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流蘇方纔的確是被絃音的舉動弄得有些慌亂無措,但是她素來有一個極好的喜歡,那就是在在遇到重要事情的時候,整個人都會迅速的沉靜下來,下意識的去分析頭腦之中接收到的那些那些情況。
所以此時此刻,慕流蘇一聽到關於燕離歌的事情之後,整個人便是極爲迅速的平靜下來了,再無半分方纔的失態之色了,就連她面容之上,耳尖之上的紅潤,也是瞬間變消散了不少。
姬絃音本來還坐在一側,眉眼帶笑的看着慕流蘇的反應,顯然也是覺得慕流蘇羞赫說話的樣子透着一股子說不出的可愛之意。
然而如今一見着慕流蘇甫一聽到燕離歌的名字便是渾身冷沉的模樣,姬絃音方纔流露在眉眼之間的笑意,頓時也是變得淡漠了幾分,慕流蘇一雙鳳眸微微眯起眼,露出了一抹危險至極的神色,就連方纔微微勾着些許弧度的脣角,也是瞬間便是緩緩的抿成了一條直線,儼然進入了一種極爲不悅的狀態之中。
畢竟在姬絃音的心中看來,那燕離歌如此混賬的一個人,有什麼資格能夠如此輕而易舉就牽動起流蘇的反應呢,這未免也太過可惡了一些。
雖然姬絃音心中也是知曉,慕流蘇會一聽到燕離歌的名字便有如此反應,其實極有可能是與燕離歌將寂家滿門抄斬的事情脫不了干係。
他也是分外明白流蘇對燕離歌這個人的情愫,如今明顯是恨意居多或者說是徹徹底底的都是恨意,但是姬絃音見着流蘇的情緒如此輕而易舉的就被燕離歌這麼一個外人影響到了,姬絃音心中還是怎麼想怎麼不悅。
所以此時此刻,他姬絃音抿着薄脣,臉上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一張方纔還言笑晏晏的美豔面容之上,一剎又是化做了極爲冷凝的神色。
慕流蘇這次倒是覺察到了姬絃音這邊的動靜,因爲素來絃音動怒的時候,慕流蘇都是會極爲敏感就能領悟到的,只是此時此刻,慕流蘇還被方纔他們二人之間的那些許曖昧舉動給弄得有些心神不寧,一時之間倒是不好意思扭頭去看絃音,如今是個什麼情況。
打定了等處理好青花這邊的事情,等鎮北軍的這些人離開之後,她再去安慰絃音也不遲的主意,慕流蘇思索一陣,卻是頗有些困惑的繼續問了青花道。
“燕離歌當真是將那三千燕衛軍一起帶出來了?”
青花對於自家主子問她這個問題倒是並不如何奇怪,因爲先前慕流蘇對青魚與她都說過北燕燕衛軍和雲和寺廟的問題,北燕太子不知爲何派了燕衛軍的人,跑到了雲和寺廟之中,在一個寺廟圍得水泄不通,那舉動的確是也太過古怪了一些。
所以青花也是將荊棘門中傳來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對着慕流蘇稟報道:“回稟主子,北燕太子對外宣稱的是三千燕衛軍的人,都已經悉數緊跟隨在他那軍隊之中了,只是荊棘門之中的人卻是在探查的時候發現,緊跟在北燕太子身後的軍隊,似乎只有兩千多人,看來剩下的人手,應當還是在那雲和寺廟之中。”
慕流蘇聽到青花所說都這些話,面容之上儼然並沒有什麼太多的驚詫之色,畢竟這件事情了說起來也算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燕離歌費了如此大的心血,在遠離帝都的雲和寺廟之中佈置了那麼多的人馬進行消息封鎖,哪怕是如今出征前夕,燕離歌也是不顧一切都非要親自跑去了雲和寺廟之中一趟,可想而知,雲和寺廟那地方的確是藏着什麼對他極爲重要的東西的。
既然是如此重要到出征之前都想要親自去看一眼的東西,慕流蘇也是相信即便是出征應敵,燕離歌必然也不會動用了北燕那邊的燕衛軍纔對。
只是如此一來,慕流蘇便對那雲和寺廟之中的秘密更加好奇了,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或是什麼樣的人物藏在了雲和寺廟之中,纔會讓那般忘恩負義冷血薄情的燕離歌捨得如此珍視至極呢?
想到這裡,慕流蘇眉眼之間也是多了幾分深邃沉靜之意,雖說雲和寺廟那邊的消息的確是應當極爲難以打聽得到,可她如今對雲和寺廟那邊的事情,當真是越來越好奇了。
雲和寺廟之中,必然是有着什麼燕離歌極爲珍視的軟肋的,否則燕離歌又有什麼理由去將那般重要的燕衛軍給藏匿在那破寺廟當中呢?
如若是將那雲和寺廟之中的燕離歌的軟肋尋到,掌握在自己手中,想來這對於日後他去鉗制住燕離歌而言,也必然是是一件極爲重要的而有用的利器纔對。
慕流蘇一邊斟酌着要不要對那雲和寺廟動手,一邊卻是漫不經心的將手頭在一側的椅子扶手之上頗有規律的輕輕點着,儼然一副沉思模樣。
而一直坐在慕流蘇身邊,仔細觀察着慕流蘇反映的姬絃音,見着慕流蘇如此舉動,心中也是立馬想起到了流蘇也許是在打那雲和寺廟的主意了。
雲和寺廟的事情,姬絃音自然是極爲清楚的,
至於那冒牌貨冒充流蘇的事情,他也是再清楚不過了。
雖然當初流蘇親自替燕離歌訓練出來的三千燕衛軍的確是一羣極爲厲害的人物,可是雲和寺廟之中的人手畢竟只有三百餘人,而他在音殺閣手底下的人物,也並非全是簡單之人,所以想要探查出雲和寺廟的事情,其實對他而言並不算什麼難事。
況且姬絃音聽說燕離歌藏了流蘇的消息之後,還親自去了一趟雲和寺廟之中,也是在暗中親眼見着了那假扮成了流蘇的冒牌貨一面。
雖然他當初極爲不願意的看着那冒牌貨頂着的流蘇的容貌招搖撞騙,甚至是已經起了殺心,想要當冒牌貨給一劍誅殺了。
但是轉念一想,保下這個冒牌貨的人終究還是燕離歌,被欺騙的人其實也是燕離歌自己,說起來倒是與他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
雖然姬絃音對於那女人頂着流蘇的面容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但是考慮到諸多原因,他終究還是沒有動手。
因爲在姬絃音的眼中看來,燕離歌雖然的確是一心爲着流蘇着想,但是他所用的方法卻是安全不對,太過自私自利也太過極端了一些。
況且流蘇的確是因爲燕離歌而葬送在了謝瑤花的手中,所以他的確是不願意看着燕離歌有任何好下場的。
流蘇一直是姬絃音心中極爲珍視之人,他恨不得捧在心尖尖上,寵着疼着的人兒,卻是在謝瑤花和燕離歌的兩人手中遭瞭如此大禍,竟是連性命也折損在了兩人手上,整個家族也是被陷害至滿門抄斬的地步,他心中怎又可能對這二人沒有半分恨意呢。
若非是姬絃音知曉流蘇必然是想要親自報了此仇的,他也是早就恨不得將謝瑤花和燕離歌二人,還有那個歐陽家的敗類給千刀萬剮了。
而對於姬絃音而言,這個冒牌貨的出現,在他眼中其實也是對燕離歌一個極好的懲罰,燕離歌對這個人一直沒有半分懷疑,甚至是一直以爲流蘇就在他身邊,卻是知曉他不過是個被人欺瞞許久,甚至是連自己心愛之人都不曾分辨出來的可憐蟲罷了。
就是因爲這種種原因,姬絃音所以纔會選擇將這件事情給瞞住了。
說實話,這件事情到底該不該讓流蘇知道,姬絃音確實是有些不太確定,畢竟他心中也不知曉,若是流蘇知曉了燕離歌藏在雲和寺廟之中那極爲珍視的人物,其實就是“她自己”的時候,到底會是如何一番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