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法神蛛?幾級的靈獸?我怎麼從未聽說過……”
項楊聽着愈發不安,名頭中能帶個‘神’字的想必有些來頭。
“這是上古異種,豈能用等級來劃分……就算是普通的仙獸,如若落到了末法神蛛的巢穴中也絕對討不了好。如果一定要說等級,神蛛的母體一般是六到九級。”
“仙獸都討不了好?”
項楊心中一陣惡寒,這豈不是說自己等人基本就是人家氈板上的肉,差不多隻能等死了?
絲繭中,綠芽兒嘆了口氣:“如果九級的末法神蛛確實不怕仙獸,這是極少幾種在靈獸階段便能化形的獸類,突破到九級巔峰後,便能化爲人形,不過那時候已經不叫神蛛了,叫蛛後。”
“那這一頭呢?”項楊惴惴不安的問道。
綠芽兒沒好氣地回道:“我哪知道,這末法神蛛的記載少的可憐,但應該沒到九級巔峰吧……”
說話間,幾枚絲繭已經被拖入了山洞,雖然三人都被困在繭內,裡三層外三層、密密麻麻的蛛絲遮擋了所有的視線,但幸好神識和靈覺倒是無礙。
項楊的天地福瑞萬靈訣如今馬上就要突破第四重,靈覺合一後強度驚人,光憑靈覺探查也能到達數十丈的距離,故此對所處的環境倒是清楚的很。
與其說這是一個天然的山洞還不如說這是一條外力開闢出來的甬道,光滑的地面,洞壁上有着一個個均勻的孔洞,就連前進的方向都是筆直的。
在那些孔洞中,有着一個個拳頭大小的絲繭,有些已經破碎,一隻只小蜘蛛正在那歡快的啃食着繭體,時不時發出‘吱吱’的叫聲。
隨着不斷的深入,地面有了一個明顯的轉折,呈現了一個向下的坡度,估算了一下,差不多已經到了山腹深處,可那些拖曳着蛛絲的蜘蛛們依舊還在不斷的前行,項楊忍不住問道:“芽兒姐,這些傢伙要把我們帶到哪去?”
“還能到哪去?和蜂羣一樣,這些蜘蛛也是羣居生物,而末法神蛛相當於峰皇,這些小的是把我們當成了獵物,前去上供呢!”
項楊奇道:“那爲何昨晚不去?”
他們被蛛網捕獲至今都過了一天了,難道這些蜘蛛上供還要挑良辰吉日不成?
綠芽兒沉默了會,還沒說話,旁邊一個絲繭中軒龍羽田倒是接了句:“說不定是覺得咱們屬於稀罕的玩意,萬法仙宗的這位師姐又是這般細皮嫩肉,想來可口的很,所以這神蛛準備請客,所以得等客人來齊再上菜啊……”
這傢伙傷剛好便一起落到了蛛網中,估摸着這次怎麼都逃不脫了,反正都得一起死,也就沒了忌憚,說起話來怪聲怪氣的。
項楊聽着彆扭,心頭原本也不痛快,也沒打算再和他好好說話,剛想罵上二句,靈覺忽然一動,整個人頓時就愣住了。
前方隱隱傳來了一陣陣喧譁之聲,其中竟然間雜着不少熟悉的聲音。
那明明是有不少人在聊天啊……
這裡竟然會有人?
又被拖行了近千丈,那喧譁聲越來越清晰,而項楊臉上的神情也越來越古怪。
人言、獸鳴、鳥語,摻雜在了一起,形成了一股吵雜的嗡嗡聲,宛如前方是一個集市一般,到底是什麼地方?
沒多久,那些蜘蛛終於停止了前行,項楊靈覺一探,前方有一扇厚重的石門正緩緩滑開,剛露出一絲縫隙,那吵雜聲便轟然響起,已是到了地頭。
實在太過好奇,還未等石門全部打開,項楊便已將靈覺凝聚成一股,遠遠的探了進去,但沒料到的是,剛探入幾丈,幾股強大無匹的神識便迎了上來,和他的靈覺迎面相撞。
項楊一聲慘嘶,識海巨震,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所有意識。
他的靈覺雖強,但和那幾股神識比起來卻宛如螢火,如此面對面的相碰,又怎會不吃虧?
不過臨到失去意識前,他分明聽到了幾聲古怪的聲音,充滿了好奇的意味。
那是一個寬達千丈、高有百丈的大廳,大廳內,下方是一隻只形態各異的靈獸,如今正一堆堆聚在一起,用獸類專有的方式聊着天,時不時的還會發生些爭執,甚至還有直接幹起來的。
只不過這大廳似乎也有些奇怪的功效,它們之間的戰鬥引起的動靜要小的多,一些天賦的法術根本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到了最後往往就成了肉搏。
大廳正前方,則有十來個高臺,高臺上擺着一張張寬大的椅子,上面的靈獸幾乎都已化出了一些人形,有的是人首獸身,有的是獸首人身,也有的看上去已經和普通的人類並無太大區別,只不過是某些細節的部位還有着獸類的特徵。
在最當中的位置,坐着五人,也是所有靈獸中化形最爲徹底的。
最左邊是一個滿臉虯鬚的壯漢,他身高數丈,肩膀寬闊,全身就在腰間圍了一塊獸皮,身上的一塊塊肌肉似乎都有着生命一般,時不時的便會跳動幾下,額頭有一道豎痕,正啃着一根長長的腿骨。
在他身邊的則是一個乾癟瘦小的老頭,蜷縮在椅子上,整個人看上去還沒身邊這個壯漢一條小腿粗,一身黑衣將他從頭到腳包了個嚴嚴實實,就連臉上都蒙着一塊黑布。
右側的二位卻是二個長的有幾分相似的女子,披着同樣的紅色輕紗,長的也一般的嬌媚性感,額頭也都有一個小巧的紅色火焰標記,二人唯一的區別在於神態。
最右側一位嘴脣稍薄、臉若冰霜,低着頭,從身前石几上的玉盤中摘拾了一顆豔紅的果子,自顧自的捏在手中把玩着,似乎身邊任何人任何事都引不起她半點興趣。
而她身邊的那位則完全不同,手中端着一個玉杯,裡面有着乳白色的酒漿,她時不時的伸出小指蘸取些許,屈指一彈便有幾滴酒漿飛起落下,她所在的高臺下,已經圍了一羣靈獸,每當此時總會有不少因爲搶奪這幾滴酒漿而爭執起來,最終化作了互毆。
這女子坐在高臺上妖媚的笑着,時不時的還鼓動幾句,一副興致高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