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卉暫時拋開心事哄着阿黎吃了房內的點心,並且叮囑阿黎,每天都要把她留下的各種食物吃光,否則會有責罰,這才準備就寢。
阿黎主動要求服侍妤卉洗漱,妤卉這一次並沒有抗拒。
洗臉卸妝這等事情倒還好,之後阿黎又端了熱水,跪在妤卉身旁,細緻體貼地爲她脫去鞋襪幫她洗腳,這讓妤卉很不好意思。
“阿黎,洗腳還是我自己來吧。”
阿黎抓住妤卉的腳不放手,有些羞澀卻又倔強道:“夫侍服侍妻主大人洗腳天經地義。”
妤卉嗔怪道:“若我不同意呢?你敢抓着不放?”
經過早上那一場滾牀單的培養,再加上這些時日潛移默化的溫柔對待,使阿黎在妤卉面前經常會忘記自己本來卑微的奴隸身份,不由自主地享受着寵愛,越發大膽起來。他能感覺出妤卉其實並沒有生氣,他也就大着膽子並不鬆手,笑道:“妻主大人,我若不放手,又能如何?”
阿黎這一點細微的變化,讓妤卉心中一喜。阿黎居然沒有乖乖聽話,而是能判斷出她的心情,陪着她胡鬧,這是不是說明他的思想束縛在一點一點放鬆呢?看來滾滾牀單與阿黎**嬉戲,效果貌似比正常教育更顯著呢。難道說必須身體力行犧牲小我,她才能取得突破性的進展麼?
兩人正在嬉鬧間,妤卉的牀板忽然翻起,影一從牀下的秘密通道現身而出。
妤卉早就對阿黎講過牀上的機關,阿黎自然不奇怪,低頭垂眸收斂臉上的笑容。恭敬地跪挪到一旁。
影一知道阿黎是妤卉地親信寵奴,所以也沒有避諱,行禮後對妤卉說道:“四小姐。家主大人要見您。”
妤卉問道:“我可以帶阿黎一起麼?”
“家主大人吩咐只見您一人。…讓阿黎等在這裡或者躺在牀上,不必跟隨。”影一恭敬地回答。在他看來。阿黎只是四小姐的一件私人物品,在房外可以貼身保護四小姐的安全,在房內不過就是供玩弄地寵物而已。身爲奴隸,主人把他們擺在什麼位置,他們就要充當什麼角色。無需徵求他們的意願,他們所做地也只是服從就可以。
妤卉默認了這樣的安排沒再多說,由着影一將她抱起,沿着秘道離去。
密室內,妤婉與妤卉對面而坐。
“卉兒,我找你來有事情商量,不過我想你自己應該也有問題需要我幫助解決吧?你先說。”妤婉這樣問的目的,其實是爲了試探一下妤卉關注的重點。
妤卉早就想好了要與妤婉溝通地內容,見她這樣問。毫不打磕絆,條理清晰目的明確,將自己的想法一一陳述出來。先是簡單交待了今晚在城南遇險的情況。併爲侍衛和影衛求情。接下來提起了妙蓮可能與牡丹盟的白霜影有往來的事情,希望妤婉能深入調查一下妙蓮的人際關係。最後就是懇求妤婉不管用怎樣的藉口。近期能帶她入宮。她要找個機會見見五皇女的生父程才人,確認一些事情。而對於這樣做地最根本原因。她卻故意沒有講明,因爲她還沒有確切的把握,一切都像她推測的那樣。
妤婉聽後並沒有立刻答應什麼,而是微微一笑道:“卉兒,我今天找你來商量地事情,與你說的這些多少有些聯繫地。首先來說說蘇眠,他本名蘇念初,地確出自安郡蘇家,是原蘇家家主的獨子,現任蘇家家主蘇蕊是他地表姨。卉兒,他可曾告訴你他爲何棄家出走流落他鄉呢?”
妤卉答道:“蘇眠只說才華遭忌,被人設計毀了名節,逐出蘇氏一族。女兒信他絕非奸邪歹人,定有苦衷難以啓齒,所以不曾仔細詢問。”
妤婉嘆了一口氣說道:“卉兒,安郡那裡傳的消息都是蘇念初不守夫道,於母喪期間強淫下人致死人命證據確鑿。蘇氏一族顧及他的母親曾爲族人做的貢獻,纔沒有將他送官查辦,而是將他逐出宗族,讓他自生自滅。如此無品無行之男子,你過去不明底細親近他就罷了,還是趁早將他安置疏遠,不要讓他拖累你的名聲。”
妤卉正色表態道:“母親大人,市井流言有多少能當真?蘇眠的性情女兒最清楚,他絕非那種淫邪之輩,定是被人誣陷算計冤屈難鳴。女兒此生就算無法幫他報仇,也絕對不會拋棄他疏遠他。”
妤婉剛纔那番話不過是說出來試探一下妤卉對蘇眠的情意,結果讓她喜憂參半。喜的是妤卉明辨是非重情重義,憂的是她對蘇眠的過度關愛,終會讓蘇眠成爲她的弱點。就像這次的事情,蘇眠中毒,敵人的目的當然是針對妤卉或者妤家,還好蘇眠自己懂得醫術能挺一時,可誰也不能保證就沒有下一次,敵人用更歹毒的招數。難道真要讓蘇眠在妤府內躲一輩子麼?由着他與妤卉繼續曖昧的關係麼?
“卉兒,你的推斷不錯,蘇眠當初確實遭人陷害。那人買兇逼奸,強要了蘇眠的清白。蘇家在安郡是有名的富庶大戶,家宅內外防範嚴密,能有膽子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覺出入蘇宅,做出這等傷風敗俗之事的人極有可能是黑道高手。”妤婉頓了一下說道,“蘇家家主突然亡故前後,牡丹盟在安郡都很活躍,說不定就是她們調派了高手,與蘇家內鬼串通行此不義之事。這事情不僅僅是毀蘇眠清白將他逼離蘇家那麼簡單,現在我能拿到的資料表明,蘇眠母親突然離世也並非偶然。”
妤卉緊張道:“母親大人,是不是蘇家與朝廷也有什麼錯綜複雜的關係呢?”
妤婉解釋道:“具體有多少牽連我說不好,但是從我這邊掌控的資金調配情況來看,我朝北方駐防軍隊及邊境各城鎮所需藥材大部分都是由蘇家販售。現在蘇家家主蘇蕊,雖然接管了蘇眠母親的生意,尚無顛覆性地動作也沒出什麼差錯,卻還是有隱患。試想一下,如果蘇眠的母親是被害而亡,蘇眠本身才能超羣,他就算不接管家業,若能留在蘇氏之內,或許還是可以避免一些危機。而歹人設計將他逼上死路,利用蘇氏族人的貪婪推舉才能或德行有缺的蘇蕊掌管家族生意,將來萬一戰亂一起,蘇家控制的藥材是否還能順利滿足關鍵需求都是不可知的。”
妤卉不知不覺出了一身冷汗,顫聲道:“戰亂起時,藥材緊俏,倘若關鍵時刻缺貨,的確對大局成敗有着很大影響。母親大人既然已經有所懷疑,是否該將這些情況上報朝廷,暗中多盯着蘇家,儘早排除不利因素。”
妤婉點頭道:“四大世家之中的嬀家專爲聖上刺探各方情報,想必其中隱憂,聖上早已知曉也做了準備。我們妤家其實該做的就是保證錢財命脈,當國之危難時,咱們妤家就是國庫之外的另一重物資保證基地。”
妤卉聽後略爲安心,建議道:“母親大人,蘇眠於經商一道很有心得,自幼跟隨他的母親做藥材生意,還精通醫術,女兒打算讓他幫忙經營,讓他能一展所長,也爲將來挽救蘇家或者穩定大局留下一步後招。”
妤婉笑道:“卉兒你的打算不錯,等蘇眠的身體好一些了,我會再將北方的一些生意交到你名下,你若放心就遣蘇眠去北邊替你掌管經營。必要之時,蘇家的藥材生意,咱們可以全面接手,也能解決朝廷後顧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