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陰城作爲邙滄郡郡府,每到年節時,自然都極爲熱鬧,今年的年節也如往常一樣,喜慶非凡。
鄰里之間,爆竹聲此起彼伏,幼齡孩童在寬闊的街道上爭相追逐,絲毫不擔心有馬匹衝出。
年節時候,所有的代步工具都會被收起,人們攜手而行,欣賞一年一度的盛景。相比於城中的熱鬧,林家府邸卻沒有歡聲笑語,顯得很是平靜。
雖然如此,城中居民並不爲怪,他們知道每逢年節時候,邙滄郡第一家族的林家府邸,都是這般冷清。原因無他,是林家的族比,拉開了帷幕。
林家族比集結了林家所有弟子,聲勢浩大,但參與之人,卻僅限於族中子弟,外人無權加入,也不得參與,這是條鐵律,在邙滄郡無人敢破。青楊兩家,也不行。
神武營作爲林家最大的武力基地,設施齊全,佔地寬廣,守衛森嚴,自然是舉行族比的不二場所。越過空曠的百米空地,掠過肅殺的重重鐵門,直入神武內營中,頓時一改昔日沉寂,人聲鼎沸。
方圓五千餘米的巨大校場上,此時人山人海,營中年輕弟子,武技導師,或三人一團,或五人一夥,摩肩接踵,好不熱鬧。
“溯哥,你說,這次直系會派出什麼樣的貨色參加族比?”人海之中,有兩名少年靜坐於地,接耳交談。兩人身着錦袍,身份似乎頗爲不凡。此時說話的,是一名綠袍小子,他叫林鶴,是林家旁系林沖親子。
林鶴詢問的對象,叫林溯,也是林家旁系一脈,不過他的父親,叫做林翼。
林鶴與林溯相差三歲,林溯年長,今年十七。林翼膝下共有六子,五男一女。其中老大林天,老二林溯與五妹林紫霜在武道一途,天賦驚人,深得林翼喜愛,他們自小便接受林翼極爲上乘的武技指導,到如今,三人都已凝聚武勢,踏入力師之境!
這種修爲,放眼林家年輕一代,幾乎罕有敵手。縱然羅子豪與林耀天聲名遠揚,但與這三人相比,卻要弱上不止一籌!
除開這三人外,林沖與林飛虎這兩支旁系,也都出了一個天才!一個叫林動,一個叫林?!這兩人與林天三人一般妖孽,不但早早凝聚武勢,更在同一時間踏進力師境界,擁有問鼎林家少年王的資格!
“還能有誰!除開直系的林耀天與羅子豪,以及二伯的第三子林宏宇外勉強夠格外,其餘不過庸人而已!”林溯天生一副冷峻模樣,此時說話,無形中顯得傲氣懍然。
“倒也不錯!這三人的天賦倒還說得過去,不過跟四位哥哥和紫霜姐比來,卻如同米粒之輝與日月爭光了!”聽林溯如此說來,林鶴隨即點頭笑道,“看來今年族比的前五,會被我三家包攬了呢!”
“對了,溯哥!前些日子在內營生了一件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偏頭望着四周的人海,林鶴突然回問道。
“哪件?”林溯搖搖頭,表示不知。他一向專注於修行,武勢凝聚之後,更是如此。因此對於營中瑣事,很是陌生。
“前些日子,林汛被人打碎雙腳,到現在還沒完全康復。聽雷雲說,動手的人,是林秋山!”林鶴眉頭微皺,他對這事頗爲上心,在聽說林汛出事後,便打算過問一下,可是卻被接下來的事給耽擱,今日族比,方纔想起。
“衝伯的侄子林汛?沒聽過。不過倒是聽人說過有人被人打碎了雙腳,至於名字,我卻記不得了。若非你現在提起,我還不知道。對了,你說動手的是林秋山,是哪個林秋山?”哦了一聲,林溯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隨即問道。林秋山這個名字他好似聽過,卻也記不太清楚了。
“除了直系的廢物老九,還能有誰好意思用這個名字!”哂笑一聲,林鶴輕蔑地道。林秋山廢物之名,在林家實在是遠近聞名。
“哦!這傢伙倒真是廢物一個!他好像連手臂粗細的樹枝也折不斷。這樣的廢物,怎麼會把林汛打殘?那林汛似乎也是個力者吧!”說道這裡,林溯也有些好奇,冷峻的臉上也有了些表情。
“誰知道呢!雷雲說被他壓了一下,就成那樣了!”無奈地一聳肩膀,林鶴撇嘴道。
“壓了一下就成這樣?如果這林秋山是力師,倒也不無可能。”緩緩搖頭,林溯輕聲笑道。看他那模樣,全然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他如果是力師,我豈不是力君?”一聲嗤笑,林鶴戲謔地道。
“談什麼談得這麼高興?不妨給我說說看!”林鶴笑聲剛落,一聲溫和的聲音從他們一旁傳來。
偏頭望去,一名溫文儒雅的少年正緩緩走來。
“天哥!”見少年走來,林鶴立即起身嬉笑着招呼道。來者正是林天,林家兩系最爲傑出的五人之一!
“大哥!”林溯也緩緩起來,冷峻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談了談直系的廢物,倒入不得大哥的法耳!”
“林秋山?這個族弟倒該談談。聽說這傢伙在前幾月鬧了不少事。林?的弟弟林羽,似乎被他殺了!”聽到兩人談着林秋山,林天頓時聲音一沉,皺眉道。
“林羽被他殺了?什麼時候的事!”聞言一驚,林鶴與林溯頓時一臉驚愕,不待林溯說話,林鶴便率先問起。
“嗯!這傢伙自從被雷劈以後,便好似變了個人!至於哪裡變了,我卻是不知道!不過聽說他先擊敗了林博顏,又與羅子豪對打而不敗。其後在去神武營時被林羽故意刁難,怒殺林羽。離開之時,又打碎了林汛雙腳。怎麼樣,難以置信吧!我聽到這些消息時,也很震驚呢!”緩緩道出林秋山近段時間的事蹟,林天隨後笑道。
“這廢物……”哭笑不得地一拍額頭,林鶴卻不知道如何形容林秋山了。
“行了!林秋山這次也參與了族比,倒時候再談他吧!父親與家主那邊已經交談完畢,喏,出來了!”不再理會驚愕的林溯與林鶴,林天一努嘴,輕聲說道。
果然,人海前端突然起了騷動,人聲鼎沸的校場在一息之間安靜下來,衆人紛紛並足而立,凝望着校場最前方。
“家主到!”
高昂肅穆的聲音傳來,林掣冷漠威嚴的面容漸漸浮現在衆人的眼前。
他的身後,跟着三名與他極爲相像的中年錦袍男子,再往後,是九名年紀頗大的老者!這一行人,儼然是林掣的三名兄弟,與林家一干長老!
徑直走上校場前端的石臺之上,林掣冷厲的雙眸一掃臺下數千子弟,威嚴地道;“林家族比,一年一度!其中目的,諸位心中清楚!我若每次都說,未免太過?嗦!因此我宣佈,林家族比,正式開始!”
說道末尾,林掣的音調猛地一提,一股無形音波頓時擴散全場,遍佈校場每一個角落!
“威武!威武!”林掣話音尚未散盡,場下的數千弟子立即高升吶喊!
林掣身爲一家之主,不但是林家子弟的精神領袖,更是他們崇敬的對象!不過林掣事務極多,族中弟子一年也沒能見上幾次,因此,衆人都將對林掣的崇敬,寄託在族比之上。所以每逢族比,在林掣一席話將完之後,校場上的弟子,都會高聲吶喊,以宣泄自己對家主的尊崇。
很滿意眼前的效果,林掣向身旁的一名長老微微頷,便退到後面,坐上石臺正中的龍虎椅。
“按規矩,抽籤決定對手!”長老會意,立即走到林掣站立的地方,一掃滿懷期待的衆人之後,長老手中華光一閃,一個精緻的盒子頓時出現在他的手中。
只見他握住合子的手朝空中一揮,盒子便閃起一陣青光。然後,數千道青光從盒中涌出,落向校場衆人頭頂。
盒子叫藏籤盒,裡面藏有數千竹籤,專爲抽籤所用。
青光灑向衆人,校場上的人卻沒有誰擅自接下,等青光到位,才見到一些少年伸手接下。這些少年,都是報名參加族比的弟子。片刻之後,滿天青光便消失不見,接下青光的少年,也紛紛站了出來,
沒有接下青光的弟子紛紛爲他們讓出空曠的場地。
見已經抽好竹籤,長老微微一笑,手中藏籤盒一揮,盒子便飛向高空,灑下一陣光幕。光幕上,所有抽籤少年的名字紛紛印在上面。
微微一笑,長老盯着光幕上顯現出來的名字,朗聲念道:“抽籤結束,族比開始!第一場,雷雲對林博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