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來的同道共有十萬餘名,如今倒有大半都去了滔天峰……熱鬧的很呢!如今攤位已有數千,確實有不少奇妙之物,不過魚龍混雜,就看自己的眼力了。”
“三清仙宗拿出了一枚奪運仙丹,將在晚些時候拍賣,這可是極品仙丹,乃是上古仙界大能遺留之物,據說原本也就十枚,至今只留下了五枚……是真正的無價之寶,這次竟然拿出來拍賣……”
“另外,西神州那兩位天驕還擺下了一個小擂臺,說要挑戰天下煉器天才,互勉互勵,就連咱們祝長老都在被邀之列……”
一面聽着莫乙的介紹,項楊一面擡頭看着前方那越來越接近的巨峰,心中不免有些好笑。
什麼滔天峰,這形狀,活靈活現便是一頭饕餮的模樣啊。
肚中容萬物,大口吞四方,牛老大居心不良,這是要大發一筆的意思?
這老傢伙明明身家豐厚的已經難以估量,但這有便宜就沾的惡趣味估計是此生不變了。
滔天峰雖然比仙牛峰矮上不少,但是山體卻更爲龐大,一側,半座山峰由上自下形成了一個向內的弧度,就好似一張仰起的巨口一般,那坊市便在這巨口之中。
那是一塊幾乎陷在山腹中的谷地,從外頭看去不大,其實裡面卻別有洞天,足有數十里方圓,簡單劃分爲東南西北和中央五塊,那熙熙攘攘的人羣和一個個緊羅密佈的攤位,讓項楊有種回到了敦與城萬寶閣和北海之墟的錯覺。
以他的直覺,那位牛老大定然混在其中,也說不定開設這個臨時的坊市就是爲了滿足他那練攤的嗜好,不過這裡人實在太多,也不便用靈覺查探,一時三刻倒也找不到他的蹤跡。
和他們一起來的,還有幾位萬法仙宗的弟子,修爲元嬰後期和九轉不等,放在自家門派中也算是翹楚之輩了,但在這五神州天才雲集之地,卻毫不起眼。
這身旁,隨隨便便一個擺着攤的修士,便是壽元不過數百的九轉天才,幾人一起閒逛着,反而是項楊最引人注目,無他,這結丹期的境界實在太低,也太過顯眼了……
霸主宗門的攤位都在最中央,據沉雁說,自家萬法仙宗也安排了弟子去擺了一個,主要是賣一些符咒、陣盤,以及一些功法、丹方。
所謂萬法仙宗,原本就不以修爲境界聞名,而是以博學著稱,萬法仙宗有着整個山海界最龐大的藏經閣,也有着最多的遠古功法、陣法記載。
萬餘年前,還出過一位平雲真帝,對陣法的研究已晉化境,只可惜一直沒有得到天地靈火,在煉器一途上走不了太遠,最終另闢蹊徑,成了符咒大師。
自他手中留下的一些符咒,如今已成了絕版之物,譬如有一種萬里大挪移的寶符,乃是真正的保命之物,如今整個萬法仙宗也就十餘張了。
綠芽兒手中便有兩張,項楊也曾拿來研究過,要說那陣法,有天衍相助,卻也不難,但使用的符紙卻是由萬年空蟬翼所煉,那是極其罕見之物,連他都未曾見過。
這次,也拿出了一張。
數千個攤位,除了一些散修之外,幾乎每一個宗門都拿出了自己的得意寶物,更有許多不知名的玩意,有不少連賣主都不知其所用,只是看着獨特便收了起來,如今找到機會就隨意標了個高價來碰碰運氣。
天衍在身,這樣的坊市幾乎成了項楊撿漏的寶地,他也不急,就這麼慢慢逛着,沒多久,便和沉雁他們拉開了點距離。
一路過去,好東西確實不少,不過那價格卻也都不便宜,也不是什麼急需的東西,也就沒了去討價還價的興趣,以如今項大爺的身價,一時片刻便是百十來顆元氣石上下,時間珍貴的很呢!
這裡的攤位隨意而布,也不分什麼宗門地域,前一個攤主還可能是來自東神州的,下一處就可能是南神州的了,不過總體來說,還是以中神州爲主,畢竟有着地主之利,而真正能從其他神州趕過來的宗門畢竟不多。
比較起來,項楊倒是對一些散修手頭的東西更感興趣一些,譬如目前這位。
那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人,臉上掛着一絲靦腆的笑容,低着頭,擺弄着身前幾塊乳白色的東西,時不時的擡頭朝身旁那些宗門弟子看上幾眼,眼神中透露出絲絲羨慕之意。
他身上倒是套着一件帶着縷縷銀絲的道袍,帶着一絲元氣波動,顯然也是件防禦法寶,不過那道袍上東一個豁口、西一個破洞,已經殘破不堪。
他估計是囊中羞澀,連幻形的功能都捨不得開,就這麼隨意的穿着,露出一塊塊已經有些泛黃的月白色內襯,腰間,束着一條普普通通的青玉腰帶,也不是什麼須彌法寶,背後的一把長劍,倒是打理的乾乾淨淨,就連那血紅色的絲質劍穗都是光亮如新。
他身旁坐着一個賊眉鼠眼的老頭,拿着一根白玉旱菸袋,時不時的吧唧幾口,而後再用煙桿敲敲年輕人的腦袋:“小乙子,吆喝起來啊……不吆喝哪來的生意?你師傅我還等着開張後,去那換點幻心煙抽呢!”
那年輕人苦着臉,張開嘴,卻遲遲出不了聲,到後來,那老頭憋不住了,直接將他扛到了一旁,自己用煙桿啪嗒啪嗒的敲着那幾塊玩意吼了起來:“走一走瞧一瞧啊,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了啊!真正的壯陽至寶,億年淫龍藿,好東西啊……拿回去,無論是煉丹、沖泡都有奇效,保你一柱擎天,威風凜凜,吃上三天,婆娘受不了,吃上一個月,牀都受不了啊!”
那老頭個子不大,嗓門卻是不小,關鍵是越喊到後面聲音就越是猥瑣,還時不時的朝着四周擠眉弄眼,拋出了一個個包含深意的媚眼,那年輕人面紅耳赤的坐在旁邊,再看看人羣中一些年輕女修投來的異樣目光,就差一腦袋鑽到地縫裡去了。
項楊原本就在他們攤位旁,朝那幾塊什麼億年淫龍藿瞧了瞧,笑眯眯的蹲了下來。
“老闆,這玩意怎麼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