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於靈賀取出龍槍，並且與白龍馬攜手，施展出那驚世一槍之時，蟠九的心中就已經有了些許的懷疑。
除了神器之外，還有着什麼東西能夠承載如此強大的能量。
但是，他一直在暗中保護着衡玥寧，因此對於於靈賀並不陌生。所以，他十分清楚，當於靈賀離開上古蜀門之時，僅僅是得到了一念鎖空圈副品相贈，而並沒有什麼如同龍槍般的神器。
神器，那可是神器啊！
他已經算是兩世爲人了，但卻依舊未能得到過一件神器。
所以，他怎麼也不會以爲，除了上古蜀門的饋贈之外，於靈賀還能夠獲得神器。
然而，此刻聽了於靈賀的話之後，蟠九就算是心中再不願意，但也不得不承認，於靈賀手中所有的那把長槍，確實是神器無疑了。
因爲除了神器之外，還有什麼東西能夠和宇宙星象圖與雙蓮神劍比肩呢？
當然，在他想來，這是龍槍吸納了蛟龍力量之後纔算得上是神器，至於之前嘛……相比於神器，還是要差上一點的。
衡玥寧的眼眸微亮，道：“果然是神器！師兄啊，你真了不起！”
能夠讓她說出這番話來，放眼當世，確實是屈指可數了。而在同齡這一輩中，或許也就僅有一個於靈賀吧。
至於於紫鳶、至於庚楚等，她雖然也是欽佩，但卻絕對不會心服口服。
於靈賀輕笑一聲，道：“師妹過獎了。”他轉頭看了眼四周，道：“既然這頭蛟龍已經降服，這戎水之中就應該不會有什麼水族再敢攔路了吧。”
他可是與蛟龍大戰一場，深知它的底細。雖說它沒有啥太大的本事，但就憑無法破防和超強耐性的配合，就足以讓所有同階頭痛，並且退避三舍了。
縱然是遇到了傳說中的一念強者，於靈賀也不以爲就能夠奈何得了這頭蛟龍。
這東西畢竟是龍神的神器碎片。若是落入人族手中，那麼在降服過程中天知道會否觸動龍神的什麼禁忌。只怕尚未來得及抹去神器碎片上的精神印記，本人就會被天降神雷給轟殺了。
所以，真正超級強者遇見這傢伙。怕也是要繞道而行的比較多。
至於於靈賀嘛，若是沒有白龍馬這個神龍血脈夥伴，自然也不敢如此肆無忌憚的將之煉化啊。
而如今，即將將這蛟龍都降服了，戎水之中的水族們只要有一點兒頭腦。就不應該再來找自己的麻煩纔是。
當然，這一切都是他自己推斷的，至於是否如此，那就唯有天曉得了。
衡玥寧輕笑一聲，道：“小妹也想要快點趕路呢！”
她話音未落，宇宙星象圖就已經飛速地向前馳去了。
雖然宇宙星象圖也是神器，但卻沒有在禁空處飛行的能力，反觀白龍馬，憑藉着背上光翼，卻能無視禁制。單憑這一點。也讓衡玥寧頗爲羨慕。
這一路行去，果然再也不曾遇到任何波折了。
所有的水族彷彿都消失了一般，別說是融玄級別了，就連通脈階都少得可憐。
當然，那些普通魚蝦什麼的，倒是一羣羣地從宇宙星象圖周邊遊過，其中有一部分都成了桌上的美味佳餚。
這一日，當於靈賀凝目遠眺之時，已經可以看到那岸邊所在。
回頭看了眼那一望無際的戎水，於靈賀眉宇間的憂色終於舒展開來。
他和衡玥寧對望了一眼。兩人都是輕輕點頭。不聲不響的，宇宙星象圖的速度變得更快了一點。
其實，他們在數日前就已經感應到了，這水域之中並不太平。
在宇宙星象圖的下方。有着幾股強大的氣息存在。這些氣息雖然並沒有任何攻擊的意圖，也未曾展現敵意。但是，任何人被如此強勢氣息鎖定，只怕都會心神不寧的。
不過，這一切即將過去，只要他們登陸岸上。那些隱匿於水中的強者自然就會散去吧。
終於，當宇宙星象圖來到了水邊，在無數星光籠罩之下騰空而起。
直至遠遠地飛離了戎水，於靈賀等人才真正的完全放下心來。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就在他們離去之時，那戎水之下的幾位強大存在也在默默地進行着精神世界的交流。
“他們，終於離開了。”
“那傢伙竟然被他們收走了，真是不可思議！”
“不管怎麼說，我們戎水少了一個大禍害，也是值得喜慶的事情啊……”
“那是上古蜀門的宇宙星象圖，太祖老君的傳承者，果然名不虛傳。”
“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個人有點像……呢？”
所有的聲音頓時沉寂了下來，這些強大生命的腦海中都隱隱地浮現出了那令它們感到恐懼的一幕。
在人族中，可是有着一位了不得的存在，它們甚至於不敢提及他的名字。
而就在前不久，人族五域天空中所展現的那一幕卻是深深地印在了它們的腦海中。
之所以不敢對宇宙星象圖動手，固然是因爲忌憚着上古蜀門，但那空中奇景卻也是如同大山一般的壓在了它們的心頭，讓它們絕對不敢輕舉妄動。
※
宇宙星象圖繼續飛行着，在穿越了央域之後，終於回到了道東域。
不過，道東域的廣袤遠在央域之上，而在央域的邊界之處卻並非上古蜀門，而是與於靈賀頗有淵源的東舉國。
白牧，那位將閃步和赤風雲霧術傳授給於靈賀的神秘老者，正是東舉國赤風雲霧一脈的傳承者。
雖說此老如今不知所蹤，但於靈賀對他的感激卻不曾減弱分毫。
可以說，如果沒有白牧的傳授秘法，於靈賀就未必有着今日之輝煌。
無論是閃步，還是赤風雲霧術，都給予了他巨大的幫助。這份恩情，於靈賀從未忘懷過。
目光從宇宙星象圖上俯覽而下，於靈賀可以清晰地看到地面種種。
許久之後，於靈賀發出了一道由衷的驚歎聲，道：“早就聽說東舉國是當世第一巧器大國，如今看來，果然是名不虛傳。”
這個世界雖然有着種種玄妙之處，但畢竟不是工業社會。
哪怕個人的實力再強，但也不可能製造出一系列的工業產品。所以，在這裡的人們耕種之時，絕大多數都是依靠人力或者是畜力。
可是，當於靈賀在天空中向下張望之時，卻意外地看到了一些機械。
沒錯，雖說這些機械的模樣和他上一輩子見過的農耕機器完全不同，幾乎沒有多少相似的地方。但是，於靈賀卻看到許多人在田地間擺弄這些機器，而它們的作用卻是有些類似。
無論是刨土深耕，還是均勻地灑落種子，似乎都是依靠這些式樣古怪的機器來完成的。
對此，於靈賀確實是嘖嘖稱奇。
衡玥寧微微點頭，道：“師兄，東舉國的天工鬼斧一脈，正是以傀儡術、機關術和煉器聞名天下。”她頓了頓，又道：“聽說這一脈中的有些人主張，修煉之道不僅僅是爲了個體提升，若是想要讓整個人族提升，就必須要製造出適合更多普通人使用的工具。這些……應該就是他們的成果了。”
於靈賀默默地看着下方那些辛勤勞動的人們，心中竟然升騰起一種緬懷的心思。
他輕嘆一聲，道：“這些工具爲何沒有推廣呢？”
只要看此地人們手上那嫺熟的動作，就知道這些工具誕生的時間並不短。可是，無論是在北海域，還是在上古蜀門，甚至於是雲夢書院，他都未曾見過類似的東西，這就有些讓人不解了。
衡玥寧猶豫了一下，緩聲道：“師兄，這些東西真的有用麼？”
於靈賀翻了一個白眼，雖說他並未親自使用過，但卻深知這些工具一旦大規模普及之後，會給這個社會帶來怎樣的變化。
重重的一點頭，他肅然道：“有用，非常有用！”
衡玥寧的雙目微亮，但隨即搖頭，道：“或許正是因爲有用，所以才無法推廣吧？”
於靈賀一怔，訝然問道：“爲什麼？”
衡玥寧擡頭望天，那陽光雖然明媚，但她的目光卻彷彿是穿透了陽光，看到了那漫天的星辰。
“師兄啊，並不是所有存在都希望人族的現狀能夠改變的。”
於靈賀的眼皮子微微一跳，他擡頭望天，若有所悟地點了一下頭。
他的修爲雖然日益高深，閱讀過的古籍更是數不勝數。可是，在某些方面，他依舊不如來自於某一強大勢力的衡玥寧。
衡玥寧的家族中有着極深的底蘊，對於有些事情的看法已經是直達本質。
天上有什麼？
神靈！
她的潛在話題是神靈並不希望人類社會發生脫胎換骨的變化。
當然，這種話題只能意會，卻不能言傳。
於靈賀搖頭暗歎，只覺得一股無力感蔓延開來，但他卻沒有絲毫改變的可能。
想了想，於靈賀道：“師妹，我們去東舉國都看一下吧。”
他對於天工鬼斧一脈十分感興趣，而且心底還隱隱有着一個想法，他想要知曉有關白牧的事蹟。
所以，既然來到了東舉國，那就去瞅上一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