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妃之帝醫風華
武家的男丁全部死在當年那場浩劫中!
老皇帝下旨,將武家所有男丁全部屠殺,連剛出的孩子都不放過!
不過,武家並沒有就此滅絕,武家還有一個男丁活了下來!
當年,老皇帝放過了武家的女眷,只是把她們流放漠北。流放的女眷中,有一位婦人懷有身孕而不知,一路顛沛流離,那孩子居然還保住了。
這個孩子在漠北出身,是武家十五年來唯一的新生兒,也是唯家唯一的男丁,被武家的老夫人取名武毅。
武家人不知道老皇帝知不知曉這個男丁的存在,總之這個孩子活下來,在一羣女人的保護下,活了下來。
當然,武家唯一的男丁武毅,並沒有出現在這裡。武毅幾乎不在人前現身,知曉武毅存在的人極少,武家在漠北站穩腳步後,一向都是由家中女人出面主持大局,要與人打交道則是家中男僕。
武家是真正的陰盛陽衰,女人當家。
顧千城雖然沒有從秦寂言那裡,打探到更詳實的消息,可也知道武家的事都由武家女人出面,武家唯一的男丁絕不會在京城附近出現。
是以,當她走進來,看到屋內全是女人一點也不驚訝。
無視屋內婦人打量的眼神,顧千城目不斜視的往裡走,站在武老夫人面前,恭敬的行了個大禮:“千城見過老夫人。”
沒來之前,顧千城心中頗爲忐忑,她不知道該用公事公辦的態度對武家,還是以武家外孫女的身份對待武家。
顧千城也不知,武家會如何對待她。
她和武家之間,說起來還真是挺複雜的。她對武家是有期待的,這份期待不單單是親情,而是一副助力。
武家之前的表現讓她側目,讓她動了扶武家人起來成爲助力的念頭,可她也怕武家貪心不足,畢竟武家表現出來的實力,着實讓人忌憚。
所以,在沒有想好之前,她沒有貿然上門,現在……
見了面才發現,有些事光想沒有用,還得要實際面對。
武家表現出來的實力確實不凡,可她也沒有必要糾結,武家能用就用,不能用……那便罷了。她的母親是武芸不錯,可武芸現在已經死了,她的外祖、舅舅通通都不在,孝道和親情羈絆不了她。
顧千城一揖到底,態度恭敬,可是武老夫人卻沒有叫起,而是審視的打量顧千城,眼中滿是挑剔……
哪怕沒有擡頭,顧千城也知道武老夫人對她不滿意。
事情都是雙面的,她不相信武家,武家同樣也不相信她。雙方從來沒有相處過,她們之間的親情紐帶武芸已經不在了,說實話,武家與顧千城的關係,實在算不得親近。
一柱香過去,武老夫人仍舊沒有叫起,顧千城暗自笑了一聲,索性不等武老夫人開口,自己站了起來。
她的容忍是有限度的,她不欠武傢什麼。
“無禮!老身沒叫起,你擅自起身,可有將老身看在眼裡?”武老夫人劈頭蓋臉的罵道。
顧千城沒有生氣,平靜的迎向武老夫人挑剔的視線,問道:“老夫人,你可要叫我起來?”
顧千城給了對方一個臺階下,可是,武老夫人卻不給面子,嘲諷的道:“怎麼?給我行個禮也不行?就因爲我不是親外祖母,所以就可以怠慢我?”
顧千城的親外祖母已經死了,這位是武家另一房的主母,顧千城按輩分也是要叫她外祖母。
“老夫人,我們之間有仇嗎?”顧千城皺了皺眉,直接問道。
武老夫人當即愣住,呆愣地看着顧千城,挺直的背佝僂着,雙眼一瞬間失去光采,就好像被抽盡全部的力氣一樣。
“是我不好,是我遷怒了。”武老夫人抹了抹眼角的淚,一副悲傷的樣子。
顧千城完全不明白,這到底唱得哪一齣。就在這時,一着藍色粗布的婦人上前,拉了拉顧千城的手,歉意的道:“千城,你別跟老夫人的計較,老夫人她不是針對你,她只是難過。老夫人的女兒和你母親同年,也是同一年嫁出去了的。當年武家出事時,按說嫁出去的女兒不會受遷連,可那戶人家怕死,活生生地把珍姐兒勒死了,當時珍姐兒懷有五個月的身孕,母子二人就這麼去了。”
藍布女人說着說着就哭了出來……
她們武家這一代的女人,苦呀!
幾乎沒有一個有善終,不是橫死就是被遣送回武家,死在流放的路上,或者死在流放之地,她們幾個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幸運的。
顧千城眼眸微動,點頭道:“我知道了,我不會放在心上”這麼一來,就能說得通,爲什麼武老夫人看她不喜了。
武老夫人不是不喜她,而是看到她就想到死去的女兒,和還沒有出生的外孫或者外孫女。
“千城,我們武家的女人苦。嫁出去女兒除了你母親外,沒有一個留下了後代;而沒有嫁出去的……你看看,你的姑姑表姐們,個個都年過二十,可卻一個也嫁不出去,就是嫁出去也被送回來了。”藍布婦人握着顧千城的手,淚水止不住的往下落。
十五年前,對武家人說是一場噩夢。
“你是?”顧千城看着面前婦人,一時也猜不出她的身份。
“我叫武安心,是你三姑姑。”藍布婦人抹了抹臉上的淚,勉強扯出一抹笑,歉意的道:“你看我,居然在你面前提起那些傷心事。事情都過了這麼多年了,我們也——忘了。”
事實上,根本忘不掉,可她們卻不得不忘。
不忘,就活不下來。
“三姑姑,”顧千城從善如流的叫道,眼角的餘光掃向,仍舊沉浸在悲傷中的武老夫人,長長的睫毛輕眨,掩去眼中的心思。
一強一弱!
一壓一鬆!
好個配合無間,好個剛柔並濟。這要換作真正的十幾歲小女孩子,還不得立刻倒向武家,爲武家這些女人心疼,爲她們……
拼命!
她就說嘛,能以流放之身在漠北立足的女人,怎麼可能會將心事表露得那淺顯。
敢在信上畫出日月當空的女人,怎麼可能因過往的悲傷,而不顧大局。
顧千城無比慶幸,她拖了這麼多天才來見武家人,要是一回京就來見她們,被她們知曉了她的急切,她就真得完全被動了。
武家的女人,真正是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