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大集團當家人升空倒計時,外界反應強烈,探宇是最大受益者,航天器材訂單劇增,也掀起一股航天熱,許多航空學校也成爲熱點。
拋開外界紛擾,周軒和馬克的生活愈加無聊,訓練一週後,二人就住在了發射中心,行走坐臥都要與空間站接近,甚至是一樣。
和外界的聯繫只能通過視頻或者語音連線,他們要學會習慣這種孤寂的生活。
另外還有條不可對外明說的原因,那就是確保安全。載人升空,這在探宇公司已經是非常成熟的技術,事故率非常低,沒有造成一例人員傷亡。又因爲此次涉及他們的老總,當然要做到萬無一失,比平時更有保障。
試想一下,如果某個幕後大黑手故意對飛船做手腳,造成航天事故的話,那麼,僅是賭注就是個天文數字。
隨着升空日期的逼近,馬克的情緒出現了焦慮,心理醫生一直在指導,讓他必須學會放鬆,但馬克很難改正,甚至到了喜怒無常的地步。比如,前一分鐘還十分期待,下一秒就變得暴躁起來,還會砸東西,蘇菲跟他視頻也不理不睬的。
“周軒,馬克情緒變化曲線毫無規律,意味着有短期的焦慮,我們會對他進行堅持不懈的輔導,希望你作爲他的好搭檔也能開導一番。”馬克的醫生私底下找到周軒商量。
“義不容辭。但是,我不明白這個短期的焦慮是指什麼?”周軒問道。
“馬克的心理素質還是非常強大的,不會產生升空恐懼,但他的表現又具有恐懼的特徵,反覆無常,情緒起落很大等等。具體什麼原因馬克並沒有說明,我猜測來自於外部的壓力,或許是親人愛人的阻撓,也或者是競爭導致的急迫感。”
總而言之,馬克的情緒不穩定。其實從訓練過程看,在這種高強度頻頻觸及人類身體極限的訓練中,他們的耐受力都得到很大的提高。從周軒個人來講,他甚至盼着那一天趕緊到來,馬克更是如此。
等到結束一天的訓練,周軒和馬克倒掛在特製的太空牀上聊天。
“馬克,是不是我進步太大,打擊了你的自信?”周軒開玩笑道。
一如既往開朗的笑聲,馬克利索從牀上翻下來,看着倒立的周軒,壞笑道:“不要太自信,訓練一回事兒,而升空中的承受力又是另外一回事兒。我們西方人天生比東方人骨骼強健,你可千萬不要在連線直播中暈過去纔好。”
“我研習相術多年,骨骼也是參考之一,你的骨骼很勻稱,符合富貴者的特徵。”倒着看馬克很不舒服,周軒也翻身下來,認真道:“馬克,你突然變得心緒浮躁,是爲了什麼?”
“怕死啊!”
“我們現在成功升空的概率爲百分之九十五,這已經是相當高的比值了。”
“不是還有失敗的概率嘛!”
“凡事沒有絕對,如果遵從科學規律,百分之九十五就意味着我們一定會成功。怕就怕小人作祟,將失敗概率放大。”
馬克沒有反駁,嘆口氣道:“你說得沒錯,我還是擔心富通,懷特喜歡用一些詭計獲取福利。你知道,如果此次發射出現任何的失敗,對於他進一步收購股票還是很有利的。”
“你既然這麼忌憚他,爲什麼還要和我合作呢?雖然我們沒有達成商業共識,但現在升空新聞滿天飛,就不怕激怒懷特嗎?”周軒直言道。
“我纔不怕那個老傢伙。只是,公司越來越大,責任也更重。”馬克收斂笑容,一臉凝重。
周軒對此也深有體會,企業做大後,那就不再是個人的公司,董事會不是聽喝的。而隨着企業規模的進一步擴大,那麼便有了社會意義,是替整個社會做事,由不得個人任性。
“富通天下是探宇的第二大股東,擁有很大的決策權和話語權。我曾試探在董事會提出要與賢士合作,富通的態度非常明朗,不同意。所以,我本來想下半年或者是明天再推行的登空計劃,便提前了。”
周軒將手放在馬克肩頭,感動道:“馬克,你這是用另外一種形式幫助賢士。”
“哈哈,不要自作多情,我只是爲了公司最大的利益考慮。說白了,想要藉助賢士幹掉富通。”馬克壞笑道。
這話說得也太直白,周軒並不惱,“我相信那一天很快就會到來。”
“哦,憑藉什麼呢?”
“憑藉,我有很多像你這樣的朋友。”
“呵呵,我知道那些人。但是,你們如果沒有絕對的利益關係,他們是不會公然和富通作對的。”
“但是,他們都是想要極力擺脫富通天下的人,苦惱比你的還大!”
話不需要點破,馬克終於開心起來,過來將周軒緊緊擁抱。一名女員工恰好過來檢查他們的狀態,驚訝道:“哦,還沒升空,你們就無聊到這種地步了嗎?”
“如果帶你同去,要比周軒更有趣。”馬克調侃。
“我更願意跟周軒一起去。”
兩人不由大笑,此時女員工又說出另外一個來意,那就是有人要求視頻連線,預約在五分鐘之後。
“我充滿魅力的妻子嗎?天哪,我已經開始想念她了,可怎麼辦?”馬克誇張道。
“如果是蘇菲,不會預約的。”周軒提醒道。
“是懷特先生!”
馬克捂住胸口,直呼上帝,他剛被周軒治癒的焦慮症又犯了。
“就說我已經睡了,這都幾點了,真沒有禮貌。”馬克說道。
“他要見的是你們兩個人。”
還包括周軒?懷特想要做什麼?
擡腕看看手錶,距離預約時間已經到了,周軒還是決定去看看,這個老狐狸想要放什麼新招。
剛剛坐下,屏幕閃動一下,露出端着紅酒杯的懷特,身後背景應該是他的家,在燈光照耀下,四處都泛着一層潔淨的光芒。
“嗨,馬克,見到你非常高興。”懷特舉杯,馬克微微點頭,懷特又看向周軒,“嗨,周軒,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的樣子和我第一次見的時候一模一樣。”
“我本來就年輕。”
“不,我是說這些年,你一點都沒變,怎麼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