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志程笑了笑，等同於默認了。
之後，趙志程饒有興致問道：“所以，你認定我會爲家事所困？那你可就說錯了，我愛人還有她的父母，都對我很好。”
“萬事難全，只怕是和孩子之間的代溝太深了吧？”越陽面帶微笑，目光並不迴避對方的質疑。
良久，趙志程嘆口氣，說道：“我和愛人都很忙，從小她便由姥姥姥爺帶大，大學畢業後換了好幾個工作單位，她都呆不住。這幾天，更是沒了人影，連電話都打不通。”
換句話說，就是女兒跑了，下落不明。趙志程要面子，這事沒對外談及，但女兒久不回家，當父親的自然擔心。
“趙局，時代在變，年輕人的思路未必就是錯誤的。比如我的做法，會讓很多人不齒不屑，但我樂在其中，只要能每天看到我老婆，就心滿意足。同理，只要您學會尊重子女，學會傾聽和表達愛，很多事情也許沒那麼複雜。”越陽說道。
趙志程點點頭，終於忍不住，問道，“越陽，你剛纔說我爲家事所困，是不是見過小女，知道她的下落？”
“沒有，我不認識她。不過，我看您淚堂飽滿柔軟，應在家庭和睦，子孫有福，困擾肯定只是暫時的。以現在的時刻爲標準，估計，令愛應該在木字旁的人家裡。”
“越陽！”凌若寒緊張的手心裡全是汗，當着領導，亂說什麼啊！
但趙志程卻低頭思索片刻，突然想到一件事，從抽屜裡找出個電話本，對着陽光翻到一個電話號碼，然後打了過去，正是女兒姓柳的一位本地同學！
經過再三詢問，對方承認，趙志程的女兒就在家中。可憐天下父母心，趙志程眼圈紅紅的，咬牙想要罵幾句，但卻還是軟了下來，“柳同學，希望你轉告我女兒，告訴她爸爸非常擔心非常想她。那天，我不該吼她，更不該打她一巴掌，我也非常後悔，每時每刻都在盼着她回家。”
掛上電話，趙志程低頭抹了把眼淚，不管怎麼說，一顆心放回了肚子裡，只要有女兒的下落就好。
說話間，已經到了中午時分，凌若寒試探問道：“趙局，方便一起吃個飯嗎？”
“有食堂，標準也挺高的。”趙志程擺擺手，堅決不同意，“我們有規定，不能接受企業家的吃請。”
“保證不違規，簡單飯菜。”凌若寒又說道。
“多簡單也不行。”趙志程還是沒吐口，卻邀請道：“如果兩位願意的話，我請兩位在食堂吃飯，怎樣？”
凌若寒喜出望外，連忙答應下來。
說是食堂，也不準確，是外包給酒店，飯點將飯菜送來，西紅柿炒雞蛋，蘑菇炒肉，豆芽，每人兩條炸魚，米飯饅頭，酸辣湯管夠。
三人端着食盤在靠牆的一張桌上坐下，趙志程可能是餓了，咬了一大口饅頭，又滋溜喝了口酸辣湯，笑問：“凌總怕是吃不慣這裡的飯菜吧？”
“實不相瞞，我剛接手淩氏集團時，有一段時間天天吃大排檔，吃什麼都是一個味的，遠不如這裡。”凌若寒淡淡一笑。
趙志程點點頭，讚許道：“年輕人能吃苦就能幹大事！不過，身體是革命本錢，飯菜可以簡單，但也要葷素搭配，注意營養。”
“自從我上門後，這種情況大有改觀。”越陽笑道。
“哦，廚藝不錯？”趙志程問道。
“必修課啊！”
三人都笑了，趙志程不以爲然道：“疼老婆沒什麼好丟人的，而且越陽也很有能力。體貼，聰明，懂得抓機會。如果沒猜錯的話，一定對易經有所研究吧？”
“倒背如流！”
“也不知道謙虛下。”凌若寒嗔道。
“哈哈，這性格好，坦坦蕩蕩的！”趙志程很高興，也因爲女兒有了下落，心情大好，連日食不下咽，今天放開了飯量，一口氣吃了三個饅頭，喝了兩大碗湯。
飯後，三人返回辦公室，提到那塊地，趙志程非常清楚，坦言道：“盛豪之前確實來談過，說想要蓋別墅村，之後再繼續開發。當時好幾個單位跟着忙乎，有關部門還配合他們去現場勘察過，基本就要定下來，現在他們卻沒了動靜！”
“趙局，我們成立了科技公司，看中了這塊地方。”凌若寒直奔主題。
“科技公司，都有哪些合作方？”趙志程問道。
“淩氏、饒豐，奇宇也加入進來了。”
“和你們這麼說吧，這塊地方，地理位置是真不錯，也適合搞科研開發。但問題擺在面前，地下水域充足，無論是蓋別墅還是建造廠房都面臨這個問題。”趙志程不隱瞞道。
“如果能談成的話，我們會選出最適合建造廠房的地點，畢竟這跟建造別墅村不一樣。”凌若寒回答道。
“如果你們這麼想，是沒有問題的。但我得提醒一句，提煉礦物，勢必會造成環境污染。那一片，不是森林公園就是溼地公園，還要保護生態環境。建造廠房在處理地下水滲透問題上，確實可以節約資金，但別忘了環保纔是你們要解決的頭等大事，絕不允許亂排亂放等現象發生。”趙志程正色道。
“趙局，相信您對饒豐礦業的環保處理有所瞭解，淩氏科技將以此爲基準，引入最先進的淨化設備。另外，公司的主營項目是礦物提煉，因此在廢物利用上，我們將作出最大的努力。”凌若寒保證道。
一直談到下午四點多，趙志程詢問十分詳盡，期間還打過幾次電話，但最後商議的結果是，淩氏可以用租賃的方式，獲得這塊土地的使用權。
作爲扶持，政府也會在價格和年限上提供優惠。
回來路上，凌若寒有些失望，“其實，我本意是購買這塊地的，多投入些錢也沒什麼。看來政府還是不太相信企業，不給我們坐等地皮增值的機會。”
“租賃未必就是壞事，投入資金少，還可以根據將來的發展情況進行調整。”越陽說道。
“回去開會討論下。”
“小寒，我建議速戰速決，萬一等盛豪知道消息，從中故意搗亂，我們又開始被動了。”越陽提醒道。
“哎，無論怎麼做，都要得罪盛豪了。”凌若寒蹙眉，但還是下定決心，儘快落實此事，以免再生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