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排好下秩序,女生先過去,之後再是男生。”邊江拍着手,大聲對同學喊道。
依然按照剛纔的出法,男生將其中一個女生托起來。但總會讓那些女生很擔心, 一開始,害怕出去會被車輪碾成肉餅,之後又害怕再出去的過程當中被男生到處亂摸。所以她們就變得多愁善感,你望望我,我看看你,沒有人感真的上前一步。
就這樣雙方尷尬了有一兩分鐘。
兩倆車並駕齊驅,開得十分的平穩,可卻白白浪費了時間。對面的司機吼道:“你們那麼磨嘰幹嘛!人都要死了,還不快點過來。”
邊江氣急敗壞的衝着女生說道:“你們快點一個個過去,不要磨蹭,時間金貴。不要再在意那些細枝末節啦!”見到她們還是猶猶豫豫,邊江臉都氣得發黑發紫,本不想動粗,現在是一點法子都沒有,拉過一個女生往那些男生手上推過去。
“我想下一個……”那個女生看着那些咂吧着嘴的男生,嚇得貓縮着身子,“我待會兒……”
“趕緊把她擡起來,推出去!”邊江厲聲說道,不再等機會。
那女生將身子崩緊,男生慢慢將她舉起,一個扶着頭,一個頂着臀部,另外一個舉着腿。邊江在旁邊指揮,那三個男生將她慢慢推到窗戶外面,對面的人開始接應。
她瞥了一眼斜下方兩個急速轉動的輪胎,嚇得哭出來,模糊不清的喊道:“救命……我好怕,好怕啊。”
身子輕微的抖動,增加了下面男生的負擔。頂着壓力,在萬分艱難的情況下,此時已經將腿部送出了小巴的窗戶,對面接應的人趕緊將她拉過來,又衝着那輛車吼道:“下一個——”
宋情詞精神高度集中,死死的盯着前方,一雙修長的手緊抓住方向盤,就如同鷹爪一般磐石不動。鬢角的汗水溼透了,尤其是額頭,全是水,嘩嘩流到衣襟,毛衣衣領幾乎可以擰下水。
江西穆數着已經過去的人,至今爲止是過去了三個人,包含那個受傷樓日明。看下時間,晚上7點45分,20分鐘之間過去了3個人,那麼剩下的25人,需要至少2個小時。
這實在是太久了,首先是駕車的人體力、精神力不可能堅持兩個小時,其次是其他人準備着的人在等待中越來越焦急,可能會造成秩序混亂,第三是這個小巴車,不知道還能堅持到什麼時候,還會發生什麼樣的危險。
“把車窗全部砸破!”江西穆大聲說道。
幾聲脆響,靠近左面的玻璃悉數砸破。分成4組將人推送出去,這樣分配,所有男生剛好派上用場。當然這樣造成了身高不一,加劇了配合的困難。
但大家都忍受了下來,畢竟現在是危險時刻,誰都不知道下一刻鐘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不管怎麼樣,齊心協力度過難關纔是主要的。
這樣速度就跟了上來,一次通過四個人。雖然想
法瘋狂了一些,但卻不失爲一種合理的辦法。
江西穆也考慮過等車子沒有油的情況下,可以藉此機會停下車子。但那將是一個十分漫長的過程。看了看油盤,可以支撐2個小時,從滄海市到水仙市綽綽有餘。但誰知道路況是個什麼樣的情況,一旦發生緊急事情,根本就無法使用剎車,連手剎都失靈了。
其次,他看向前擋風玻璃那放射性的裂紋,以及中間那細如指頭的圓洞,不禁一股惡寒從腳底升起。他隱隱約約知道,這件事的幕後操手,終於趕來臨足一腳,將整個事情推向更加惡化的邊緣。
這纔是他真正擔心之處,聯想上一次別仙體育館事件,所謂的七人衆,所謂的莫里亞蒂教授,猶如鬼魅一般的存活在世界上,不知在什麼地方突然冒出來。上次的炸彈差一點要了200多人的性命,而這一次,他也有理由相信這些人會幹得出來。
他不知道,在前方等待他們的是什麼?
現在能做的,就是盡最大的能力逃出去。
“沈簟,現在到你了,你快點出去吧。”邊江對一直坐着的沈簟說道。
沈簟終於有了反應,蒼白的臉從黑黑的頭髮中浮現出來,微微擡頭看着邊江,輕輕說道:“你們走吧,我暫時——還不想離開。”
“什麼意思,難道你還在害怕?現在沒有空給你時間害怕。你快點過去。”邊江着急,拉着她的手臂。
可是沈簟卻並不領情,推開了他。“你們過去吧,我想後面再過去。”
這個時候,對面中巴車的司機告知,前方不遠處有個轉彎,轉到滄海國道上,那裡也已經封鎖了。這時候,兩個車開始慢慢分離,等待下一次再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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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來看,除了沈簟,其餘女生都已經轉到對面的中巴車。那中巴車停下來,先讓這些女同學以及傷員樓日明下車,讓他們等待警方以及救護車的救援。宋情詞也終於能鬆了一口氣,用紙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一下就是用去了一大包。
邊江氣憤不已,對沈簟吼道:“這個時候你犯什麼矯情!”
沈簟卻回以一個淒冷的微笑,一如夜晚那慘淡的月牙兒。
“不必理她。”江西穆冷冷的對沈簟說道:“今晚,你是抱着必死的決心,是吧?”
沈簟沒有說話,低頭保持着沉默。
“看來你已經打算認罪了,是吧?”江西穆看着她,點點頭,“利用這一點時間,我就來說說這最後一起案件。這最後一起謀殺案,十分的曲折。我先來述說一下我們找到的相關證據。”
“第一樣證據,是玻璃杯碎片,也就是唐多令倒下的時候,腳邊的玻璃杯碎成的。裡面殘留的水滴,檢測出來,確實是含有蓖麻毒素,嚴重者可出現抽搐、昏迷,牙關緊閉,最後因循環衰竭而死亡。接下來是指紋,在這個杯子上面,出現了樓日明,以及死者唐多令的指紋,
其餘的十分乾淨。杯子事先被擦乾淨了,卻還是留有樓日明握杯子時候五個手指的指紋。”
“明明已經擦拭乾淨,爲何還會留有樓日明清晰的指紋?在行兇之前謀殺者是做了十足的準備,特地準備了一個乾淨毫無指紋的杯子給唐多令,最後應該只有唐多令的指紋,這樣做可以變成一個自殺現場。然而卻突然又出現了樓日明的指紋,表明他是沒有戴手套就握住了杯子,將其放到桌面上給唐多令。”
“我們在唐多令的房間找到的農藥瓶,裡面的農藥是敵百蟲。關於指紋,擦除得十分乾淨,褶皺上很難提取完整的指紋信息。我想應該是帶上手套用酒精進行擦除。”
“這裡就出現一個矛盾的地方。農藥瓶的指紋已經擦乾淨,這個謀殺者知道相關的反偵察知識。但聯繫方纔的杯子,又產生了不可解釋的地方,杯子擦乾淨之後,樓日明卻草率的拿起了杯子到一樓;農藥瓶上卻明明很乾淨,在拿到一樓唐多令房間前,是戴上手套之類。”
“這就表明,謀殺者另有其人,不是同一個人所爲。”
江西穆又看了看沈簟,她的嘴角卻呈現一絲蒼涼的微笑。
“最後一樣是樓日明房間內的巧克力,我感到奇怪的,除了在盒子外邊有樓日明的指紋,還有沈簟的指紋。在巧克力盒子以及巧克力上有她指紋。但特別地方,就是十個巧克力都有她完整的指紋。也就是她每一個巧克力都摸了,但卻沒有吃掉,反倒把有毒的吃了。”
“這樣一種情況,最可能的解釋就是,巧克力正好被她碰翻,她慌忙的將其撿起來,放了回去。爲什麼說是慌忙?”
江西穆將樓日明的手機舉起來,調到有通話記錄那一個界面。“由於屏幕字很小,我挑重要的地方來念。1月2日晚上,我們七點離開了別墅,就剩下四個人。上面的通話記錄是這樣的——7點25分一次,8點10分三次,這些都是未接,直到8點25分接過一次,通話記錄3分鐘,8點35分又接了一次,通話記錄僅有30秒。樓秦月提及,樓日明是將近八點半出去,那麼這些電話就是催促他出去的朋友打來的。”
“這些證據全部彙總起來,那就是這次的謀殺案,有三個人。這三個人除了在對面中巴的樓日明,已經死去的唐多令,還有一個就是現在坐在這裡的沈簟。”江西穆手指指向一直保持沉默的沈簟,十分的肯定,毋容置疑。
“沈簟姐這麼溫柔,怎麼會?”好些個男生都表示不太同意。
江西穆看着沈簟,“你爲什麼不辯解?”
沈簟悽悽一笑,“想聽聽你是怎麼解釋這個謀殺案的。”沒有任何的怒氣,只是靜靜的坐着。那種神情,已然是承認了。
“如你所願。”江西穆緩緩走過來,輕輕的拍着沈簟的肩膀,淡淡的說道:“我相信我所演繹的推理,如你當時謀殺那兩人一樣縝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