但手裡也已執起了法寶。
以柢童童的修爲,根本連像樣的法寶都沒有一件,她如今正緊緊的揪着項楊的衣角,一雙秀目直直的盯着他的臉龐,似乎怕一鬆手,面前的人兒便要離她遠去,再也不得相見。
“不必多言了,此事與我的干係最大,自然是我頂上,楚兄,我已在你的雲舟上佈下了幾個陣盤,只要你們將隊形聚齊,應該無礙。”
項楊此時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低着頭,微笑着將柢童童的小手握在了手中,而後再輕輕放開,掏出了一個須彌戒,遞給了楚軒,而後便騰身而起:“他們的目標在我身上,你們繞遠些,我去將他們引開。這裡有些極品元氣石,足夠你們維持不少時間的陣法了,如能和九鼎仙門聯絡上,便能有逃出生天的希望!”
一艘金黃色的雲舟憑空而現,項楊落在其上,朝遠處看了看,大喝了一聲:“土雞瓦狗而已!諸位,看吾破之!”
看見了自己同門的慘狀,那些浮玉宗修士原本都已陷入了絕望之中,有些甚至已經低聲哭嚎了起來,此時聽到此話,幾十條雲舟之上,那原本騷動的情緒漸漸平復了下來,所有人都昂起了頭,怔怔的看着……
那一道金黃色的舟影,載着所有人的希望,朝着後方那位凌天劍宗的九轉高手撲了過去,在更遠些,則是密密麻麻的舟影和修士。
“這雲舟……”看着那金黃色幾近奢華的舟身,無夜眉頭微微一皺,不是說這些個傢伙都是那垃圾宗門浮玉宗來的嘛?怎能拿得出這種寶物?
心中雖然有些猶疑,但他身影絲毫不停,凌天劍宗足足數百年的佈置竟然出了這樣的岔子,他心中的怒火已然無法用言語表達。
那可是他晉入九劫的希望啊!也是凌天劍宗日後能和九鼎仙門平起平坐的希望!
九轉巔峰,他的神識強悍無比,數裡之外,便已摸清了那雲舟上的虛實。
這雲舟確實是件好寶貝,就連他們凌天劍宗都拿不出這種等級的來,但是雲舟上的那個修士……
看他身上的元氣波動,也不過是結丹巔峰而已,這種級別在他眼中不過螻蟻爾。
但是此人身上黃光閃動,方纔那玄武麝蛙逃遁走的本源應該落在了他身上,雖然不知爲何會發生這種變故,但是隻要將他抓住,應該還能提煉出來。
想到此處,無夜心頭火熱,伸手一召,那柄飛劍便又從身後繞出,朝着項楊的方向直劈了過去。
他這一下倒是留了九分力的,那只是一個結丹期的修士而已,萬一將他劈碎了,那本源受損到時又是件麻煩事……
雲舟上,項楊面露殺機,面前這個紅面老兒乃是他出了試煉之後遇到的最強敵人。
九轉巔峰,只差一步便能晉升九劫的高手,自己與他究竟有多少差距?
‘嘭’的一聲,劍光和雲舟自帶的護罩接觸在了一起,在無夜驚訝無比的神色之中,被遠遠彈開。
這艘雲舟,乃是綠芽兒給項楊留下的寶物,名爲漣漪,舟首那五色徽記便是萬法仙宗的標記,作爲萬法仙宗新一代的大師姐出行所用,漣漪無論是從速度還是防護力上都非凡物。
如若無夜全力而爲,那護罩自然也抵不住他幾下攻擊,但是如今他只用了一分力,強弱便顯得很分明瞭。
兩人對面直衝,速度等於翻倍,無夜甚至來不及出第二招,便看着那舟影朝着自己直撞而來。
他倒是處變不驚,伸手一揮,將身後滾滾的黃色雲煙拉了上來,一閃之後,便化作了一道土黃色的屏障,擋在了身前,作爲土系劍修,攻擊力雖然不如金系那般強悍,但防禦力卻是傲視羣倫。
想象當中的撞擊並未到來,無夜眉頭一皺,擡頭一看,卻見上空,那結丹期的修士正凌空而立,對着他露出了一絲猙獰的笑容,而後一點烏光閃現……
被項楊阻了一阻,浮玉宗的雲舟一下子便拉開了數裡的距離,所有人都翹首期盼,期待着奇蹟的出現。
隨後便看見項楊所駕的雲舟彈開了一次攻擊,歡呼還未響起,又見他直接將雲舟收了起來,自己則藉着雲舟的衝勢掠出了一道殘影,高高躍起,一棍砸下……
面對着一位九轉巔峰修士,項楊竟然不閃不避,正面而攻!
這是何等的魄力?
此時他們正朝西而行,東方的朝陽宛如一個巨大的火輪正冉冉躍起,在那漫天的紅光襯托之下,項楊黝黑的剪影,雖然離他們越來越遠,但在他們的視線中卻變的越來越大,直至佔滿了整個天空……
不知不覺中,他們的脊樑都挺直了起來,眼神中的恐懼也消散了不少。
這帶着所有希望的一擊,是否還能創造奇蹟?
又或者,那平時喜歡溫和而笑的少年,原本便是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