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之後,塵埃落定。
除了業千燈名下的產業外,業氏還足足交出了三個拍賣行、六條礦脈、兩條靈脈和一處擁有奇火的火穴,方纔將此事壓了下去,整個業氏因此而元氣大傷。
要說起來,業氏明裡暗裡也有五位真帝,但又有何用?
星煉宗背後的可是六合和萬法兩大霸主宗門,自家的老大更是六合至尊的首徒,業千燈又是人贓並獲,一點解釋的餘地都沒有,就算瀛湖仙宗和八荒仙宗都有人出面,但有哪個的地位比得上祝融真帝?
業氏交出的這些資源,已經足以撐起一個上等宗門,星煉宗得此好處,消化之後便能正式躍升一個臺階,成爲一個連十八霸主宗門都不能小窺的勢力,十餘年時間,能從一個新建的宗門發展到如此地步,整個山海界歷史上都未曾有過,那是真正的前無古人。
……
天樞洞府之中,綠芽兒倦懶的靠在一張墨色玉榻之上,翻看着手中的玉簡,身旁,妞妞正蹲在草地上逗弄着一隻小螞蚱,時不時的發出一聲聲咯咯的笑聲。
兩年時間,綠芽兒整個人顯得清瘦了許多,一張俏臉更是時時冷若寒霜,只有看見小丫頭,才偶爾會露出一絲笑靨。
兩年前,深淵之城異變,天道再現,龍族和鯨族之間大戰再起,如今戰火已經遍及四海,而蠻族則開始踏出北神州,據說已經沿着極地禁區朝着西神州進軍,如今神州修士高層正在商議對策。
但最綠芽兒來說,最關心的卻是自家夫君的安危。
兩年前那次異變之後,小金烏和小鳳烏竟然陷入了沉睡……
這代表着,項楊身上必然發生了什麼極其險惡的事情,處境堪憂。
綠芽兒日日憂思,卻又無能爲力,只能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星煉宗上。
十餘年間,星煉宗發展極爲迅猛,這次吞併了業氏三成的家產之後,勢力又能再上一個臺階,等星煉大會結束,也能有個大宗門的模樣了。
但對綠芽兒來說,這只是起步而已,她的目標和這宗門的名字一樣,乃是星辰大海啊……
綠芽兒靜靜的坐着,手中的玉簡如同蝴蝶穿花一般,沒多久便已換了不下十支。
神州何其之大,每日裡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不過星煉宗早已有了一套自己的體系,有資格送到她面前的情報都已經過了層層篩選,分門別類之後,倒也簡潔明瞭,只要大概掃一遍,注意重點便是。
要比起訊息傳遞的速度來,哪怕是至尊宗門也遠不及擁有幻秘蛛絲的星煉宗,唯一可惜的是,由於四海如今戰火頻頻,通往其他四大神州的網絡還是隻能依託於鯨族的四海一方來實現,這讓綠芽兒感覺有些不安。
“鯨族的四海一方被龍族破壞殆盡,不過鯨族應該還藏了一手,但這隱秘的網絡就不是我們所能利用的了……如今四海亂象已成,一時間是平息不下來了,幸好夫君和龍族和鯨族都有些關係,望天島一帶還算平靜,是否要趁亂再吸納一些人手?”
“深淵之城如今已經成了主戰場,深淵通道至今未曾打開過,也沒什麼別的消息,也不知他究竟發生了何事,幸好小金烏和小鳳烏只是沉睡,至少應該性命無憂吧……還有妞妞這小傢伙……”
綠芽兒心中輕嘆,朝着身旁的妞妞看了看。
她幾次去望天島,想見這小傢伙都被藍靈攔了下來,直到上一次,纔將她接到了身邊,時間長了,總覺得這小傢伙身上有着許多秘密。
她如今已是九轉巔峰,眼見着便要跨入真人境,可爲何對着這小傢伙竟然總是有一種隱隱的敬畏,似乎面前的,不是自己夫君的弟子,也不是那個一直軟軟糯糯喊着師孃的乖囡,而是一個層次遠在自己之上的怪物。
而且,小丫頭如今修爲也是樁咄咄怪事,十餘年前,自己夫君爲了給小丫頭打牢根基曾特地壓制了她的修爲,但是後來不是聽說已經突破了嘛?爲何這次見面修爲不進反退,她可是得了天仙傳承的嬌子啊……
爲了此事,她特地請教了普法真帝和祝融真帝,但就算這兩位大能也看不出任何端倪,這次六合至尊駕臨,還得讓他出面一觀纔是。
……
幾天後,鑑寶會如期召開,也算是給星煉大會熱熱場。
只是一夜之間,在點星河旁便搭起了一個個巨大的白玉拱門,拱門內,那老鳥兒順着人羣朝內涌去,身旁驚歎聲不絕於耳。
這是祝融真帝和駱家雙驕最新的成果,大型的短途傳送門,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煉製出來,其中不僅僅只是研究古傳送陣的成果,項楊留下的那些古陣紋也起了巨大的作用,不過想要佈置出跨越神州的傳送陣,並非一朝一夕之功。
老鳥兒原名周鵬,當年以一個棄兒之身被其師尊青蓮真人收入門下,師徒感情極好,甚至因此而放棄了加入大宗門的機會。
數百年前,青蓮真人和人爭鬥,結果中了一種詭異的金毒,久治不愈,纏綿至今,前幾年這情況愈加不妙,一直處在昏厥之中,周鵬帶着他久尋良醫卻都束手無策。
不過既然是毒,其實總有解毒的方法,譬如有一味仙神化瘴丹,據說便能消百毒,但那可是天級丹藥,哪怕是把師徒兩個捆起來賣了,估計都不值那個價。
這不,聽說有鑑寶會,他就動了心思,星煉宗說了,不求天材地寶,只求世上少有。
師徒兩人這些年走南闖北,真正的寶貝倒是沒見過多少,可稀奇古怪的東西卻還是有幾件的,指不定哪件入了星煉宗大人物的眼,自己師尊也就有救了。
周鵬身前身後挎着兩三個獸皮小包,懷裡還抱着一個大的,看上起倒好似一個懷胎十月的孕婦,有些蹣跚的步入了拱門之中。
爲了自己的師尊,這些年,他連須彌法寶都當了,如今堂堂一位元嬰巔峰修士,卻是這副形象,說有多寒磣就有多寒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