閭丘權眉頭緊皺，微微後轉頭，咳嗽兩聲。
越陽卻不在意，張羅着讓二人先坐下，“貸款的事情，我確實說了不算，但這裡有你需要的熱水。”
年輕人的臉漲紅了，不悅道：“我跟老師下了火車，就趕了過來，從財務總監找到總裁這裡，到現在還沒吃飯，吃泡麪犯法了嗎？”
“雨霖！”閭丘權呵斥一聲。
越陽這才注意到，年輕人的前胸上，還有個小小的標牌，上面寫着名字，蕭雨霖。
蕭雨霖眼中居然蒙上一層霧氣，扶住閭丘權哽咽道：“老師，咱們走吧，沒聽說司機還能放貸款的。”
“那也不能這麼說話啊！”閭丘權頓了頓，還是嘆口氣，勉強笑道：“越先生，打擾了。”
剛轉身，就聽越陽呵呵一笑，問道：“閭丘先生，這麼容易就放棄了嗎？”
閭丘權停了下來，等回過頭來時，已經是面帶笑意。蕭雨霖還有些不高興，堅持道：“老師，您低血糖，得先吃東西。”
閭丘權卻沒聽他的，反而笑道：“雨霖，記得你跟我上了快半年的課，還叫我呂老師呢！”
蕭雨霖微微一怔，不好意思撓頭笑了。閭丘是複姓，介紹身份時，很多人會聽成呂，顯然越陽並沒有犯這樣的錯誤。
名字都是代號，並不重要，越陽發現，這位老者雖然穿着普通，但氣度不凡，尤其是長了一雙星目，無比清澈，這都是有智慧的標誌。
“雨霖，我那個小型冰箱裡有不少吃的，你選幾樣吧。”越陽大方道。
“你辦公室還準備零食啊？”都是年輕人脾性，蕭雨霖好奇打聽。
“我基本不吃，都是給老婆準備的。”
說完，三人都笑了。蕭雨霖惦記老師的身體，真就去翻冰箱，卻發現裡面不是普通的零食，貴是第一印象，其次都很有營養，不是垃圾食品。比如奶酪、營養粥等等，適合年邁體弱者食用。
這邊，越陽和閭丘權通過聊天得知，原來他曾是一位大學生物教授，退休後一直被學校返聘。但學校的資源利用起來不是那麼方便，所以便帶着幾名得意門生辦了個生命研究所，專注於生命科學的研究。
這個課題很大，所以，需要很多錢。
前些天，閭丘權辦理了惠商卡，興致勃勃就去網上申請貸款，但令人苦惱的是，初審都沒有通過。
“哎，我們都沒什麼社會經驗，走到今天才發現，這種項目，銀行是不會支持的。”閭丘權搖頭道。
越陽卻聽得很感興趣，問道：“社會經驗不重要，恕我冒昧問一句，以您的專業經驗來看，這個研究所的價值何在？”
“當然很大了！”提到專業問題，閭丘權立刻來了精神，滔滔不絕講起來。
閭丘權認爲，生命研究也有許多分類，並非是普通人理解的生老病死，其中還包括人的潛能激發和大腦開發等等。
對於這個領域的研究，是具有實理性的，而不只是形而上的概念。
“老師，喝點粥吧。”蕭雨霖已經準備好餐具，閭丘權也講累了，笑道：“不好意思，還得借用你辦公室吃飯。”
“您隨意就好。”越陽不以爲然，若有所思道：“閭丘先生，對於異能這塊，您怎麼看？”
提到這裡，閭丘權又放下勺子，不無遺憾道：“有關此事，我跟很多人起過沖突。雖然目前掌握數據是極少數的存在，但我認爲，確實有一部分人的大腦皮層本能反映下，會激發或者訓練超能力。換個詞，就是異能吧。”
“這種情況現實中比比皆是啊，比如一位母親看到自己的孩子要從高處落下，飛快奔跑過去將其接住。而後來，無論她怎麼努力，都達不到以前的速度。”蕭雨霖也爲老師辯護。
“我聽說，有人可以通過意念來移動小型物體，還擁有超強的記憶力，影響別人的思維？”越陽試探問。
閭丘權連連點頭，說道：“如果能掌握到規律的話，眼睛還能看到不一樣的世界。這些人，往往都有一個共同特徵，有着不一樣的基因鏈條。但不一定都是天生，很像是後天改變的。”
“生命研究所，就是製造出這樣一批異能者吧？”越陽打趣問。
“不！”閭丘權面色變得嚴肅，正色道：“這種技術，其實是非常可怕的。試想一下，如果世界上充斥大量這樣的異能者，無疑是場災難。我們要做的，恰恰是要打破這種改變！”
越陽對眼前這位老者肅然起敬，閭丘權又說道：“當然，激發人體潛能也是主要課題之一。”
“將來能有什麼產品面世嗎？”越陽問。
學者一般不精通撒謊，閭丘權更是如此，半晌沒想出對策，只能如實道：“還沒有具體規劃。”
“科研之路的每一步，都意味着艱辛而漫長的付出。只有外行，纔上來就問產品。”蕭雨霖的倔強毛病又犯了。
啪嗒！
越陽從箱子裡翻出一個小火鍋，鄙夷道：“看你膚色暗沉，走路還沒老教授利索，還是多吃點辣的通通竅，去去溼吧！”
蕭雨霖先是一怔，隨後又笑了，“原來你還懂醫術。”
閭丘權也對越陽很有好感，不見外道：“幹這行，很需要錢。初審都通不過，我也是不甘心，所以打電話問銀行，銀行又讓我們找淩氏集團。越陽，你私底下，能不能跟老總商量下，給我們貸一筆？”
“不能！”
閭丘權頓時蔫了，半碗粥也放在腿上。正在準備火鍋的蕭雨霖一分神，還被燙到手，沮喪到了極點。
“閭丘先生，我先跟您說說具體情況。首先，我們只是第三方公司，其次，初審通過的纔會到我們這塊。還有，即便是銀行通過，恐怕以當前情況看，這筆貸款也很難申請到。”越陽如實說道。
“是啊，還是我們太天真了。不過，這件事在將來，一定會有人去做的！”老教授顯得有點激動。
“其實這些私營銀行都只看眼前那點利益，研究所的成就只要出來一項，他們就不虧！”蕭雨霖不滿嚷嚷。
“吃飯都不能讓你閉嘴。你以爲，國字號的就能給錢？”越陽鄙夷反問。
“我，我們……”蕭雨霖又使勁抓了抓頭髮，嘆氣道：“我老師都快七十歲了，就想做點實事，怎麼就那麼難呢？”
“也許，還有其他的方法，不知道能否行得通。”越陽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