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的大堂門口,葉無情正冷眼看着一個穿着緋色衣衫的妙齡女子。那女子身形修長窈窕,相貌算不得絕美卻也十分出衆。神態飛揚,更是襯得一身紅衣猶如烈火般明豔。
葉無情年長於她,穿着一身並不起眼的青衣。但是武功高強,內力深厚,神色冷冰如霜。雖然容貌只能算是清秀,站在那裡氣勢竟然完全不輸那紅衣女子。
謝安瀾走下樓,正好就聽到那紅衣女子朗聲道:“明明是你撞了我,憑什麼不道歉?就算你跟這家店的老闆關係好,也不能不講理吧?”
撞?
謝安瀾挑眉,能讓葉無情跟她撞上,這女子的功夫也差不了。
“我沒撞你。”葉無情神色冷漠,沉聲道。
紅衣女子道:“你不敢承認麼!你們說,是不是她撞了我?”
周圍圍觀的人大多都是男子,見着少女美麗動人的模樣心中早就蕩了一蕩,再看看青衣女子一臉古井無波的模樣,大多數人立刻都在心中站到了那紅衣少女的一邊。何況,他們好像確實是看到兩人撞了一下啊。於是許多人立刻都理直氣壯了起來。
“正是,這位姑娘只是道個歉而已。你就跟這位小姑娘說聲抱歉不就是了麼?”有人忍不住勸道。
“不錯不錯,這位小姑娘又沒有提什麼過分的要求,只是道個歉而已。”
謝安瀾走過去,“怎麼回事?”
衆人回頭,便看到一個藍衣女子從樓梯口走了過來。有不少熟客都認出來這是靜水居的少夫人,立刻都不說話了。也有人沒見過謝安瀾的,也有些失聲。左右看看,不知怎麼的就覺得那原本看着耀眼如火光的少女有幾分黯淡了。
這位少夫人雖然穿着一身簡單的藍色衣衫,神色也不及那少女飛揚嬌俏。但是無論容貌還是氣勢都讓人覺得穩壓了那少女一頭。讓那原本燦爛奪目的少女顯得平庸了幾分。
那紅衣少女微微皺眉,看到謝安瀾走進才揚起下巴道:“你又是誰?”
謝安瀾淡笑道:“我也想知道,姑娘你是誰?無情?”
葉無情靠近了謝安瀾,低聲道:“鬧事的。”
她根本沒有跟這紅衣女子撞上,而且她可以肯定是這個女子自己撞上來的。但是葉無情是什麼伸手,即便她當時在想事情,只是那短短的時間也足夠她反應了,所以兩人根本沒有撞上。
那紅衣女子顯然也聽到了葉無情的話,聲音立刻就高昂了起來,“你們這是什麼意思?誰鬧事了?撞了人連陪個禮都不肯,到底是誰鬧事?”
謝安瀾挑眉,饒有深意的看向那紅衣女子。耳力不錯啊,葉無情這麼低的聲音都能聽到要不是天賦異稟就是同樣內力不弱了。
被她看的有些不舒服,紅衣女子揚起下巴瞪着謝安瀾道:“你看什麼?”
謝安瀾淡淡一笑,道:“如果我們道歉,姑娘就真的不打算再說別的麼了?”
紅衣女子道:“這是自然,本姑娘也不是無理取鬧的人。”
謝安瀾點頭道:“好,道歉也沒問題。”
聞言,葉無情忍不住想要說話,卻被謝安瀾不動聲色的拉住了。那紅衣女子臉上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口中卻道:“還是陸夫人懂道理一些。”
謝安瀾道:“那就勞煩姑娘當着所有人的面發個誓,就說方纔確實是無情不小心撞到了你而不是你故意找事。如果你說的是假話的話,就讓指使你來的人衆叛親離,斷子絕孫,死無葬身之地。”
衆人驚訝地看向眼前笑吟吟的藍衣女子,好毒的誓言啊。
那紅衣女子一愣,回過神來頓時大怒,“放肆!”右手一抖,從袖中抽出一條短鞭就抽了過來。葉無情上前一步,不閃不避直接伸手抓住了鞭子。衆人驚地連忙四散躲開。
紅衣女子用力抽回自己的鞭子,指着兩人道:“想以多欺少?有本事到外面打。”
“誰跟你去外面打?”謝安瀾輕笑道,女子聞言轉身才發現謝安瀾已經轉到了她的身後堵住了出去的路。
謝安瀾看着那紅衣女子,淡然吩咐道:“無情,動手吧。”
葉無情點點頭,也不出刀直接空手朝着那1紅衣女子拍了過去。紅衣女子身手果然不錯,但卻還不是葉無情的對手,兩人交手不過幾十招,那紅衣女子心口就矮了重重的一記掌。同時葉無情直接用從她手中奪來的鞭子將她的雙手捆了起來。
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謝安瀾道:“老和尚院子裡的東西還沒處理吧?把她送進去泡一泡。”
葉無情一怔,有些遲疑地看向謝安瀾。她是沒有學過醫術,但是她師弟懂醫術啊。那個院子裡的那些缸子桶子裡面,十個有八個都是毒藥,各種各樣五花八門根本沒有解藥的毒藥。
謝安瀾點點頭,示意她去辦。葉無情也就不再多說什麼,直接一把抓起那紅衣女子就往後院走去。謝安瀾拍拍手對圍觀的衆人說了聲打擾了各位用膳,就跟着轉身去往後院去了。剛從樓上下來的薛鐵衣和莫七也跟了上去,掌櫃見謝安瀾並沒有反對也就沒有上前阻攔。
後院最深處老和尚住的院子裡,紅衣女子望着院子裡那亂七八糟的盛着各種顏色的水臉色發白。
“你們先幹什麼?”紅衣女子忍不住叫道,眼底已經隱隱有了恐懼之色。葉無情抓着她,低頭看了一眼道:“你可以選一選,先進哪一個桶。”
紅衣女子自然不肯選,她雖然不知道這些裡面有沒有度。但是對於一個女人來說,讓她泡在這些顏色詭異完全不知道是什麼做出來的水裡面就已經很恐怖了。
謝安瀾進來,看到兩人不由皺了下眉道:“怎麼還在這裡。”
葉無情道:“她還沒決定好先試試哪個,畢竟,她可能只有一次機會。”說不定扔下去就直接被毒死了。
謝安瀾道:“你替她選一個吧。”
葉無情看了一眼,最後直接將那女子扔向了看上去最接近正常水的木桶裡。
一個人影突然從院外躍了進來,飛快地朝着那被扔出去的紅衣女子撲去,顯然是想要將她接住。
謝安瀾身後有人輕哼了一聲,一個黑衣衝了上去直接擋住了那人的去路。兩人交手不過一招那紅衣女子已經撲通一聲落進了水裡。
空着的兩人對了一掌,各自後退了幾步踩在了院子裡的那些木桶邊緣。側首看向被扔進了木桶的紅衣女子,只見她原本美麗白皙的容顏此時已經染上了一層暗黃。這並不是中毒或者生病的人臉上泛起的那種暗黃,而是一種十分勻稱的從頭到尾被染上的顏色。就連那女子抓着木桶的手指都沒有錯過一點,原本一個白淨紅潤的俏姑娘,立刻變成了一個面朝黃土背朝天,曬多了擡眼的村姑。
那紅衣女子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變化,只是憤怒地看向謝安瀾等人。對那突然出現的男子道:“三哥,快!殺了他們!”
謝安瀾有些無語,現在是誰殺誰啊?
院子裡,除了還在水缸裡出不來的紅衣女子,和站在水缸上的兩個人。其餘三人都不動聲色的站在了院子裡的四周。除非這突然出現的人當真是神功蓋世,否則他休想輕易逃離,更不用說帶着一個姑娘了。但是從剛纔他與莫七的交手來看,顯然是沒有這個能力。
那男子顯然也明白自己的處境,並沒有急着動手。而是朝着謝安瀾拱手道:“舍妹不懂事,冒犯了夫人,還望見諒。夫人也教訓過她了,不知能否高擡貴手放過她?”
謝安瀾冷笑一聲道:“隨便一個人來我這裡找事,事後道個歉就可以算了。那我以後還開什麼店,天天等着人找我麻煩就是了。”
“夫人想要如何解決?”男子沉聲道。
謝安瀾心中有些好笑,這男子看似態度謙和實則不過是迫於無奈罷了。如今今天他們這裡不是還有薛鐵衣和葉無情等人,只有她一個人或者乾脆就是一羣普通人的話,事情到底怎麼樣還不好說呢。謝安瀾挑眉道:“我自問跟各位無冤無仇,不知道兩位爲何來找我麻煩?”
男子道:“是舍妹性子驕縱,以後在下定會好好管教的。”
“三哥!”紅衣女子不悅地道。
“閉嘴。”男子沉聲道。
謝安瀾眼波流轉,望着那男子呵呵一笑道:“舍妹?我瞧着…兩位可不像是兄妹啊。”
男子頓了頓道:“表妹。”
謝安瀾道:“要帶走她也沒問題,這院子裡還有九個木桶,這位公子選一個跳下去吧。先說好了,這裡面有什麼我也不知道,或許公子運氣好什麼事都沒有,回頭換身衣服就算了。但是如果運氣不好…那也請各安天命,不要再來找我麻煩。同樣,還是用你們背後那位來發誓吧。”
男子露出一個有些僵硬的笑容,道:“夫人只怕誤會了,並沒有什麼背後的人。”
謝安瀾笑得十分敷衍,“那就更好了,你就說給我聽聽,我聽得高興你也沒有什麼損失,不是大家都開心麼?”
男子沉默不語,顯然是沒打算讓大家都開心。那紅衣女子咬牙,道:“三哥,你不用管我,大不了就是一死!你快走吧。”
謝安瀾略有些懵了,剛纔還喊打喊殺的,現在怎麼就要跑了?這也太善變了,還能不能讓人好好玩啊?
男子沉聲道:“陸夫人,當真沒有迴旋的餘地?得寸進尺不是什麼好事。”
謝安瀾悠悠道:“有一句話,不知道你們聽過沒有?”
“什麼?”
謝安瀾眯眼,道:“先撩者賤,打死無怨。你們覺得我得寸進尺,我還覺得自己比白蓮花還無辜呢。”
男子愣了愣,不知道是不是沒聽明白謝安瀾的話。沉默了好一會才道:“她確實得罪了夫人,但是罪不至死,希望夫人留她一命,改日我們再上門請教。”說完,男子竟然當真不再管那紅衣女子,飛身想要離開。
不想身後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傳來,“我說了你能走了麼?”一股強大的氣勁朝着他衝了過來,男子捱了一掌狼狽的跌落在牆頭上,看着院中神色不善的莫七飛身逃走了。莫七一言不發地道追了上去,院子裡立刻安靜了下來。
薛鐵衣坐在輪椅上,看了看院中大大小小的水缸忍不住擡手掩鼻,“沒想到…陸夫人竟然還有如此雅好?”
“……”我真是冤枉的很啊。本大神可是個很愛乾淨的人,怎麼會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謝安瀾乾笑一聲,指了指兩人消失的方向問道:“薛樓主,不追麼?”
薛鐵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輪椅,含笑看着謝安瀾。謝安瀾忍不住想要撞牆,她腦子是被老和尚這些鬼東西薰壞了麼?
薛鐵衣看了看那泡在水裡恨恨地瞪着他們的女子,笑道:“看來,陸夫人已經知道這些人的來歷了?”
看着那女子震驚的神色,謝安瀾笑道:“我在上雍仇人真心不多,看我不順眼的人或許有,但是就算找我麻煩也不會讓一個女人來。在上雍,這樣相貌出衆,衣着不凡,還武功不弱的女子可不太容易找到。”來了大半年,她也就認識一個薛棠兒,一個葉無情,或許再過幾年還要加上一個寧疏和高綾兒。總之,東陵特別是上雍真的不流行女子習武。
謝安瀾好奇的繞着水桶轉了一圈,打量着那已經不在白白嫩嫩的紅衣女子,問道:“我自問跟胤安攝政王無冤無仇,素未平生。你們這是想要幹什麼呢?”
女子眼睛驀地睜大,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冷哼一聲撇過了臉去。
不讓看?我偏要看!
謝安瀾伸出一根手指擡着女子的下巴轉向自己。真是造孽啊,好好一個美人兒…伸手在她臉頰上擦了一下。呃?擦不掉?
謝安瀾立刻心虛的收回手,然後謹慎的遠離了那水缸一。吩咐道:“無情,一會兒處理的時候小心些,千萬別碰到那水。”
葉無情瞥了一眼她背在身後一個勁兒手帕上抹的手指頭,哪裡還能不明白是爲了什麼?冰冷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意,點頭道:“是,少夫人。”其實她哪兒會在意黑白美醜,不過東陵人也白爲美,自己若是變成了那個樣子以後也不太好出門就是了。
那紅衣女子看不到自己,自然不知道自己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而且謝安瀾剛剛說的話跟吸引她的注意。她不明白自己是什麼地方露出了馬腳竟然讓謝安瀾這麼容易猜到了自己的身份。
倒是薛鐵衣有些好笑地道:“你們把人家的郡主弄得那樣慘,還好意思說沒有得罪?”
謝安瀾甩鍋甩得很順手,“那是陸離的事情,我只是一個婦道人家。”
薛鐵衣抽了抽嘴角,瞥了一眼滿院子五顏六色氣味各異的水。
謝安瀾無語,我真的是冤枉的!難受,想哭。
“這丫頭看起來很嘴硬,你打算怎麼辦?”薛鐵衣問道。
謝安瀾撐着下巴道:“按理說,應該斬草除根。但是…如果莫先生滅不了口的話,宇文策肯定會知道她在我這兒,貿然殺了友邦使者終歸是不好的。所以…要不將她送到承天府去跟沈含雙1作伴1吧?”
“你確定?”薛鐵衣挑眉問道。
謝安瀾眨眨眼睛,“有什麼問題?”
“沈含雙只怕在牢裡待不了兩天了。”薛鐵衣道。
謝安瀾嘆氣,“也是,送去了牢裡還要給吃給喝,而且,我這口氣也咽不下來啊。你說我開個茶樓容易麼?三番兩次有人來鬧事。”
薛鐵衣興致勃勃地看着她,“那你打算怎麼做?”
謝安瀾沉吟着,那紅衣女子也有些緊張地盯着謝安瀾。
良久,才聽到謝安瀾道:“既然這樣,把她掛到外面示衆吧。殺雞儆猴,以後看誰還敢在我靜水居鬧事。”
薛鐵衣覺得幸好他現在沒有在喝水,不然說不定一口水就要噴出來或者嗆着自己了。
“示衆?”
謝安瀾點頭,笑吟吟地道:“打打殺殺畢竟不好,殺人是犯法的。無情,找個繩子把她捆起來,就掛到…就掛到二樓屋檐下吧。”門口沒有樹也是麻煩。
葉無情點點頭表示明白,那紅衣女子聞言卻是羞憤欲死。
“謝安瀾,你敢!”
謝安瀾莞爾一笑,“喲,連我叫什麼名字都知道啊。那禮尚往來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紅衣女子咬牙不語,謝安瀾眨眨眼睛,“不說就算了,以後總會知道的。”我真是個好脾氣的苦主。
薛鐵衣輕咳了一聲,道:“我大概知道他是誰。”
三人齊刷刷看向薛鐵衣,薛鐵衣道:“宇文策麾下蒼龍營大概分爲六個部分。分別有由宇文策親手培養的六個心腹掌管,宇文策爲了拉攏人心,將這六個人都收爲了義子,不過這些事情並沒有擺在明面上,所以見過這六個人的人很少。即便是見過了,也未必能知道他們的身份。方纔這位姑娘稱呼那人爲三哥,可見應該是蒼龍營行三的那位了。至於這位姑娘…”
“難道她也是那六個人之一?”謝安瀾有些不信。這丫頭武功還行,別的…就不好說。
薛鐵衣搖頭,“怎麼會?我記得胤安皇室有一位王爺,應該是宇文策的同母妹妹,早年死了。留下了一個女兒。一直被寄養在宇文策的府中,封號好像是…蘭陽郡主。”
謝安瀾驚訝,“我竟然抓了一個郡主?”
那紅衣女子咬牙不語,顯然並沒有因爲自己郡主的身份感到高興或者藉此對謝安瀾耀武揚威。反倒是有些怨恨地瞪了薛鐵衣一眼。
薛鐵衣問道:“現在你打算怎麼辦呢?”
謝安瀾道:“胤安郡主怎麼會在東陵,這必須是假的啊。無情,記得收拾好了掛出去啊。別碰那水。”也不早老和尚到底是怎麼弄出來的。不過,如果拿來易容的話,好像有點用?回頭收集一點來看看。
聞言,薛鐵衣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
兩人出了院子的時候莫七沉着臉回來了。薛鐵衣並不意外,挑眉道:“跑了?”
莫七輕哼一聲道:“有人接應。”
薛鐵衣低頭思索着道:“也不知道宇文策帶了多少蒼龍營的人來東陵。”
莫七斜了他一眼道:“宇文策人已經到京城了你都不知道,虧你還自稱是地頭蛇。”
薛鐵衣無語地道:“宇文策什麼時候越過邊疆的,也沒見你們告訴我啊。”
莫七神色一僵,沒話說了。
謝安瀾輕咳了一聲道:“兩位,你們看是不是換一個地方吵架?”
薛鐵衣挑眉,“陸夫人看錯了,我們沒吵架。”
謝安瀾笑得十分包容,一臉“我明白,你們高興就好”的笑意。
薛鐵衣直接的額頭上青筋暴跳。竟然在年輕人面前如此丟人,真是…
“咳,我們還有事,先走了。對了,宇文策此人可謂是睚眥必報,你們最近還是小心一些的好。”
謝安瀾點頭道:“多謝先生提醒,慢走不送。”
目送兩人離開,謝安瀾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換上了有些肅然的神色。胤安攝政王,宇文策…謝安瀾真的沒想到,宇文策到了上雍第一件事,竟然是讓人找她麻煩。說這紅衣女子是自己閒着沒事兒來找她麻煩的?謝安瀾怎麼可能會信。
“少夫人。”穿着灰色衣衫的夥計出現在謝安瀾跟前,恭敬地道。
謝安瀾問道:“附近有什麼異狀?”
夥計道:“方纔附近有幾個生面孔一直盯着咱們,已經撤走了。”
謝安瀾點頭,想了想道:“想辦法查查宇文策等人在哪裡落腳,他們一行至少有二三十人,又都帶着馬匹行禮,氣勢不凡,用心查應該能找到。查不到也無妨,暗中把宇文策已經到了京城的消息傳出去,那些世家大族還有各個衙門都務必要傳到。”
夥計點頭道:“是,少夫人。”
謝安瀾想了想,“一會兒無情會掛個人到外面,如果有人來救她,不到一個時辰的話務必不能讓人將她救走,我會留下無情幫你。如果是一個時辰以後的話,就讓人將她帶走吧。”
“是,屬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