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聰明!”他冷哼了一聲,看着她挺直的背,“煮好咖啡,送到書房!”
原來,煮咖啡是她每天需要做的事情。蘇伊一苦笑了一聲,看着深黑色的液體,愣了幾秒,端着走進書房。
書房裡,男人正在聚精會神地敲打着電腦,不時地擰眉。他眼神專注,絲毫沒有戾氣,這個樣子,不是很好嗎?爲什麼總要用殺人一樣的目光看着她,那樣自己也會很累,不是嗎?
“顧先生,如果沒什麼事,我先……”
“站着,隨時等我吩咐。”他淡淡地打斷她的話,繼續手裡熟練的動作,蘇伊一的心頓時涼了半截。這樣站着,浪費時間站着,明天她該如何去做那些足以壓死人的活?
“不願意?”眼角的餘光瞥見她微微惱怒的隱忍樣子,她的表情總是很有趣,或者這就是報復,他喜歡欣賞她無奈不甘卻又不得不服從的眼神。
“沒有。”她果然垂下眸子,低聲嘟囔了一句,很輕。
“你說什麼?”
“沒有。”她猛然搖頭,眨了眨眼,她的眼神清澈無辜,像極了一汪春水。
“你明明有。”黑眸輕輕眯起,他已經站起了身,朝着她走來。巨大的壓迫感迎面而來,蘇伊一頓時有些暈眩,有沒有這樣的男人,就爲了一句話,他也要這樣較真?他就這樣需要緊緊抓住她的小過失不放嗎?
“說什麼?”
他黑曜石一樣的眸子帶着某種警告和堅持,蘇伊一扁扁嘴:“我只是說‘哪裡敢不願意’而已……”
她的臉微微一紅,近在咫尺的距離,她纖長微卷的睫毛展着完美的弧度,嘴脣輕輕嘟着,神色中有一絲懊惱,卻又不敢發作。
“哪裡敢不願意……”他輕輕地重複着這幾個字,眉頭輕蹙,“意思還是說,不願意?”
腦袋輕輕轟了一聲,需要這樣咬文嚼字嗎?願意?他要她接受種種折磨還要享受其中?蘇伊一咬咬脣,想說什麼,還是生生地壓了下來。
“想說什麼就說。”
他低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這個男人,有讀人心的能力。亦或者,她無法把自己的情緒藏着掖着……
“我只是個罪人,沒有說願意不願意的權利。如果顧先生一定要我說出真實的想法,那麼,我告訴你,我不願意過這樣非人的生活,但是,我會讓自己努力去適應這種生活。”
“敢說這樣的話,膽子倒是不小!”他定定地注視着她瀲灩着情緒的眸子,冷哼了一聲,“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因果循環,自作孽不可活,不是嗎?”
紅色的臉一陣白,她的手心緊了緊,後悔自己的口不擇言。她應該順從的……真實的想法,一個罪人的真實想法,又有多少分量?誰會在乎呢?
“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覺得,站在這裡沒有什麼事,顧先生想要折磨我的話,還是讓我去把今天落下的活幹完比較好……”
“誰說沒事?馬上去給我做點吃的。”忽然意識到竟然晚餐滴米未進,爲了這樣一個惡毒的女人的逃跑,他忘了吃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