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婭赤着腳丫快速來到玄關，把門閉緊，做完這一切後終於堅持不住，撲通跪到地上。
“唔…”
一絲呻吟從喉嚨裡漏出。
龍化的副作用與使用時間是呈正比的，這點和戰神之軀一模一樣。
不過它的後果更嚴重。
貝婭爲了和李察一起戰鬥，根本沒顧慮那麼多，若不是梅茜爾中途趕來，她會一直使用龍化，持續到戰鬥結束。
所以，這次的痛苦愈加強烈。
“啊。”
貝婭的紅色眸子變得深沉，如血一般粘稠，這種血色甚至感染了另一隻正常的眼睛。
嬌小的雙手猛地張開，深深陷入地板中，抓出道道指痕。
黑色鱗片浮現，一層層覆蓋全身，貝婭想要用腦袋去撞擊牆壁，卻怕李察發現，只能牙齒狠狠咬着嘴脣，鮮血溢了出來。
這種痛苦恐怖到無法形容，貝婭雙臂被伍卡多擊傷時眉毛都沒皺一下，可現在，她的小臉扭曲的不成樣子。
“李察…”
嘴裡呢喃着這個名字，疼痛彷彿減輕了一些，貝婭的手指陷進地板裡越來越深，小臉上卻綻放出淡淡的笑容。
只是，抓痕恍若恐怖傷疤，愈來愈多。
…
李察做了一個不太好的夢，夢見自己被伍卡多追殺，他瘋狂的逃命，睡夢中汗流浹背。
忽的睜開眼睛，就像被鬼壓牀了似得，大氣直喘。
他自嘲的扯了扯嘴，輕聲道：“貝婭，沒吵到你吧？”
說到這，李察陡然心中一涼，壓在手臂上的嬌小軀體消失了！
轉過頭髮現，被子的另一邊有被掀開的痕跡，顯然是貝婭自己離開，不知道去了哪裡。
李察瞬間慌了，嘭的從牀上跳下來，環顧四望。
他安慰自己貝婭是去了廁所或是在沖澡，兩個地方各檢查了一遍，卻沒有收穫。
一股惡寒蔓延全身。
這時他耳朵一動，恍惚間聽到了某些聲音。
是什麼？蟲鳴？
靜下心來，李察一邊聆聽，一邊朝着聲源走近。
“唔…”
貌似是人類的聲音，而且是女孩。
聲音漸漸變得清晰，李察心中一震，就在玄關外面！
急忙敞開門，他看見了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一幕。
貝婭蜷縮在地上，痛苦的抱着身子，嬌小玲瓏的軀體染上淡紅色，一根根恐怖猙獰的血管宛如蜈蚣攀爬，似乎隨時都會漲裂。
李察呆滯了片刻，慌張的跑過去抱起貝婭，失聲道：“你怎麼了？這是怎麼回事！”
聽到他的聲音，貝婭勉強睜開了眼睛，小臉上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我…沒事。”
“放屁！”這是李察第一次在丫頭面前爆粗口，疼的五官扭曲還叫沒事？
他飛快的運轉心思，先把貝婭抱在牀上，這時，李察看見了地板上那一道道猙獰的抓痕，頓時心如刀割。
“該死！治療術！”
不管奏不奏效，他不要錢的使用魔法，希冀能朝好的方向轉變。可惜貝婭是黑暗屬性，光暗相剋，效果有限的很。
李察急得團團轉，貝婭每一次想痛哼卻硬生生憋在喉嚨裡的模樣，令他抓狂。
“沒事的，會沒事的。”
他一個勁說道，比起安慰貝婭，更像安慰自己。
貝婭的狀況很糟，雙臂受傷的地方纏着布條，此刻已被鮮血染紅，她的身體開始自發痙攣，抽搐抖動的幅度越來越大。
怎麼辦？
小女孩明明就在眼前，他卻無能爲力！
“該死、該死！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李察咬破了嘴脣，指甲刺進肉裡面兀自不覺。貝婭的狀況明顯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爲什麼不在一開始就叫醒他？
貝婭的回答出乎預料，李察呆滯了半晌。
“你…害怕我嗎？”
他僵硬的看着小女孩，一臉不解：“害怕什麼？”
貝婭擠出一絲笑容：“我的身體、和人類不一樣吧？”
誠然，龍化後的貝婭幾近野獸，現在她的外表更加恐怖，血管粗大蜿蜒，滲得人頭皮發麻。
李察腦海裡不禁浮現一個畫面，伍卡多一棍砸向他的腦袋的時候，一個嬌小的紅色影子想都沒想攔在身前，似乎想憑藉那副脆弱的身軀，替他擋下攻擊。
一旦暴怒的伍卡多鋼棍砸下來，貝婭絕對會死，奇蹟發生也沒用。
人性是自私貪婪的，李察不是聖人，但是他懂得回報，可貝婭願意給予他的太多，以至於李察眸子裡出現茫然。
他能給貝婭什麼？貌似不多！
其實這個答案早就在小女孩心裡。李察把她從拍賣會裡帶了出來，交給她鬥氣，賦予了貝婭新的生命。
一報還一報。至於裡面是否混雜了別的東西，就不得而知了。
李察覺得用語言回答太膚淺了，所以採取行動，惡狠狠得將貝婭抱在懷裡，恍若要把她揉進身體中。正因此，所以才能清晰的感覺到她體表粗大血管的跳動。
彷彿有幾十條蟲子在來回攀爬一樣。
李察在心裡吼着，“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有種別折磨小屁孩，讓我來啊！”
貝婭的軀體抖動的愈發厲害，因爲李察在身邊，她極力剋制着聲音，在奇怪的方面莫名頑固，李察其實很想告訴她，叫出來也不要緊的，反正李察不會笑話貝婭。
然而情況很糟，往最壞的方向發展。
貝婭一度陷入昏迷，再被針扎般的痛苦驚醒，來此往復。
當她第三次昏迷後睜開眼睛時，她的雙眸全然變成血紅色。
更令人心驚的是，貝婭恍若變了個人，她的小臉還是那副模樣，卻透露着陌生人的氣息。
淡漠、冰冷，她的眼睛裡毫無生機，像行屍走肉。
突然，貝婭發出暴虐的一聲低吼，渾身力量大的可怕，直接把李察壓在牀上，硬是啓動戰神之軀都無法掙脫。
“貝婭？”李察不相信她會傷害自己，冷靜的說道。
貝婭空洞的瞳孔波動一下，雙手顫抖，可是當李察啓動戰神之軀後，她像是嗅到了鮮血味的餓狼，眸子驟然發光，小嘴張開露出虎牙，對着李察的脖頸咬下去。
刺啦。
李察皺了皺眉，沒有反抗。如果這樣能讓貝婭減輕一絲痛苦，他很樂意。
“唔！”
尖銳的虎牙輕易刺破肌膚，一縷鮮血流了出來，很快被小女孩吸食殆盡。
那些血液含有稀薄的金色，貝婭貪婪的把粉舌抵在傷口上，把鮮血一滴不漏的吞入嘴中。
大概十秒過後，貝婭的雙眸恢復神采，變回原來那個小女孩。
當她清醒過後，本能的舔了舔嘴脣上殘留的鮮血，只覺得清冽甘甜，傷痛感慢慢消失，血管重新蟄伏在皮膚下面，仿似一切都恢復正常。
可是很快，貝婭意識到那是李察的血。
在他的脖子上有個小小的傷口，元兇無疑是貝婭，她嬌小的身子一顫，恐懼的呢喃着：“不、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
貝婭欲要掙脫懷抱，她本來將李察壓在身下，可這一會兒，李察反客爲主，用力一擰腰，把小女孩死死壓在牀上。
兩人貼的很近很近，李察能夠看清貝婭彎彎的睫毛在顫抖，紅色眸子不停閃動，小臉上浮現兩朵火燒雲，紅透了耳垂。
貝婭的肌膚火速升溫，燙得嚇人，她的胸部雖然很青澀還未發育，但是身子很軟柔若無骨，李察把她推倒後這丫頭完全失去了力氣，抿着脣楚楚可憐的眨着眼，一副任君採摘的模樣。
李察不爲所動，嚴肅無比的看着貝婭。
他這次是真的生氣了，這種不被信任的感覺讓人抓狂。
雙手按着貝婭的小臉，強迫這丫頭跟自己對視，小女孩紅色的眸子裡慌亂萬分，不敢直視他。
“爲什麼要隱瞞？”
“這是使用龍化的副作用吧？”
“不過是咬了我一口喝了點血，你跑什麼？”
李察用冰冷的語氣一連串質問道。
貝婭幼小的心臟劇烈跳動，快要蹦出喉嚨眼，哪怕在峽谷裡面對芬卡時也這麼緊張過。
李察每一個問題都像尖刀似得，貝婭急的快要哭出來，那張常年遍佈寒霜與殺氣的小臉上，梨花帶雨：“嗚嗚、不，不是的。”
“不是？那是什麼？”儘管李察的心也在滴血，但他板着臉，強硬的說道。
這種事必須避免第二次，龍化的後果太危險了，若不是李察及時發現，碰巧金色血液能抑制傷勢，貝婭真的能挺過去嗎？
“我…”
貝婭露出掙扎的表情，她下定決心後說道：“莉雅很漂亮對嗎？”
李察愣了愣：“對啊。問這個幹什麼？”
小女孩低着頭視線往下看，羞得臉色通紅，輕輕囁嚅道：“我怕你不要我了。”
然而兩人臉貼着臉，仍然被李察聽見了。他琢磨了好一會兒，腦筋來回轉了三四次七八個彎，才反應過來什麼意思。
李察驚詫道：“你是怕莉雅嫌你醜？不要你了？”
貝婭嬌軀一顫，不可思議的看着他。
小女孩第一次升起想暴揍李察的念頭。
都把人家壓在身下了，還在說些什麼呢？能把胯下那根翹起來的東西先收好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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