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掠影滿面怒色,“這裡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軒轅流光牙根不看他,自顧自的在不大的房間內搜索起來,“靈兒呢,在哪裡?”
找了半天,沒有找到。
乾脆直接喊了起來,“洛靈?你在嗎?是我,我來接你回家了。”
景掠影來攔,軒轅流光直接去擋。
轉眼之間,又打的不可開交。
不過,這裡是景掠影的家,軒轅流光是一點顧忌沒有,甚至還帶了幾分報復的快感。
能砸的全順手砸掉。
不能砸的,儘量弄壞。
頗有些發泄的意味。
很快,景掠影心疼了。
他在尼泊爾買的掛件,他在法國手機來的名畫,他在印度買的香爐,他在日本買的花瓶……
全部全部,都是按照洛靈喜好佈置的房間。
他準備讓她驚豔到一眼就愛上,沒事的時候,很願意過來坐一坐的空間,軒轅流光只用了三分鐘,便毀的一塌糊塗。
景掠影氣的眼睛都紅了。
軒轅流光見他動了真火,笑的愈發邪氣,頗有點想要故意激怒他的意思。
洛靈睡在客服裡,本來還挺安穩。
生生就是被門外砰砰亂響砸東西的聲音給驚的清醒過來。
周圍的環境,有些陌生,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自己再哪裡。
她起了牀,光着腳,踩在地板上。
打開了客房的門,沒來得及看清楚狀況,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呼嘯着朝着她的臉,丟了過來。
洛靈腿一屈,身體迅速向下滑去,一隻精緻的陶瓷盤砸中了她身後的木門,一部分碎裂,另一部分嵌入了門板內,斷口鋒利。
她看清眼前的畫面後,忍不住捏了下眉心,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夢中。
不然的話,爲什麼她會又看見軒轅流光和景掠影打成了一團?
她昏倒之前,他們好像就在打吧?
都換了地方,過去好半天,居然還在打?
“你們,住手。”洛靈軟軟低吼了一聲。
沒人聽他的。
男人,本質上全都是好鬥的生物。
打在興頭上,什麼都顧不上了。
“算了,隨便打吧。”拖着沉重的身子,洛靈沿着牆根,慢吞吞的走着,繞過了兩個傢伙。
她在冰箱裡,找到了一些水。
喝光之後,又取出了些食物,配着果汁,去裡邊的餐桌旁,坐下來細嚼慢嚥。
流失的體力,經過一場好眠,迅速的恢復當中。
食物會帶來新的能量,讓她更快的恢復身體的協調性。
至於那兩個男人??哈,誰要理會他們怎樣。
愛打就打,打夠了自然會停手!若是沒停手,必然是沒有打盡興。
瞧,邏輯相當之簡單。
過了沒一會,外間沒了響聲。
軒轅流光先走了過來,邊走邊整理衣服,到了她身邊時,已是一派溫文優雅的模樣。
拉開椅子,他在她身邊坐下,看着她吃的那些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晚餐,“單是吃這些怎麼行?還是涼的呢!靈兒,跟我走吧,我帶你去吃點熱乎乎的宵夜。”
景掠影也走過來,坐在桌子對面,洛靈的另一邊,手上端着一份剛剛加熱過的意大利肉醬面,“這個是你最愛吃的,嚐嚐看,是不是過去的味道。”
景掠影的態度,與過去的樣子,有了很大的變化。
惹的洛靈,詫異的望了他一眼。
他的面頰有擦傷,也有微紅的顏色,但眼神卻是直直的與她對上,一反過去的躲閃。
這兩個男人,在她面前,暗潮洶涌,互不相讓。
洛靈頓時覺的這餐飯真是愈發難以下嚥了。
意大利麪,接過來,放一邊。
吃到一半的麪包火腿,也丟到一邊。
她冷着臉,清亮的大眼睛裡,滿滿的不悅,“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打來打去的,很有感覺嗎?”
“我們回去談。”軒轅流光並不情願在景掠影的面前與洛靈爭執是非,手探過來,想要拉她的手臂。
忽的想起,她那邊的胳膊上似乎有很嚴重的傷,手指在快要碰觸到她之前,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洛靈,留下來,有些話,我想對你說。”景掠影不甘示弱,輪廓分明的俊朗面孔上,凝聚了一絲認真。
洛靈嘆了口氣,“你們,能不能不要這樣子。”
軒轅流光瞪着景掠影,景掠影瞪着軒轅流光,兩人都沒有表態,面部表情和肢體語言卻是已經將心情表達的非常妥帖清楚。
“既然你們都在,有件事,我就直說了。”洛靈的雙手,十指相扣,交疊在一起。
見吸引了兩個人的注意後,她張口,字句吞吐清晰,慢慢說道,
“流光,一直以來,你都在誤會一件事,過去我覺的誤會與否,並不重要,沒有必要認真解釋,如此,我覺的應該說個清楚,你仔細聽着:”
“幾年前,我加入‘烈焰’,接受安排,在一個非常特別的地方接受體能訓練,那時我是菜鳥新人,景掠影則已是在‘烈焰’內掛牌職業的金牌僱傭兵,他接受我師父雷耀的囑咐,特別趁着休假的空擋來幫我適應。”
“在我心裡,他是我的師兄,是一個非常值得信任,甚至可以將後背交出去給他的存在,我尊敬他,感激他,他不是我的親人,但和我的親人沒有任何差別。”
“我們雖然很要好,可我們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他不是我的前男友,我們之間,一直是很正常的同伴關係。”
洛靈說到一半的時候,軒轅流光的眼睛裡已然燃起了熾熱的光。
他沒有打斷,就是想完完整整的聽個清楚明白,確保不會生出任何歧義來。
洛靈望向景掠影,“麻煩你,給我做個證明,我不想讓流光再爲這件事誤會了。”
景掠影的臉色在幾秒鐘內,紅潮盡褪,轉爲極致的蒼白。
在聽完洛靈所說的話之後,他的腦袋裡其實是完全空白着的。
漸漸回了神,第一個感覺,不意外的竟然是懊惱。
懊惱浪費了那麼多那麼多的時間。
懊惱自己明明是最先伴在她身邊的人,但是,因爲心情的糾結和性格上的堅持,一直沒能把心底最渴望的念頭,付諸於行動。
他的脣瓣,不受控制的顫了顫,眼睛迅速閉合起來,黑睫恢復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