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件防禦寶器都穿不起?窮逼一個?”
昌宗差點沒氣吐血。
碧落劍宗的弟子,以攻擊力著稱,和北神州萬劍閣一樣,一生的積蓄倒有大半投在了身後的本命飛劍之上,比起家當來確實差了點,但窮逼?這兩字也罵的太過誇張了點吧?沒見大爺我身後的本命飛劍嘛?那可是極品巔峰寶器!
項楊可沒管他的臉色如何,自顧自的繼續說着:“還一個什麼至尊門下,大比都沒舉行呢……他便知道自己肯定入選了?難道說,這次開宗大比有內幕嘛?六合仙宗不是號稱‘公正、公平、公開’的嘛?”
說起來,其實各大宗門內部,早已將那十個名額編排的差不多了,就如六合仙宗門下,除了寧參鬥之外,這位任牧和另一位真人弟子都是在必選的名單之內,但這卻不能攤開了說,被項楊這麼一攪和,旁邊頓時傳來一陣竊竊私語聲。
那任牧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朝着方纔扯出自己當虎皮用的昌宗瞪了一眼,剛纔那話私底下說說也無所謂,但要傳開了,自己也兜不住,萬一被六合老祖知道了,他老人家一個不爽,這次指不定就沒自己啥事了。
要知道,六合仙宗之內,光是千年以下壽元的真人境便有六名,而不是外頭傳說的四名,如若不是自己已是一劫巔峰,在境界上略佔上風,再加上有一個長老級的祖爺爺,估計都未必能排到熱門之選內。
這要因爲一些小事出了岔子,日後真要追悔莫及,他在這琢磨着,又看了看那暗鴉鳳芝,這株天材地寶其實對他可有可無,拿來也是去討自家祖爺爺歡心,要不就這麼算了?
不過這麼多人看着,如若自己放手等於是丟了自家仙宗的面子,如今倒是有些騎虎難下了。
還未等他做出決定,項楊便已蹲了下來,將那株暗鴉鳳芝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隨後嘆了口氣:“果然是好東西啊,極陰之地還要有火系靈脈,生出的火寐靈百萬年不得開智之後化成此物,也就比那些天生靈物稍差一點了……”
他在那摸着下巴,細細的思量了會,而後甩出了一個須彌戒,伸手一抹,一摞極品元氣石便整整齊齊的疊放在了面前,這才擡頭笑道。
“大師兄,這是少主讓我給您送來的……說你若在這坊市中看中什麼,就儘管買下,咱們萬法仙宗,別的不多,就是錢多……那些個窮鬼……嘿嘿!”
他斜着眼朝昌宗和任牧瞥了一眼,雖然話沒說完,但那意思明白的很——說你們呢,窮鬼!
任牧這下可真來了氣,衆目睽睽之下,如若真被萬法仙宗將這枚暗鴉鳳芝買去,豈不是就落定了這‘窮鬼’的稱呼?自己丟人事小,宗門也因此蒙羞啊!
傳說中,自家那位至尊老祖可是極好面子的,這事要落在他老人家耳朵裡,自己別說想拜入門下了,不被踹出去就算好命了吧?
“不過這小傢伙拿出來的極品元氣石……也實在太多了點吧?”
他低着頭朝那攤位少掃了一眼,心中又是一驚,那一摞摞的,至少幾百塊啊……
項楊朝他瞪了一眼,絲毫沒有作爲一個結丹期小修士的覺悟,似乎認定了他不敢在這大庭廣衆之下動粗,直接大大咧咧的將那些元氣石一推:“瞧什麼瞧?就這些了……嗯,也不算多,就兩百整而已……加上咱們大師兄手頭的四十八塊,一共兩百四十八,你要出價比咱高的,就拿走便是……”
他有樣學樣的朝着兩人身後努了努嘴:“要不你們湊湊?不過瞧你們這窮酸樣,估計也湊不出多少來……”
任牧臉都氣白了,他身上確實還有些極品元氣石,但加方纔的八十也不過一百出頭,這兩百多枚,就算讓他現在回洞府去翻也翻不出來啊……
但如今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真正是騎虎難下,想要走都走不掉了,陰着臉朝身旁的昌宗傳音過去:“昌師弟,我如今卻是有些不便,你那如有,借點給我可好?”
昌宗聞言也尷尬的很,原本就是想借着任牧的威風落落沉雁的面子,可沒想到峰迴路轉,一個九轉巔峰外加一名真人境的天才,竟然被一個結丹期的小修士用言語擠兌成這樣,偏偏那麼多人看着,這臺可怎麼下?
他口袋裡確實還有不少元氣石,可那是劍閣的公款啊,留着還有他用,這任牧說是借,鬼知道還會不會還?畢竟這事也是自己起的頭啊!
見他有些躊躇的樣子,任牧冷笑了一聲,傳音道:“怎麼?昌師弟可是對我的信譽有所懷疑?”
這話一說,昌宗哪裡還敢多言,苦着臉掏出了一個須彌戒,將一塊塊極品元氣石清點了出來,動作緩慢之極,臉色難看的發黑,就好似剛死了婆娘一樣。
等到兩人將兩百四十九塊極品元氣石碼好,項楊嘆了口氣,伸手一揮,便將自己的收了起來,而後還搖了搖頭:“兩個窮鬼湊半天,倒還有些身家,不過也忒小氣了點,不多不少,就加一塊,果然小家子氣的很……算了,我可和別人不一樣,說話算話,這寶物是你們的了!”
說完,直接轉身,拉着沉雁便走。
他這標準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任牧和昌宗看着他們的背影,再看着面前的攤主眉開眼笑的將自己的元氣石都收了起來,怎麼想都覺得自己當了一次冤大頭,有種吐血的衝動。
項楊已經拉着沉雁擠入了人羣,臨走,回頭朝那攤主看了看,忽然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意。
那攤主收完元氣石,笑眯眯的將那株暗鴉鳳芝遞了過去,不知爲何,手忽然一顫,識海中傳來了一個聲音:“老闆,我幫你宰了兩頭肥羊,等會二一添作五哈,我只要一百二十四塊便好,你多拿一塊,否則的話……嘿嘿,你可以爲真沒人認得這冤魂火芝?要是讓咱們這位任牧真人知道……你懂的……”
任牧和昌宗臉黑的已經能滴下水來,卻沒注意攤主的臉色那也叫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