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歌在醫院當中養傷,照這樣的趨勢,大概半個月到一個月就能夠下牀試着走路。然而他十分的不甘心,如果沒有來到泰國,沒有遇到土兵的劫持俘虜的話,他的腿也就不會被子彈打傷。
不對,應該說是沒有遇到江西穆這個災星的話,他也不至於落到現在這樣的慘狀。當真是沒有想到,江西穆居然就是身邊的敵人,而他一直瞎眼了,沒有認清這個事實。
還好醫院有無線網絡,他決定要把這件事彙報出去,免得大家繼續上當受騙!
凱歌用無線電話打給曾今朝,曾今朝第一句話便是問道:“我聽過天遊市副局長八濤所說了,你們在泰國是不是?這麼大的事情你們怎麼都不跟我說!”
對方有一些發火,責怪他沒有事先彙報。凱歌不以爲意,說道:“隊長,幸好我來到了泰國,才認清楚了一個人的真實面目,這一趟沒有白來。你知道江西穆是什麼人麼?你知道當時江西穆爲什麼會來到我們水仙市警局嗎?”
“什麼意思?”對方被弄得一頭霧水的,“你不知道麼?也是,確實是有一層關係他才進來的。這個是武裝部蘇武慢推薦過來的人,黃局長安排給我,我也不好推脫,當時就是安排他到檔案室整理檔案。當時想的就是推薦過來的人,一般都是中看不中用,結果沒有想到他還是個不錯的人才,偵破案件又快又準……”
凱歌當即打斷:“隊長,我們都看走眼了,我們當初以爲他就是個很不錯的同事,對於偵破案子有着極高的天賦。但其實他真正的身份——是泰國毒王的乾兒子。現在隊長你知道爲什麼M省的阿劑系列精製品販賣得如此猖獗了吧。”
對方驚訝了許久,好半天都沒有說話。
“我們一直認爲是因爲我們沒有抓到販賣的頭子,沒有摘除這個‘社會毒瘤’,其實人就在我們身邊,是我們眼拙。”凱歌談及到此處,緊緊的拽緊着手心。
“等一等,你都把搞糊塗了。你是怎麼知道這個消息的?”對方老半天都沒有跟上節奏,“什麼毒王的乾兒子,你都把搞糊塗了。”
隨後凱歌將在泰國發生的事情大致跟曾今朝說了一遍。“總之,當我們遇見他之後,真的是嚇了一跳。但是又不得不相信這個事實,他見我們的時候,確實是穿着土兵的服裝,並且還能命令土兵要放我們走。沒有關係纔怪呢。”
“可是我聽說他是被綁架到泰國,怎麼一下就成了那什麼毒王的乾兒子。”對方還是沒有跟上整個故事的節奏,就好似腦子當中一團糨糊一般。
凱歌耐心的解釋道:“這個綁架信得另外說起,就在江西穆消失的那天,這封綁架信就出現房間當中。我們正因爲是看到這封信,纔會十分着急,最後想了一個辦法,就是去泰國一個星期,找到人就好,找不到人就回來。但我們到了泰國,也沒有任何綁匪跟我們接頭,
就連泰國的警察都覺得是天方夜譚。而後我們就十分的倒黴呀,參拜了白廟,再回來的路上,就遭遇了土兵劫持並且俘虜回到他們的地方。”
“那你們現在怎麼樣了?”對方着急的問道。
“我——可能就我比較慘,左腿被子彈打傷了,現在還躺在醫院當中呢。”凱歌無奈的搖搖頭,“這些可都是因爲我們錯看了一個人。早知道江西穆是這樣的人,我就應該槍斃了他。”
病房外,宋情詞提着一袋水果還有剛買的蘭花,聽到了凱歌正在打電話,談論有關江西穆的事情。當聽到槍斃的那句話,她愣了一下,心中竟然不自覺的出現了絲絲絞痛。
她沒有進去,而是在外面繼續的聽着。
凱歌換了一隻手拿電話,繼續說道:“做同事這一年了,當初就是覺得他冷漠,比較的怪,可是哪曾想,這些都是他僞裝出來的,他真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臥底。”
“那你們有沒有在D省抓捕那個名叫東哥的人。”對方問道。
凱歌嘆了一聲氣,“其實我們整個行程都是被江西穆揪着鼻子走的。在D省確實是有在調查東哥這個人。只不過他來無影去的,人在哪都不知道。現在想一想,說不定東哥這個人是江西穆找的‘托兒’,他就是想回到泰國,但是找不到一個正當的理由吧。”
“難道他真的是泰國毒王的——乾兒子?”對方語氣慢慢嚴肅起來,“那這件事就是非同小可了。你真的確定麼?”
凱歌用他極其的語氣,鏗鏘有力的回答道:“是,沒有錯。就連江西穆本人也親口承認。”
對方稍許沉默着,隨後帶着一絲惋惜嘆了一聲氣,最後說道:“如果江西穆人在泰國,我們要抓捕那就非常困難。申請異國逮捕令都得好很長一段時間,但是如果他回國了,請你務必要——逮捕他。”
“我一定不會手軟!”凱歌重重的說道。
對方緩緩的說道:“直到現在,我都覺得這個消息太過‘勁爆’了。在之前的許多起案件中,江西穆一直都能出色的解決。就比如在清平市,他協助解決的密室殺人案,我想就算是我前來勘察,都不一定能想得那麼透徹。”隨後,他又再次確認了一遍,“他真的是那毒王的乾兒子?”
“這一點是他親口承認的。”凱歌談及此處依然憤怒不已,“我們所有人都被他耍得團團轉了。早在一年前,他就有所企圖的來到我們警局,什麼資質都沒有,先從‘打雜’的開始,隨後一點點的獲取我們的信任。我就奇怪了,爲什麼水仙市還有其他地方,販賣阿劑系列精製品到猖獗的地步,即使我們屢次打壓,但總是屢禁不止。”
對方一直沉默着,聽着他憤慨的言辭。
“原來就是他在暗中搗鬼,有他這個內應在,販賣還有吸食的人能夠那麼迅速的逃脫。”凱歌繼續噼裡啪啦的說道:
“這說不定就是一個產業鏈條了。泰國這邊有大量的貨源,而他則在國內負責供貨乃至販賣。”
“那好,等他回來,就對他進行抓捕!”對方狠下這個心來,“總得給人民一個交代,不能再任由他如此爲所欲爲。”
“不過的話,既然他的身份都被我們識破了,恐怕要回來就是難上加難。”凱歌說道:“即使辦好了異國的通緝令,也不一定會管用。泰國對於自己本土的問題都沒有辦法解決,怎麼還會抽派人手幫我們抓一個人。一旦他逃入金三角內,那裡就是屬於三不管地帶,所有人都奈何不了他。”
對方似乎還有一絲的惻隱之心,“如果他在國外,就不去管他。但只要他回來,我們就立刻將他抓捕。好了,你也安心養傷吧。”
掛斷了電話,凱歌重重的將手機放下,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倒不是說他非要這麼無情,而是這是一種原則問題,是不能逾越的紅線。
宋情詞推開了門,露出略微勉強的微笑,將一籃水果還有蘭花放在桌面上。
“來看我就不用帶這麼多的東西啦。”凱歌心中樂開了花。
宋情詞坐了下來,低着頭,手指卷着垂下來的頭髮,說道:“你剛纔說的那些話,我都聽到了。真的要逮捕他麼?”
凱歌很堅定的說道:“沒有辦法,誰叫他做了犯法的事情,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明明知道販賣這些東西肯定是違背刑法的,他依然要去做,那他得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
“這個我也知道,也很憤怒他居然會這麼做。”宋情詞緩緩的說道:“但是我不知道到底該怎麼面對他。”
凱歌眼眸一轉,嘴貧道:“要不這樣,你放棄他,要不跟我如何呀。”
宋情詞破涕爲笑,“你不要那麼壞了,跟我開這麼大的玩笑。”
凱歌搖了搖頭,“那有什麼辦法,難道你還想跟他繼續成爲朋友。我勸你,還是跟他一刀兩斷會更加的好。於公,你跟他扯上半丁點關係,那肯定對你的學業還有以後的就業有巨大的影響。於私上說,你真的瞭解他麼?”
宋情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以前在清平市的時候,他曾經講過他小時候的故事,在多麼艱難困苦的時候,都要堅持着自己的內心所想,然後永不放棄。
她就是被這樣一個執着的人所吸引,所打動。
然而,他卻成了對立面的人,讓她一時半會兒難以接受。她甚至認爲,他還在失蹤着,之前被俘虜的時候遇到的那個人,只不過是與他像似的而已。
“所以,你還是不要再去找他。等到回國之後,他就會被逮捕。”凱歌沉沉的說道:“他要爲自己的過錯付出代價。”
宋情詞低下眼眸,囁嚅的說着:“那我……不與他聯繫吧……”然而內心卻有諸多的掙扎。她所想的,就是想聽聽江西穆是怎麼解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