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城的入口乃是一個張開的巨龍頭骨,過了那麼多年,森森的利齒依舊閃動着幽幽寒光。
到了這裡,防衛就森嚴了許多,金闕向門口站着的一排鯊族戰士出示了一個令牌之後方纔領着項楊朝裡走去。
經過那些鯊族戰士時,項楊朝他們不經意的瞥了一眼。
當年在北海之墟,他曾和兩位鯊族護衛交過手,對這個種族也有所瞭解。
當時那兩位鯊族護衛已是仙獸級別,如今這些普通戰士則差了許多,不過體型倒是一樣的魁梧健壯,只是那一雙鯊族特有的紅眸似乎紅的有些過分妖豔了些……
他單手背在身後,小指輕輕一勾,墨姬已然乖巧的飛了過來,被他收入了乾坤鼎分身之中。
她處於隱身狀態時,一般的修士和妖獸根本發覺不了她的存在,不過難免也有例外,譬如袁子河的金瞳便能察覺她的蹤跡,那血龍王那麼厲害,而且如果那位魅戾真是一頭遊魂魅的話,只怕會和墨姬有所感應,還是少生點事端爲好。
金闕依舊在旁邊不住的介紹着:“這內城,就不是一般的海族能來的了……喏,駙馬爺您看……那裡幾棟,住的可都是龍子龍孫,自四海而來,過幾日,據說南海太子殿下也將前來。”
他指的方向,矗立着一棟棟高達百丈的巨大宮殿,每個宮殿四周,都有一支支尖銳的犄角刺天而起,但是,在落在項楊眼中,那哪裡是什麼犄角,而是一根根巨龍的肋骨……
“旁邊這些,便是普通海族的居處了,不過也都是些有身份的大人物……就連咱們鯨族,都有兩位長老準備在此長居了……這真龍血海之水,好處實在太大了,在這裡修煉,一年能抵他處十年啊!”
金闕越說越興奮,不過說着說着又有些頹廢了起來:“可惜我俸祿不高,全部的家當加起來,也就能在此住上一年半載而已……平時都捨不得進來,這次還是託駙馬爺您的福,得了族長賜下的令牌,纔有機會進來逛逛,實在可惜……”
“要進這內城,很貴嘛?”
“那是自然,外城免費七天,進入了內城便不計在這七天之內了,不過可是按天收費的,每天十塊極品元氣石或者等價之物!如若想住的靠那片血海近些,就更貴了……最前方的地方,一天一百極品元氣石。”
“這麼貴?”就連項楊都不由得咋舌不已。
正前方,有着一片血紅色的湖泊,方圓十數裡,旁邊坐落在一棟棟宮殿,那些龍子龍孫的居處便在那附近,不過這價錢還真有些駭人聽聞了。
一天一百極品元氣石,一年便是三萬多,也難怪金闕身爲富冠四海的鯨族之人,都說住不起了。
他正在那感慨,金闕已經轉身帶着他朝一邊而去,越走便離那血海越遠,不多時,已然走到了一個遠離血海的角落,那裡有一間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小屋,離門口尚有十數丈,他便停住了腳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說道:“魅戾大人,鯨族金闕,奉族長之令,帶北海龍宮駙馬前來拜見!”
小屋之中毫無動靜,半晌之後,方有一個聲音響起:“北海駙馬?敖順什麼時候改了性子了……竟然收人族當駙馬了?咦……古怪……讓他進來吧!”
那聲音古怪之極,聽在耳中,會讓人不由自主的泛起絲絲寒意,就好似有一雙冰冷無比的手在輕輕的撫摸你一樣,金闕渾身的肥肉都不由得輕顫了一下,聽到最後一句,連忙朝項楊使了個眼色,自己悄然退下。
“魂技?”項楊心中一凜,他方纔已從墨姬的傳承記憶中獲得了遊魂魅的詳細資料,能使出魂技的,已然是遊魂魅中極爲頂尖的存在,只有最高階的波旬天魔纔有資格豢養,普通的天魔都有可能會反遭其控制。
“進來吧……還磨蹭什麼?金海那老傢伙介紹過來的,難道你還怕我吃了你不成?雖然……很久沒有見過這麼美味的靈魂了……”
最後一句若有若無的嘟噥,如若不是項楊的耳力實在太過出衆,估計是聽不清的。
雖然心中已然有些忌憚,但既然都到了這裡,總不能連門都不敢進就轉身逃跑,項楊將那張萬里大挪移緊緊的捏着,走上前去,伸手推開了屋子前那一扇普普通通的黑色木門。
入手冰涼刺骨,那種涼意並非來自觸覺,而是直接從心底散發,一扇小小的木門卻沉重無比,他更是驚訝,這竟然是極品的沉水魂木?仙界中都罕見的寶物……
屋內幽暗無比,踏入一步,所有的光線便消失了,身後的木門似乎關了似乎又沒關,許久之後,前方的黑暗之中似乎出現了一團更深的黑影。
被黑暗還黑……這是一種極其古怪的感覺,似乎無關視覺,而完全是來自意識的反應。
那聲音又幽幽的響了起來:“金海那老傢伙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也知道欠我人情不好還,能介紹你來,自然是對你很看重了……說吧,找我何事?”
項楊朝着那團黑影拱手行禮:“晚輩想要去東海深淵一行,金海族長說前輩對那裡的情況瞭如指掌,故此讓我前來請教……”
“你要去東海深淵?唔,也難怪了……你這一身血脈……是去祖地吧?可爲何要來找我?敖順那傢伙不比我熟嘛……”
項楊搖頭道:“晚輩並不是想去龍族祖地,而是想循着上次龍族探尋的路線,往五萬丈之下一行!”
那聲音頓時高亢了許多:“什麼!不去祖地?你竟然要去那裡?你一個生靈,去那裡找死嘛?”
項楊腦海之中猛然一亮,接口問道:“嗯?前輩這是何意?”
那聲音似乎覺得自己說錯了話,沉默了下來,半晌才繼續說道:“那裡不是你能去的地方,況且,就算你去了,也沒什麼好處……還是請回吧……”
項楊盯着那團黑影,沉默不語,隨後拱手致禮,轉身便走。
看似簡短的幾句話,其實對他來說,已然得到了許多訊息,此行不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