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聖地……好大的名頭!我隱隱約約也聽說了點……據說那是山海界的一個傳說,具體的,倒是真不清楚。”
雖然從未正面打聽過,但和御海和雷震在一起那麼久,項楊多多少少也探聽到了一些消息,如今聽綠芽兒一說,自然便連了起來。
他的語氣也很輕鬆,對這個山海修仙界中最爲神秘和尊貴的所在並無太多的敬意。
方丈仙山中十年,耳鬢廝磨之間,倆人的感情早已水乳交融,互相之間也瞭解的很,綠芽兒自然知道,經歷過了十年試煉,見過那麼多可怕的存在,在項楊心中,這聖地,還真算不得什麼。
“聖地名爲仙墓,平日裡也極少有弟子入世行走,最近一次是在萬餘年前,海王之亂……每次聖地弟子入世,皆有大劫發生,這也說明這次的蠻亂不一般呢!”
“仙墓……”項楊嘴裡嚼着獸肉,腦子飛快的轉了起來,在試煉之地時,鼎帥他們從未提起過,看來應該和他們無關。
“嗯,這名字從何而來並不可知,但你可能還不知道,如今山海界三大至尊,都和聖地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有傳言稱,這幾位至尊都是仙墓弟子……”
“嘶……不會吧?三大至尊都是仙墓弟子?那豈不是說整個山海界都是他們的了?這也太誇張了些!”
項楊這下倒是真的大吃一驚,差點沒被獸骨噎到。
“我是聽我師尊偶爾提起……不過既然有此傳言,又和至尊有關,想來也不會有假,很有可能是那三位至尊刻意使人流傳出來的消息。”
“三大至尊……應劫出世的仙墓弟子……”
項楊將那獸骨嚼的咔咔作響,人卻陷入了沉思之中。
這三位至尊之名響徹山海,就連北神州那些小修士都有所耳聞,那是標準的大人物,山海界的扛鼎之人。
但是,項楊心中一直有着一個極大的疑問。
只有築仙靈之後方纔是至尊,可魂帝曾與他說過,渡了築仙靈之劫,千年之內必定飛昇,此乃天道之理。
可光是從第一次蠻亂出手至今便已萬年,爲何這三位至尊至今仍在?
如此怪異的事情,卻從未有人提起,甚至連一絲傳言也未曾有過,那些低階修士也就罷了,可就連御海和雷震這樣的真君高手,都從未提起過此事,實在奇之怪哉。
難道說是因爲所在下界不同,這天道之理也不同不成?又或者時間太久,有了變化?
如今聽到綠芽兒提到這仙墓,項楊隱隱有種感覺,似乎這兩者之間會有什麼關係。
“這次,八荒至尊也將前來,不過他是渡海而來,估計還得有二個多月時間方能抵達,隨行的,還有十八宗門的一批真帝高手,本宗宗主和我師傅也會前來……”
“八荒至尊,就是那位設計了齊天山脈防線的至尊吧?”
“正是,八荒至尊乃是山海界陣法第一人,據說得過一位古仙的傳承,對陣法之道極爲精通,原先那些戰陣,便是由他改進的……”
“古仙傳承?那也就是說,對古陣紋和禁制也有着極深的研究了……”
項楊將手中的獸肉放了下來,直愣愣的看着綠芽兒:“芽兒,那戰陣你應該也研究過吧?”
“嗯?略有涉獵。”她原本就對陣法之道頗感興趣,在試煉之地又得了蛛後給的古禁制彙編,如若項楊沒有天衍和天地福瑞萬靈訣的加持,在陣法上的造詣估計還不及她,只不過那戰陣屬於偏門之法,她只是略有所知而已。
“先不說那些六合、七星、八卦,就拿最簡單的三才陣來說吧,如今的戰陣雖然威力已經不小,但如若精通古陣紋和禁制的話,想要改進的更靈活一些其實並不算難吧……我想,連你都應該可以辦到。”
綠芽兒微微思索了一下:“嗯,確實如此,八荒至尊所改進的三才陣其實並不完美,陣法之間的轉化缺少了一份靈動,你瞧……”
她伸手一招,從篝火內扯出了一根木炭,在地面上畫出了一道淡淡的陣紋印記,隨後又是幾筆,一個簡易的三才陣圖便出現了。
“三才陣雖然稱之爲三才,其實應該是四人佈陣,一頭兩翼一尾陣,如今經過八荒仙尊改進之後,去了尾陣,只按天地人三才所布……”
說到陣法,綠芽兒頓時來了興趣,侃侃而談:“不過也因如此,陣法的變化少了許多,導致了陣型較爲死板,另外,在元氣的互通上,這走勢也有點問題。古陣法之中,三才陣是根據兩儀陣轉化而來,人位纔是關鍵,而非天位……”
項楊頻頻點頭,綠芽兒所言,和他對三才陣的改進不謀而合。
要說起來,整個山海界,對古陣法的研究,他們兩個已算翹楚,除了八荒仙尊這樣的古仙傳承者外罕逢敵手。
等綠芽兒說完,他摸着下巴輕輕的問了句:“芽兒,你說,如若八荒仙尊真的得了那古仙傳承,不會連這麼簡單的陣法都會布錯吧……”
綠芽兒和他之間幾乎已有了心有靈犀的默契,聞言之後,悚然而驚,眉間輕鎖:“應該不會吧,這對他又有何好處?那可是至尊高手,整個修仙界的扛鼎之人……”
兩人皆沉默了下去,在這山海界,除了他們兩個之外,誰又會去懷疑一位至尊?誰又敢去懷疑一位至尊?
但正如綠芽兒所說,到了八荒至尊這樣的地位,又怎會去做出這樣的事來?平白讓修士多死幾個嘛?對他有何好處?
但是,自從這一絲疑慮升起,項楊心中就再也難以平靜,識海中,天衍已經全力的衍算了起來。
半晌之後,他長舒了一口氣。
只是這一點時間,他便已經過了無數次的推演,但是,無論從哪個角度,都找不出半點蛛絲馬跡,八荒至尊沒有任何理由會刻意做出這種事來。
難道是由於他得的古仙傳承不全?但是三才陣乃是最基礎的古陣法,也不應該啊……
一時間,項楊陷入了深深的迷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