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項楊的氣運,都已經找到了地頭,那自然便是手到擒來了,沒有任何變故。
畢竟這混元之門碎片也不是什麼天材地寶,也不會有什麼妖獸守護。
在這樣的沙地之下,暗河旁長出的一枝枯枝又有誰會去關心,如今他倒是挺好奇,當年那位焚野宗的修士又是如何發現的。
照他的估計,當時那傢伙被水流沖走,隨意伸手亂抓,這枯枝在水中泡了太久太久,上面長滿了滑膩的青苔,摸上去倒像是條冰冷的細蟒,地下漆黑一片,他一驚之下用靈覺探查,於是便被帶入了試煉之地。
三塊碎片到手,但離三十六這個數字還差的太遠,蠻亂之戰的變故已經迫在眉睫,項楊的氣運再高,想要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收集齊自然也不現實,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項楊對身邊的人很在意,但自小的生活環境擺在那,自然也不會有什麼聖人情節。
他心底稱得上善良,但對自己的能力把握很好,如今這一切的背後不僅僅有蠻族,甚至還有至尊和聖地在內,以他如今的實力,正面相抗簡直就是螳臂當車,絕不可行。
原本想帶着綠芽兒一起走,可是,以她的身份,在萬法仙宗肯定供着魂牌。
這種玩意可以解除,但所謂的解除,是在有準備的情況之下,將對方打的魂飛魄散但魂牌卻不至於破滅,但是想要在人沒事的情況下,讓魂牌碎裂卻還不在他的能力範圍內。
但是綠芽兒身爲萬法少主,這次萬法宗主和她師傅也駕臨北神州,安全還是能保證的,卻也不用他多過操心,至於日後,形勢如若真的惡化了,再想他法。
至於德家夫婦和胡山也是如此,一切也只能靠他們自己了。
雷震那傢伙,自從元灝來了之後,便有些轉了性子,雖然有綠芽兒在,他對項楊更爲恭敬了些,但每次元灝一出現,他那期期艾艾的神態卻怎麼也隱瞞不住。
這次至尊駕臨,元灝要回三清原處迎接,他自告奮勇說要送他回去,不過那艘碎成了幾瓣的法舟,簡單的修補了之後,究竟能不能堅持到三清原卻不好說了……
其餘的那些浮玉宗弟子,包括了楚軒,如今都在乾坤鼎分身之中調養,雖然都是刻意造成的意外,但是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實打實的傷勢,甚至還有不少真正隕落了的,但這也是命數。
如若項楊不帶他們離開,按照這形勢,等蠻亂結束,估計千餘人中能活下半成就算不錯了。
收集到了這塊混元之門碎片,附近也沒有什麼值得跑的地方了,這段時間,來來去去的修士實在太多,到了人稍微稀少點的地方,他換上了一把過得去的法器飛劍,朝着浮玉山脈直飛而去。
從北格峰到江中谷和浮玉山脈的路線是有些南轅北轍的,從此過去,還有十萬裡。
不用雲舟,光靠自己飛行,就算用的是法器飛劍,他的元氣又渾厚的很,但速度卻也提不起來,一個時辰也就千餘里,這十萬裡,哪怕一刻不停的飛行,也得近十天。
如今他遠離了齊天山脈,也斷絕了對戰況的瞭解,偶爾經過一些修士密集的城池還要下去打探一番,不過和江中谷一樣,到處都是大捷的消息,今日斬了多少蠻族、明日又有幾名蠻帝被打的魂飛魄散,其實這些消息倒也沒錯,只是修士一方損失了多少卻無人提及。
一路無事,十二天後,面前出現了一片波光粼粼的水澤。
具區澤,項楊自小長大的地方。
這一晃,已是十幾年過去了,如若加上在環境試煉中的十年,都已二十多年了。
看着那小小的漁村,他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
十餘年前那個吃着百家飯長大的孤兒,如今竟然都操心起整個山海界的安危來了……
想了一想,他還是按下了劍頭,輕輕的落在了澤邊的一塊草地上,環顧四周,正巧,當年便是在這裡遇到的劉古。
前方傳來一陣喧譁,擡頭看去,一羣孩童擁簇着一個腳步虛浮的中年人蹦蹦跳跳的走了過來。
“仙長……”
“仙長的法術真奇妙呢!”
“二狗子、二狗子,你踩着仙長的道袍了……”
“這小漁村還有修士在?”項楊訝然的看去,隨後便愣住了,這滿臉滄桑、面色泛青的傢伙很臉熟啊,再仔細看看,他不由得啞然失笑,這竟然是項先。
被他直接將仙苗毀去之後,劉古將他送回了漁村,這纔沒多少時間,他整個人都變了個樣,頭髮花白、皮膚疏鬆,才二十多歲,看上去倒像是四十來歲的中年人了,也怪不得第一眼沒認出來。
他眼神渾濁呆滯,整個人有點渾渾噩噩的樣子,嘴角還掛着一絲涎水,顯然是有些瘋了。
對於他,項楊可是沒一點的愧疚,自小,這傢伙便一直欺凌與他,等入了浮玉宗後,此人又忘恩負義,竟然勾結了羽山堂和青木堂殘害那些老人,有此下場,純粹是報應。
聽着身旁孩童們的大聲讚美,項先在那癡癡的笑着,手裡拿着一根火石小棒,擦着了之後,會有點點星火冒出,他在那手舞足蹈的揮動着,口中還‘咻咻咻’的配音,玩的不亦樂乎。
項楊搖了搖頭,從他旁邊擦身而過。
成妦夫婦不知如何了,算算年紀,那可愛的小嬰兒如今也應該出落成大姑娘了吧?如若資質好,送她一份機緣也未嘗不可,如若實在沒有修仙的資質,那麼給一場富貴也好。
十餘年過去,小漁村沒什麼大變化,只是在村東頭又多出了一些茅屋,自從項楊和項先被仙人收入仙門之後,項家村也算揚眉吐氣,村裡的小夥娶親都輕鬆了許多,這些年,人口多了不少。
成妦和項渠夫婦還在原來的居所,還未到,他便聽到了一陣喧譁聲,用靈覺一探,項楊的臉色微微一變。
似乎出了點事啊!嗯,那個白白淨淨、宛如一朵青蓮的姑娘便是那小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