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小妹是最後一次交給你,她的死活是風家的事情,與你無關!”風珏拔下風汐紫身體裡的銀針,卻獨獨留了她小腹上三分的一根,又拿出一個藥瓶,倒出裡面的藥丸給風汐紫吃下後,閉上了眼睛,悽悽說道:“小妹的孩子保不住了。”
“不!”墨止嵐失去了冷靜,沒有了理智,一把抓起風珏的衣襟,雙目赤紅,“你是江南有名的神醫!爲什麼不能救孩子!朕要孩子活着!”
“你現在是皇帝,可以決定別人的生死,可惜,卻救不了自己的孩子。”風珏不在意墨止嵐的桎梏,這開眼眸,冷冷一笑:“你應該知道,小妹的身體早在西南之行就搖搖欲墜,如果不是力保孩子,可能早就流產了。如今她懷孕六個月還在那麼冷的地牢裡足足呆了三天,能活着走出來,已經是上天庇佑。孩子,已經胎死腹中,墨止嵐,你的孩子,就讓他和你這個不稱職的父親一樣,消失在紫兒的生命中。”
說完,風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出了風汐紫小腹上的最後一根銀針——只見風汐紫悶哼了一聲,原本已經止血的下身突然血崩,鮮血迅速染紅了牀榻。
墨止嵐倏然鬆了風珏,撲在牀榻上,想輸真氣給風汐紫卻又不敢妄動,轉眸,對一衆太醫嘶喊:“救皇后!”
“是,陛下。”
太醫們連忙走到風汐紫牀前,診脈的診脈,要宮女打熱水的打熱水,最後男太醫全部退下,只留着幾個女醫官處理一切。
風珏看着他們拉下牀榻前的紗幕,遮住風汐紫,而太醫院院首跪在地上,顫抖說道:“陛下,娘娘的孩子確實胎死腹中,風公子銀針過穴,已經把孩子引產下來。”
失去了全部力量的墨止嵐坐在椅子上,目光沒有焦距,“孩子……沒了……”
曾經那麼在意的孩子,和紫兒的第一孩子,就這麼沒了……
一盆又一盆的血水泛着濃重的血腥,從紗幃裡傳出,不知道過了多久,當一切處理完畢的時候,女醫官跪拜在地,“陛下,娘娘小產,且受了嚴重的風寒,只怕是要修養好長一時間。”
此刻,墨止嵐早已經沒有了理智,虛渺的揮一揮手,令一衆人都退了出去。
他走到牀榻前,伸手拂開牀幃,風汐紫雪白的嬌容陷在錦被之中,烏髮垂落,脣色蒼白。
“紫兒……”坐在她身邊,墨止嵐伸手,觸碰到風汐紫的臉頰是一片冰冷。
風珏沒有和太醫出去,他靜靜看着墨止嵐,半晌,漠然說道:“小妹再有一刻鐘就醒了,我勸你還是想好說辭,我不想小妹帶着仇恨活下去。”
也不知道墨止嵐有沒有聽見風珏的話,他只是在不斷喚着風汐紫的名字,反反覆覆,呢喃不斷。
一刻鐘後,風汐紫如蝶翼般的羽睫輕輕一動,然後緩緩睜開——先是看了看墨止嵐,又轉而看着站在一旁的風珏,手指慢慢下移到自己腹部,慘淡一笑,聲音沙啞頹廢:“沒有了……孩子,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