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愛慕的方式與唐阿嬌的略有不同罷了,比起唐阿嬌的來勢洶洶,她對風嶺的愛慕之情更傾向於是春雨潤物無聲。
風嶺在她眼中並非只是一個屬下,更多的被她看成了一個弟弟,雖然風嶺的年歲比慕流蘇大了不少,但是性子太過跳脫了些,即便是有一身醫毒無雙的才華傍身,處事兒卻是不若青花那般沉穩,讓她不得不注意些許。
如今看着云溪對風嶺的維護之情,慕流蘇也算是放下心來了。
既然已經認下了云溪這個“弟媳”,慕流蘇自然也是看在云溪的面子上不欲再爲難風嶺,笑道:“云溪姑娘不用如此拘謹,風嶺總歸是我的友人,我與絃音不會吃了他的,你且放心便是。”
頓了頓,慕流蘇又擡眸來了吃癟的風嶺一眼,眉眼之中得了幾分極爲細微的小得意:“看在云溪姑娘的份兒上,今兒就不計較你對本將軍的無禮了。”
慕流蘇說這話的時候,很明顯的帶了幾分調侃之意,云溪聽着,面色也是越發紅了,風嶺倒是麪皮不薄。原本還在羞惱慕流蘇和姬絃音的二人對他的欺壓,如今一見云溪站出來替他說話,風嶺頓時眼角眉梢都露出了笑意,起身壓着云溪的肩膀,讓她坐回了椅子上。
不過人依舊是沒老實,挑釁的看了一眼姬絃音,臉上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好歹本少主的未婚妻還知道維護我。”
云溪剛剛被風嶺壓着身子坐下來,聽見這句沒皮沒臉的話,頓時有些羞惱的伸手去拍風嶺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小臉上也多了幾分嬌羞之意:“休要胡說八道,誰維護你了。
風嶺順勢將云溪的手掌捏在掌心,臉上一副笑意盈盈:“我知曉了,你沒維護我,不過是維護你的未婚夫罷了,”說着,他又勾着桃花運眼睨了一眼姬絃音,“璇璣閣主你說是吧?”
衆人將風嶺毫不顧忌面子當面秀着恩愛撒着狗糧的模樣以及云溪已經紅的如血的面容收入眼中,也是多了幾分鄙視之情,當真是越來越風流浪蕩不知分寸了。
姬絃音聽着風嶺接連兩句的挑釁之聲,纖長睫羽微微煽動,不鹹不淡的掃了風嶺一眼,忽而魅惑一笑道:“本閣主也是忽而想起來,似乎我與流蘇畫舫相識之前,應當是與風少主見過一面的。”
風嶺聞言,嘴邊掛着額得意洋洋的笑意瞬間便垮了下來,雖然姬絃音眼中沒有半分的的不屑之意,但是那面容之上想要表達的意思卻是極爲明顯:比起你未婚妻對你這一個小小的言語維護,先前流蘇爲了本閣主肩胛骨上的長箭之傷,將你從千里之外催來了錦州又算是什麼呢?
“璇璣閣主真是讓本少主長了見識了。”風嶺被姬絃音這利落至極的反擊氣的牙疼,知曉自己不是姬絃音的對手,這才終於消停了下來,惡狠狠的看了姬絃音一眼,不情不願的開口道。
慕流蘇倒是沒去深究其中深意,只是見着風嶺吃癟,也是帶了幾分笑意,先前絃音尚且還在故作柔弱的時候,風嶺說話就不是絃音的對手,如今絃音多了個璇璣閣主的身份,說話自然也是更加隨心所欲,能讓風嶺討了好處那纔有鬼了。
見着風嶺老實下來,慕流蘇也是清淺一笑,想着也該是處理處理正事兒了,不由深色一正道:“行了,既然絃音過來了,風嶺你趕緊替他把把脈,看看絃音的身子可是好轉了些許。”
慕流蘇仍舊惦念着前些時候絃音突然面容痛苦的模樣,雖然絃音說只是一時的氣急攻心沒有什麼大礙,但是她心中卻是一直沒有放下心來,所以一直惦記着讓風嶺回來再給絃音把脈瞧瞧。
慕流蘇既然發了話,姬絃音頓時也十分乖覺的伸出了手,撩開自己的精緻孔雀翎刺繡衣襬,極爲自然的擺放在了梨木雕花八寶桌上,三月細碎的陽光從薄薄的雲層之中傾瀉下來,落在姬絃音那一雙瑩瑩皎潔宛若珠玉的手腕之上,倒是看這一截驚豔至極手腕,便不難窺見姬絃音的絕世風華。
姬絃音用餘光將慕流蘇稍微有些閃爍的目光收入眼中,鳳眸之中瀰漫上些許笑意,故作未覺,極爲自然的看了風嶺一眼:“有勞風少主了。”
風嶺看着上一剎還在出言損他的姬絃音如今這般坦然自若的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一般的準備接受他把脈的模樣,一時之間也是有些感慨,在這一堆人中,他那裡算得上什麼沒皮沒臉,分明是這位璇璣閣主更加心大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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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槽歸吐槽,但是風嶺也是知曉姬絃音對於慕流蘇的重要程度的,既然慕流蘇已經發了話,風嶺自然也是不好再廢話,神色傲氣的擡了擡下巴,終歸還是乖覺的坐在了姬絃音身邊,伸手替他把脈。
畢竟有着續命丹和暖靈玉在,風嶺自認不會出什麼大的意外,所以把脈之前,風嶺心態還算放鬆。
然而等他真的坐下的時候,他纔想起來一件極爲嚴重的事情,面色頓時猛的一變,他之前竟是交代讓姬絃音不要動用武功的事情了,先前風嶺把脈的時候沒探查出姬絃音體內有武功,因爲他是榮親王府病弱公子的原因,風嶺也是自然而然的排除了姬絃音武功極大大高出他的境界所以才讓他無法探查,認爲他是個不曾學過功夫的人罷了。
如今風嶺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姬絃音除了一個榮親王府的公子身份之外,還有一個身份便是璇璣閣主,璇璣閣主的武功可是出了名的出神入化,若是姬絃音因爲他沒有交代不能動用武功的話而擅自動用了武功,只怕是情況不容樂觀。
一時之間,風嶺的額頭也是有些不自覺的冒出些許冷汗,甚至是不敢扭頭去看慕流蘇的臉,若是姬絃音因爲他的疏忽動用了武功留下了後患,他都覺得對不起慕流蘇這麼久的信任。
風嶺強迫自己穩了穩心神,這纔有些心驚膽戰的擡手落下三指放在姬絃音手腕之上,集中精力替他把脈,心中也是一再祈禱,希望姬絃音沒有去擅動武功。
慕流蘇將風嶺細微的反應收入眼中,也是微微皺起了眉頭,以爲是會出什麼事兒了,有些不自覺的緊張起來。
風嶺神色緊張的替姬絃音把着脈,片刻之後,臉上的緊張神色這才鬆懈了下來,好在姬絃音並沒有大幅度的動用武功,只是偶爾動用了些許內力用於輕功移位,這倒是無傷大雅,有着續命丹藥效的壓制,但是並沒有動其根本,
將額頭上的冷汗抹了抹,風嶺終於鬆了一口氣,看着慕流蘇目不轉睛關注着的緊張模樣,也是一再慶幸幸好沒有因爲他的疏忽給出了差池,否則慕流蘇怕是不知道會是如何反應。
慕流蘇見着風嶺最初那如臨大敵的模樣,的確是分外緊張,如今聽着風嶺的神色輕鬆下來,慕流蘇也是終於鬆了口氣,朝着風嶺迫不及待的問道:“絃音怎麼樣了。”
風嶺看着慕流蘇這般爲了一個男子便變成如此一副沒有骨氣的樣子,委實也是有些氣的牙疼,嘀咕了一句沒見着這個死女人對自己多上心過,這纔沒好氣的道:“有本少主親自淬鍊的續命丹,還能出什麼事兒?”
慕流蘇纔不管風嶺是什麼心態,追根究底的問道:“那你方纔一副緊張神色做什麼,嚇得我心中慌亂。”
風嶺聞言,瞪着慕流蘇,下意識的故意做出一副惡聲惡氣的樣子,伸手指着着慕流蘇,態度乖張的狡辯道:“本少主哪裡緊張了?你這是胡說八道。”
慕流蘇沒好氣的白了風嶺一眼,見風嶺這般模樣,也是騰出手來,隔了半張桌子,將他指着自己的手掌打落,冷笑道:“你做賊心虛的樣子我還不清楚嗎,犯了什麼事兒趕緊交代清楚。”
風嶺看着慕流蘇直勾勾看着自己的樣子,知道是瞞不住慕流蘇,也是有些心虛,不自覺的轉開眸子,語氣慫了些許道:“我說就是了,先前我以爲他不會武功,所以沒有交代不能動武的事情,如今知曉他璇璣閣主,那這就不得不說了,若是擅自動用了武功,他的寒疾必然會極爲加重,可能還會危及性命……”
風嶺說這話的時候,的確是心虛至極,畢竟這是有關姬絃音性命的大事兒,卻是因爲他一時主觀臆想給誤了事兒,憑着慕流蘇對姬絃音的這般看中程度,風嶺也是知曉這次怕是踩了慕流蘇的底線了。
“風嶺!”不出意外,風嶺話音剛落,慕流蘇就猛的一拍手下長桌,強悍的內勁瞬間席捲而出,落在桌上直接將那落手之處化作了灰燼,慕流蘇面容陰沉,似乎是氣笑了:“你心可真大,這麼重要的事情都能疏忽了。”
這一番動作,在場的人都齊齊變了臉色,青花和青魚也是噤若寒蟬,風嶺也是不敢去看慕流蘇的眸子,他們三人身爲慕流蘇身邊的左右臂膀,素來都知曉也是慕流蘇是個極爲沉穩的人,從未見她對着他們三人發過這麼多的火氣,更何況因爲性子問題,風嶺還算得上幾人之中慕流蘇會稍微嬌縱一些的,如今素來風雨不動聲色的慕流蘇被風嶺弄出這番動靜,可想而知是動了多大的火氣了。
不過青花和風嶺也是知曉,慕流蘇當初在神醫谷之中就已經當着他們二人的面表示了緊跟着對她的重要意義,如今風嶺受命替姬絃音醫治,卻是出了這麼大的紕漏差點危及人的性命,若非這段時間璇璣閣主運氣好額不曾與人動武,只怕風嶺就是萬死也難逃其責。
風嶺雖然不怎麼待見姬絃音,但是到底這事兒是他的紕漏,作爲一個醫者,沒有完整的告知患者病情以及完整的注意事項,的確是有些說不過去。
自知理虧,也是不敢回話,只能不動聲色的退了一步,小聲道:“好在璇璣閣主這段時間只是動用了些許輕功,不曾與人真正動武激戰,不至於累及心脈,所以沒出什麼大事兒,日後注意些許便無甚大礙了。”
慕流蘇的面容仍舊極爲陰鬱,她將絃音交由風嶺醫治,是因爲對風嶺的全權信任,她將絃音的性命希望都寄託到了風嶺身上,風嶺卻弄出這麼大的紕漏,先前他便與絃音有過幾次交手,若非她念着不能完全得罪了璇璣閣主不曾動用了全力,不至於讓絃音應付她的時候正經動用武功,只怕絃音便因爲這小小的疏漏而出了大事兒了。
即便是風嶺說着因爲慶幸不曾動武而確認了絃音無事兒,慕流蘇仍舊覺得有些心中膈應。
只是畢竟對方是風嶺,慕流蘇也是知曉風嶺並非故意造成這般疏漏的,他的性子素來就是這樣,雖然面上瞧着沒什麼,只怕此時此刻心中也是有些內疚。
如此想了想,慕流蘇發泄了一聲,給風嶺長了個記性之後,也是沒有再繼續責怪他了,收拾了些許情緒,冷哼了一聲,坐回了椅子上:“念在你是初犯,饒你一次,若是下次還這般不着調,休的怪我將你扔回神醫谷一輩子別出來。”
風嶺聽着慕流蘇的冷哼聲,卻是出乎意料的鬆了口氣,慕流蘇素來都是這般刀子嘴豆腐心。如今還捨得說話,那便是代表着她已經原諒他了,風嶺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臉上不着調的風流浪蕩模樣收斂不少,不自覺的縮到了云溪身後,從她肩膀處歪着腦袋賠笑道:“多謝門主大人大量不與小的計較,小的日後絕對不會再犯同樣的錯事兒了!”
慕流蘇本來還故意繃着臉,準備再嚴肅些許讓風嶺長個記性,如今瞧着風嶺這般沒皮沒臉又沒有骨氣縮在云溪身後的樣子,一時之間也是被他氣笑了。
“門主夫人,日後你可得記着,不能再大幅度的動用武功,就是輕功也儘量少用,否則你動及了心脈,傷及了根本導致寒疾加重,只怕是續命丹和暖靈玉也不能壓制住了。”
風嶺平日裡雖然有些放蕩不羈,但是勝在一張嘴甜,平日裡便是哄了不少的少女小姑娘,雖然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但是這德行能夠討了不少人歡欣還是肯定的。
如今風嶺叫了姬絃音一聲門主夫人,雖然在在場的人而中怎麼聽怎麼詭異,但是卻是頗爲對姬絃音分外受用,原本還悠悠然看着風嶺被訓話的姬絃音頓時眉眼盈笑,
看了一眼不斷朝着自己使眼色讓他求救額風嶺,姬絃音念着他那一句門主夫人的稱呼,終於大發慈悲的開口道:“流蘇也別惱風少主了,左右我如今也無事兒,現在知曉也不算太遲了,先前畢竟是我先故作弱勢,也不能全然怪了他,流蘇也不用和他過多計較了。”
慕流蘇本就沒有打算接着懟風嶺發火,如今藉着姬絃音給的臺階,順其自然的就順着梯子下來了。至於那勞什子用來來打趣她和絃音關係的什麼門主夫人的稱呼,慕流蘇也是選擇性的將其忽視了。
“行了,這事兒翻篇兒就是了。”慕流蘇看着風嶺那期待的找眼神兒,一時之間也說不出繼續指責的話來,不由揮了揮手不耐煩的道:“既然絃音的事兒解決了,你就早些去蘇墨華在帝都爲你準備的醫鋪一趟,把該交的都交接一番。”
風嶺聞言,頓時面露喜色,一如蒙了大赦一般,再三交代了姬絃音因爲寒疾需要注意保暖防寒等注意事項之後,便是拉着云溪的手急急忙忙跑了。
慕流蘇看着溜得比兔子還快的風嶺也算做情不自禁的有些錯愕,什麼時候風嶺這般懂得識時務者爲俊傑了她都不知曉,難不成真是因爲有了云溪這個小未婚妻之後,性子就大變了不成。
不過走了也就走了,本來在唐門這裡耽誤了三天,洛輕寒那邊準備好的醫鋪也是久等多時了。
風嶺走了,慕流蘇這纔有空去和絃音對視,再三將姬絃音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番,確認他沒有因爲風嶺那嚴重到足夠致命的疏忽而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後,這才終於將吊到嗓子口的心給吞了下去。
“還好你無事兒。”下意識的感慨了一句,慕流蘇很顯然還是有些心有餘悸。
姬絃音迤邐鳳眸微微煽動,面容透出些許溫軟,出脣角的弧度極爲動人:“如此說來,我這些日子沒有動用武功倒是不知不覺的救下了我的命了。”
姬絃音在和慕流蘇對話的時候,也是極爲自然的去掉了尊稱,看着她的眸光裡,盈滿了寵溺之色。
慕流蘇也是這樣的想法,這麼一段時間絃音不曾動武,倒是讓風嶺這個疏忽沒至於釀成大錯,她點點頭,轉過眸子露出一副鄭重其事的模樣。
“話雖這麼說,但是絃音你千萬不能再疏忽了這件事兒,你需要記住風嶺的話,日後還是不要再做什麼激烈的運動了,如風嶺所言,輕功也要儘可能的少用,若是有什麼不知死活的人惹怒了你,你也不要親自出手,讓初一和十五去處理,他們處理不了的,還有我在。”
這話說的極爲誠懇,完全是慕流蘇的心裡話,但是慕流蘇也沒想到自己將心裡的意思表達出來以後,聽着竟然會有一種像是在說情話的錯覺,尤其是最後那一句“還有我在”,委實是怎麼聽怎麼怪異。
慕流蘇似乎也意識到了,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了一聲,下意識的補充道:“咳咳,我的意思是,你打不過的人都可以交給我去做,依着我們二人之間的關係,這些都不在話下。”
姬絃音將他的侷促看在眼中,面上笑意輕輕淺淺的,看着分外乖覺,卻是自動忽視了慕流蘇故作掩飾的那一句話,逶迤出聲道:“流蘇放心,我會聽你的話少動武的,我也不會忘了,我的身邊還有你。”
慕流蘇:“……”
初一和十五差點被姬絃音這麼一句露骨至極的話給嗆住了,然而姬絃音掃視過來的餘光卻是讓他們分毫不敢輕舉妄動,也不敢發出丁點聲音去擾了二人之間的興致,只能擡手努力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將嗆住發出的咳嗽聲給捂在了掌心之中。
實在是不怪他們這般動靜,畢竟兩人平日裡見着的姬絃音都是一副涼薄至極的模樣,尤其是對待他看不慣的人的時候,姬絃音哪怕是笑着的模樣,也會讓人覺得遍體生寒。
然而如今薄涼冷漠的自家主子卻是故意裝猛做傻,將慕流蘇說的那句聽風嶺的話自動曲解成了慕流蘇的話,還將人家故意要掩飾的一句話氣不喘面不紅的重新複述了一遍,怎麼看都像是自家主子故作純真的在調戲英武將軍。
慕流蘇心中的確是升騰起了些許怪異情緒了,即便是她反應再遲鈍,也是隱約覺察到絃音自從對她坦白了他就是音殺閣璇璣閣主的事情之後,兩個人的相處模式似乎就有些不一樣了。
當然她的心思倒是沒有怎麼變化,只是姬絃音的變化實在是說不出來的怪異,一如如今絃音的說話方式,聽着委實有些不太對勁兒。
但是每當慕流蘇鼓起勇氣去打量姬絃音到底哪裡古怪的時候,姬絃音卻是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樣,目光一如既往輕輕的看着她,無辜又單純。
如此反覆幾次之後,慕流蘇也就斷了打量的心思,也懶得再去觀察絃音是不是真的有些怪異之處了,左右在慕流蘇的心目中,姬絃音總歸不會傷害她的。
自動將姬絃音這句話忽視過去,慕流蘇也聰明的不去接這一句讓自己尷尬的話茬,而是轉移了話題問道:“絃音如今有空來將軍府上,看來是已經處置好了榮親王爺的事兒了?”
說到榮親王爺的事情,慕流蘇也是有些好奇絃音會如何處置,雖然榮親王爺完全是一個不負責任的渣爹,但是到底他還是絃音的父王,總歸不能輕而易舉的如楚琳琅母子那般輕易毀了了事兒。
“孃親臨時之前留下了遺言,說了日後無論有誰傷了我,都可以一一欺負回去,但是榮親王爺到底於她於我都有恩情,所以不能取他性命。”
姬絃音原本還興味十足的等着看慕流蘇的反應,見她極不自然的移開了話題,也是忍不住輕輕彎了彎眼角,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
這麼說來,便是會留着他了。
其實在慕流蘇看來,她也覺得絃音的這個做法還算正確,畢竟榮親王爺有一個絃音父親的頭銜在,念着那一絲血脈淵源,也的確不能將之殺之後快,否則指不定會如何引人詬病
左右如今榮親王妃和楚琳琅都已經解決乾淨了,留着一個孤立無援又廢物無能的榮親王爺似乎也的確沒什麼大礙,總歸是翻不起什麼大浪了。
再加上弦音如今多了一個音殺閣璇璣閣主的身份,有初一和十五,還有他背後偌大的荊棘門在,想來在這大楚也沒人能夠輕易動了他們,這樣她就能放心的回北燕去了。
慕流蘇一陣思慮,也是贊同的點點頭道:“如此處理倒也不失偏頗,等時間久了,沒了楚琳琅和榮親王妃在背後慫恿,榮親王爺香想來也會想清楚不少事情。”
雖然慕流蘇表達得極爲隱晦,但是姬絃音還是敏感的聽出來慕流蘇這是在安慰他,讓他不要將榮親王爺如此偏心楚琳琅的事情放在心上,假以時日,等絃音越發有所程就,榮親王爺應該也會覺悟過來自己當初的眼光有多差,錯的又有多荒謬。
目光注視着慕流蘇故作隨意卻又難掩關心的面容,姬絃音也是忍不住的笑意深了幾分,輕輕點了點腦袋附和着慕流蘇的話。
初一和十五已經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家主子這幅德行了,真是從沒見過一貫冷清涼薄的主子這般乖覺的樣子。十五倒還好,至少青花的事情讓他知曉愛慕一個女子之後是什麼樣的高手,所以對姬絃音如今的反應稍微抽搐之後便覺得是在情理之中情有可原。
然而初一就不一樣了,他雖然與十五一般年紀,但是自小就是個武癡,素來沒怎麼對女孩子產生什麼心思,委實是不能理解姬絃音如今的反應,他好不容易纔捂住了嘴不至於嗆出聲來,如今一見姬絃音乖乖點頭跟個小男孩一般乖覺的樣子,又是覺得宛若一陣晴天霹靂。
胸腔之中好一陣翻涌,害得他差點又嗆出聲來了,初一拼命捂着嘴巴,不自覺的彎着腰,試圖將那即將溢出來的嗆聲給憋回去,這一番動作,便是漲得他整個人面容通紅。
初一正覺難受,忽而感覺後輩處傳來一陣溫熱額觸感,似乎是有誰在力道平緩又輕柔的拍着他的後背。
初一一陣愣神,下意識的朝着一側的方向看了過去,正好對上一張嬰兒肥的柔嫩面容,青魚一雙水靈靈亮晶晶的眼眸裡帶了些許擔憂之意,因爲身形不高,所以稍微墊着腳,伸手拍着他的後背給他順氣。
青魚覺得眼前的這個傻大個委實有些傻得出奇,不知道是看見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竟然是傻傻的差點將自己給嗆死了,青魚念着他有幾分可憐,這才大發善心的上前替初一順了順氣。
初一原本被嗆得厲害,但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青魚會站出來幫她,看着那雙純粹又幹淨的眸子,初一一時之間也是沒了反應,楞楞的看着青魚發了神。
“看來你是好了。”青魚歪了歪腦袋,見着初一總算是恢復了正常,除了臉色憋得有些漲紅之外,已經是沒有方纔差點背過去的慘樣了,這才嘀咕了一聲。
她順手將自己的手從初一的背上取了下來,又接着的唸叨了一句:“日後注意小心些呀,若是有人知曉榮華世子身邊的貼身侍衛不知爲何被憋死過去了,那怕是會成爲整個帝都的笑柄了。”
因爲慕流蘇除了有命令之外,對手下的人素來都是亦親亦友一般沒有什麼太多的規矩,所以青魚將手收回之後,並沒有太多的顧及,極爲自然的順手從一側的桌上倒了一盞茶水,然後將那一盞茶水放在了初一手中,皺眉道:“喏,喝口水緩緩吧。”
初一楞楞的伸手過去,卻是沒有去接青魚手中的茶盞,而是準確無誤的抓住了她捏着茶杯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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