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的法舟比玄湖的快了數倍,來時花了數天,回去的卻只花了一天功夫,倒也讓項楊覺得其實讓他跟着也不賴。
不過人家是爲了那地方而來的,但那地方究竟是哪地方啊?他至今還摸不着頭腦。
根據現有的情況分析,那地方應該是比山海界那些真正的霸主門派還要強悍不少,否則絕不會讓堂堂一個真君都折節如此。
這玩意就好像一個火藥桶,啥時候會被點着都不知道,所以對這雷震還是得多防上幾手。
不過話說回來,什麼叫火藥桶啊?山海界有這玩意嘛?天衍到底都給自己的意識中灌輸了點啥啊……
一路上沒完沒了的種魂術,對真君能有多大的用他自己也不知道,但聚沙成塔,潛移默化之下總有些效果。
項楊走時聲勢浩大,整個九鼎仙門都知道某位作死的傢伙惹上了一位真君大能,除了身邊親近的人之外,幾乎都沒人會覺得他還能活着回來。
等到雷震的法舟在浮玉宗駐地徐徐降落的時候,整個九鼎仙門都被震動了,先是破天匆匆趕來,而後是夢宓、百里……
至於其他那些個大小宗門,連前來覲見的資格都沒有。
隨後的日子便在緊張操練中度過。
項楊的兩位老徒兒整整兩個月時間不眠不休,足足趕製出了百套法寶,攻防兼備,有一成還是低階的寶器,其他最次也是法器,給如今的浮玉宗修士用倒是正好。
作爲獎勵,項楊又傳了他們幾道陣紋,兩人喜不自禁,對這位便宜師尊更添了幾分敬意。
這次聚集而來的宗門之中,也有幾個擅長煉器的,項楊又取出了一筆‘鉅款’,幾乎將人家的庫存一掃而空,真正將手下的這批浮玉宗修士武裝到了牙齒,就連男修士,手上都套上了好幾個法戒。
這幫窮慣了的傢伙哪裡享受過這種待遇,每日裡勁頭更足,操練起來就好似不要命一樣,生怕被別人比下去了,丟了咱項主使的臉面。
項楊改進的戰陣,也已通過三清原傳到了各處,除了幾個實在太過偏遠的地方外,幾乎所有的修士都已操練了起來,時間雖然已經不多,但臨陣磨槍不快也亮,總也能有幾分效果。
況且修仙之人哪有真正的笨蛋?學習能力都超強,一個月時間其實也已基本能成型了,實在不行到了前線也會有些繼續磨鍊的機會。
項楊回到九鼎仙門之後不到兩個月,開拔的命令終於傳來。
……
法舟在雲霧之中穿梭,前方有一條巨龍似的山脈忽隱忽現,項楊站在舟首,遠遠眺望着,雷震在其身後遙指前方。
“公子,那便是北格峰了,這裡山勢陡峭,唯有幾個山口可供蠻族進攻,不過就算是山口,離地往往也有數千丈高低,在那共建有大型堡壘一十八個,在對面則還有小型堡壘七百餘個。”
他跟着項楊之後,一直琢磨着用什麼稱呼比較合適,最終選了‘公子’兩字,既顯的比較尊重,自己多少也能留點體面,項楊自小在那些說書先生口中也聽到了不少‘公子、小姐’的故事,覺得這稱呼不賴,也就隨他去了。
雷震的法舟速度極快,項楊帶上了自己最親近的幾人走在了前頭,已經和後方的大部隊拉開了幾天的路程,率先抵達。
齊天山脈名不虛傳,萬丈以上的山峰比比皆是,比起它們來,無論是浮玉主峰還是九鼎主峰最多稱得上是一個小山丘而已。
北格峰是這一帶的最高峰,還未到山腰便已聳入雲端,和旁邊一座巨峰之間的山口也有三千多丈高低,這一帶最大的一個堡壘便建在此處。
雖然比不上三清原的那兩個城池,但是這一座堡壘的規模也不算小,前方的城牆依山而建,足有百丈高低,厚度更是超過百丈,看上去倒好似一塊寬敞的廣場。
雷震真君駕到,自然早已有人通報,幾位真人帶着一些九轉巔峰的高手早已迎在了那裡,還未下舟,項楊便已見到了熟人,朝着人羣中的荊墨微微頷首,率先而下,雷震跟在身後。
時間已經過了兩個月,他和雷震約戰一事早已傳開,連那戰陣的由來三清原上的那些老祖也並未隱瞞,項楊的大名早已傳遍了整個蠻亂前線,至少他們這些高層人人皆知,自然也不會有人去好奇爲何反是一個結丹期的小修士走在了最前方,反而個個恭敬的很。
開什麼玩笑,這可是結丹期便能擊殺真人境的變態,改進了戰陣、整個北神州修士都要念恩之人,如果硬要再加上一個身份,北神州女修的夢中情人也比較合適。
“見過項供奉,見過雷震真君,我乃天湖仙宗門下虎泉,玄湖真君乃是我師尊,他老人家還要等蠻族首攻之後才能到來,吩咐我先來此處聽候供奉差遣。”
人羣中,一個白面無鬚的中年人先行見禮。
雷震跟在後頭,可有可無的嗯了幾聲也算打過了招呼。
“虎泉真人,在下有禮了,日後還望多多照顧!”
項楊卻是滿面春風,先和虎泉聊了幾句,又和旁邊的一羣真人打了個招呼,隨後便和荊墨擁抱了一下,當然也不會忘記其他那些九轉巔峰的修士。
他言辭懇切,姿態放得極低,絲毫沒有一絲少年得志的猖狂感,讓這些修士也都鬆了口氣,臉上的笑容也真切了許多。
“這便是蠻荒之地了,也怪不得需要建造這樣的堡壘了……”
寒暄了會,項楊便踱到了城牆邊緣,舉目看去,前方是一片鬱鬱蔥蔥的草原,靠近蠻荒的這一面,山勢緩和,斜斜往下一直連到了平原之上,山坡之上,寸草不生,皆是褐色的山石和泥土。
他鼻子聳動了一下,又聞到了和三清原處差不多的腥味,只是淡了許多。
“這些山石原本可不是這個顏色,萬年以來,也不知有多少蠻族和咱們北神州修士的鮮血流在了這裡,這才染成了褐色,曾有好事者掘開過,一直到山底之下,皆是乾涸後的血色。”
虎泉站在他身旁,言語之中帶着一絲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