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可茜在我的呼喚中睜開了眼睛,看着帶着雜兵面具的我疑惑道:“你是?咳咳……”
我一把拉下面具道:“是我啊!就是讓你恨之入骨的冰!你還好嗎?你不是說下次見到我要將我這個屢次欺騙你的人碎屍萬段嗎?你振作一點,我還好好的在這裡,你怎麼能就先倒下了呢?”說到這裡我的聲音也不由梗咽起來。
“這是幻覺嗎?居然會在這裡見到你……想來,我應該快死了吧?所以纔會有這種幻覺……父親常說,人只有在最渴望的時候,纔會明白自己,我現在終於懂了……算了,就算幻覺也好,我也要跟你說聲對不起……咳咳。”佛可茜虛弱的道。
我焦急的扯開雜兵服爲佛可茜綁定骨折傷道:“混蛋!別說這種傻話了,即使要和我道歉,也要明明白白的站起來和我說纔是,你這樣算得上什麼?……是斷骨扎入了肺嗎?不要再說話了,這樣下去你真的會不行的!快閉上眼睛休息一下,這樣至少能夠減低肺部被穿刺的深度。”我見她不斷的咳嗽,以及捂住的胸口,開始明白她傷處的嚴重性,當即一股恐懼籠罩着我,從來不知道佛可茜也會對我的情緒造成這麼大的影響。\
佛可茜在我懷中輕顫着,她的目光始終望着我光潔的臉道:“不要,我怕閉上眼就再也看不見你了……冰!我知道我錯了,錯的很厲害,我不該對NESTS保持愚忠……連零號叔叔也遭到了毒手,現在的NESTS組織已經完全變成了殺戮的機器,我們那渴望和平的遙遠夢想只不過是一個笑話罷了,無論如何……請代替我贖罪吧!去阻止本那就不該發生的事情……”
佛可茜話說到這裡,聲音越來越低,好似夢囈一般聽不真切,我眼睛都急得都紅了起來,我二話不說忙扯下脖子上戴有的軍牌交給戴安娜道:“快帶佛可茜離開這裡,去找莉安娜!以我的信物讓他們立刻救治佛可茜,現在趕快的話……或許還來得及!”
戴安娜接過軍牌,還未來得及說話,眼中滿是焦急,我想她或許是要問“我該怎麼辦”之類的話吧,可是零號此時卻遙遙一記斬風燕破?判鏡,刀鋒一樣的勁氣順着他的戰衣邊角直刮過來,我倒是能夠快速閃開,只是那勁氣卻是朝抱着佛可茜的戴安娜而去,我危急之間唯有閃身擋在戴安娜與庫拉身前,火辣辣的痛頓時遮蓋了整張背脊,我不得不倒吸一口涼氣,眼淚與汗水同時拋灑下來。\
戴安娜怔怔的看着我,那一瞬間眼中滿是愧疚與依戀,只是這時候並非談情說愛的好時機,我一把將她推到門外道:“快走!”戴安娜這才眼角帶淚的抱着佛可茜轉身。
“你們誰也別想走!背叛伊格尼斯神的愚蠢者啊,這裡就是你們今日的葬身之地!”零號滿臉猙獰的摁下關閉電子門的按鈕,門邊兩道千斤鐵閘以驚人的速度合攏起來,只在眨眼之間就要將戴安娜的半邊身子夾成肉餅,而牽着戴安娜衣角,準備尾隨而出的庫拉更是整個上半身都在危險區域,這轉瞬間的事情根本讓我不容細想,我猛然扯住庫拉的身體,然後對着戴安娜就是一記猛踹,也不知是否高度集中的精神力發揮到了極限,這一系列動作居然比眨眼還要快,堪堪在電子門關閉的瞬間讓大家都平安無事,最僥倖的還是佛可茜與戴安娜都逃脫了出去,希望佛可茜不會有事吧,我對她所能做的也僅有這一些了。\……
阪崎琢磨劇烈的喘息着,他心裡不斷的念道:“已經到極限了嗎?”他擡起頭看着迎面而站的八神庵,即使心中仍然爆發着強大的鬥志,可是身體卻再也燃燒不起來,遇到這種情況,即使是“空手道之神”阪崎琢磨也只得服老了,他擡起手向公證員表示認輸,這並不是說他爲人懦弱,反而是在戰勝草薙京之後,誰都看出來這位宗師級的老前輩有些體力不支了,他這樣適可而止的舉動,恰恰證明了他的胸懷和氣度。
八神庵收起掌中的紫焰,隨意的自身邊揮灑而過,那團紫焰便神秘的消散,就好似從未出現過一般,他難得的開口稱讚道:“在你這把年紀還能憑藉格鬥術戰勝草薙京已經實屬難得,你的失敗是人類體質上的侷限,並非你本人的失誤,若我是中鋒的話恐怕絕不可能這樣三招兩式的便解決你。”他言下之意好似雖然不是幾下子解決對方,可是勝利一定會是他八神庵。
阪崎琢磨有心反駁幾句,可實在是無力極了,被獅子王和天童凱一左一右的扶持到龍虎隊的陣容之中,阪崎獠滿是鬥志的走上來,作爲龍虎隊壓軸的後衛,他肩負着極限流最大的希望。\
八神庵探手間一簇紫焰在他手中綻放,他連眉眼也沒有擡起來,仍是冷傲無比的道:“希望你能夠帶來比你父親更多的驚喜!”揮手便是一記百八式?暗勾手!紫焰貼着賽檯筆直朝阪崎獠的下盤射去……
“大叔!你的背上……流了好多血啊!”庫拉被我扯到身後道,零號的斬風燕破?判鏡鋒利無匹,而且快速絕倫,若不是我氣息深厚,很可能要被他一切兩半了。
我感到身後一股熱流涌出,即使以我強壯的體魄也不免有一些虛弱的感覺,我深吸一口氣,極力催發真?神族不死身開始修復受創的軀體,同時一把撕下幾乎被斬風燕破?判鏡的勁氣撕成碎片的雜兵套服,當我**着上身面對零號時,我也被他突然年輕二十餘年的相貌所驚詫,零號所表現出來的精力,絕不是我當初所見到的那樣,這種狀態絕對是零號一生中最巔峰時刻的表現。\
“出了什麼事情了?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我言之鑿鑿的道,一方面的確是想多瞭解一下對手的訊息,另一方面我也需要一定的時間來緩衝身體,在這封閉的環境中,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壓抑,這個地方我僅僅來過一次而已,那時候還是伊格尼斯正在進行第二階段的生化技術改造,爲了避免他認出我來,我幾乎沒敢正眼看這個房間,然而這個時候,我才發覺這裡的確富麗堂皇,天花板上滿是意大利文藝復興時期的浮雕,好似在描述希臘古神話時期的衆神,我不知道伊格尼斯是不是用這個來暗喻自己是宙斯轉世,中央吊頂的歐式旋轉水晶燈在發出燦燦燭光,腳下是厚實的紅地毯,牆壁上也都是各個國家最著名的戰國時代的壁畫,一眼望去,就是一股濃郁的血腥殺氣。
零號明顯被我的話問的愣住了,但是他迅速反應過來呵斥我道:“你是哪裡來的傢伙?居然膽敢阻撓我的行動?我這就代表伊格尼斯神將你化作塵埃!”他緩步向前邁進,沉重的戰甲在他每邁動一次腳步時就發出“吭哧”、“吭哧”的巨響。\
我皺起眉頭仔細打量起來,零號沒理由會不認識我啊!有句話叫做,“最瞭解你的人永遠是你的敵人”,我與零號反反覆覆交手過數次,無論是正面戰場上,還是在暗中對戰略進行佈局,對於零號的戰略思想,我是深表欽佩的,如果他生在亂戰時代,說不定真的會成爲一名結束戰爭的大英雄,只是可惜他生在了和平年代,他的才能帶給世界人民的只有恐慌。
莫非零號也注射了洗腦針劑?即使如此也可能有返老還童的功效吧?看着面前既陌生又熟悉的零號,我突然想起多年前在第一次在米絲蒂的後花園偷聽到零號與米絲蒂的談話,那個時候零號好似提起過要幫助卷島唯我進行一項實驗,然後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中,好似人間蒸發了一般,否則九八屆拳皇大賽也絕輪不到怒加這樣的外圍人物主持,眼前的這個零號,會否就與那場實驗有關呢?
在這個時候,我忽然腦際靈光一閃,我突然想到卷島唯我的“複製草薙京計劃”,這個計劃之所以失敗,就是因爲作爲樣本採集的草薙京無法提供充足的血脈基因,使得除了草薙京零號這個最初製造的複製體之外,其餘的草薙京複製體都成了殘次品,基本上沒有什麼戰鬥力,可是零號卻不一樣,掌握了人體複製技術的NESTS組織,怎麼可能放着零號這樣強大的戰鬥人員不去複製呢?而且零號有一個草薙京永遠無法代替出色之處,那就是他不僅僅在格鬥術上修爲鼎盛,在軍事作業的規劃上更是無人可比的智者,NEST組織的大半壁江山可都是他親手打下來的。\
尤其令人生疑的便是零號信念上的轉變,零號信仰的是一代尼斯特斯創立的NESTS,它代表着和平與共建,作爲尼斯特斯最忠實的跟隨者,他絕不可能信仰伊格尼斯這樣的屠夫,而現在口口聲聲稱呼伊格尼斯爲“神”的零號,很可能就是經過意識修改的複製體,當這個假設出來之後,那麼一切看起來也都理所當然了,爲什麼伊格尼斯會將深海堡壘的老巢讓給那個讓他十分忌憚,千方百計要打擊的零號!爲什麼零號會將向來疼愛的佛可茜傷成這個樣子!爲什麼零號連自己也成爲犧牲品也在所不惜!這一切不過就是因爲他只是一種消耗品罷了,所謂的複製體就是隻要有材料,隨時都能夠製作的一種戰鬥工具啊!
“零號?哼……你也配稱這個名字嗎?他可是我最尊敬的對手啊!令人敬仰的希頓上校甚至都拿他沒有任何辦法,在聯盟軍的大力制約下,NESTS仍然是在零號的組織下,進行有預謀的顛覆活動,坦白說,如果沒有零號,你們的NESTS組織不過就是一盤散沙罷了!他的信仰、實力、人格都是值得我欽佩的,唯一令我唾棄的,就是他的愚忠罷了……然而你將這份愚忠甚至發揮到了極致!零號無論如何墮落,他仍然都會保留自己的尊嚴,不論到了什麼時候,他都是頂天立地、可歌可泣的一代梟雄!可你這個怪物,卻連自我都失去了,你現在不過就是伊格尼斯身上一條附屬的毛髮罷了,他隨時可以拔下來丟棄,可你離了伊格尼斯卻連毛都不是了!所以……”我說到這裡頓了一頓,凝起無比強勢的氣息,探手一指零號複製體繼續道:“所以就讓我來爲最尊敬的對手抹去最骯髒的污點吧!你的存在簡直就是對零號的侮辱!”
零號複製體被我一通喝罵驚得睚眥欲裂,他通紅着雙眼道:“你胡說什麼?我明明就是伊格尼斯神座下的‘戰神’零號!哪有什麼複製體之說?想挑撥我的心緒,激怒我嗎?告訴你,小子!你成功了,可是這卻不是你該得意的事情,接下來你會爲挑釁我而付出死亡的代價!”他的速度陡然間加快,在那一瞬間好似超脫了視覺限制,我只覺得眼前一團花影閃過,零號複製體就站到了我面前。\\
我自肘身高還算可以,一般的籃球運動員都只能仰視我,也就是曾經運動員隊中的洛奇?古洛巴才讓我在個頭上有點自卑,可是此刻當我與零號複製體幾乎貼着身子站立時,我居然只到了零號複製體的胸口,他就好似成年人在欺負青春期的毛孩子一般,零號複製體在這極近的距離陡然發動斬風燕破?鳳牙,只見他揮動戰甲的外袍,那邊緣部分均是鋒利的刀齒,輕輕碰到一下也會被利刃的尖銳所傷,何況零號複製體的招數中帶有的勁力簡直如同驚濤駭浪一般!
“躲開!”我驚呼一聲道,迅速張開手將庫拉撥向另一邊,同時身體迅速後仰,銳利的勁風幾乎貼着我的面頰刮過去,額發甚至因爲沒能及時躲開而被齊整的割斷,若不是因爲要照顧庫拉,我也不會躲避的如此狼狽,固然零號比起我上次交手要強過數倍,而且如今的我身上還帶着兩三分傷勢,可論到緊急迴避,作爲鎮元齋一脈相傳的弟子絕不可能差,我幾乎拗斷了腰才避過了零號複製體的輕巧的一記招數,而且身後原本開始癒合的傷口再次崩裂開來,鮮血止不住的流淌下來。\
我就勢抱住庫拉側滾開去,庫拉卻一副毫不知危險的天真模樣道:“好好玩、好好玩!大叔,我還要玩!”
“帶着candy一邊躲開去吧……”我囑咐她道,迅速掃了一眼中央控制室,先前被我一腳踹開的黑獅也不知躲哪兒去了,空曠的房間中居然見不到蹤影,我指着一個偏僻的角落道:“上那兒待會兒,等大叔解決完了一切,再和你滾來滾去吧!”
橘發庫拉就是好打發,乖巧的點點頭,手中那根好似永遠吃不完的棒棒糖又放在嘴裡舔起來,牽着candy的手好似街頭漫步一樣有說有笑的往角落中避過去。
身後勁風再起,我不用回頭也能從風聲中聽出對方的招數,這正是一式斬風燕破?殺魔,零號複製體將他的戰甲張開至最大的程度向我筆直射過來,鋒利的鋸齒好似滾輪一把要從我身上碾過去,我甚至連轉身的時間也沒有,只得一個前撲再次避過這一記殺招,可我畢竟爲了庫拉而分神,零號複製體這全力出手的一招竟沒能完全避過去,在右臂上留下了一道細長的口子。
“你這個傢伙只懂得躲避嗎?你最好能夠避的更精彩一些,這樣我纔會有更濃厚的興趣將你殺死!”零號臉上滿是得意的笑容道,似乎看到對手在自己的強勁實力下東躲西逃,他有種貓玩老鼠一樣的快感,只是在這面對面的對決中,誰是貓、誰是老鼠還尚未得知呢!
我捂住右臂的傷口緩緩站起,血液的大量流失讓我頭腦有些暈眩,我知道這是大腦缺少血氧供給的現象,尋常人恐怕現在就要躺在急救室輸氧搶救了,可我還不得不與零號複製體這樣的怪物戰鬥,身爲那個高度的人,往往就要承擔等高的責任啊!
零號複製體再次運動起來,他這次並非是邁動腳步,而是環手在胸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忽然間身影就模糊起來,在那一刻我切實感受到了他的速度已經超越了人類肉眼的極限,用眼睛去捕捉光線,已經很難掌握到他的存在了,即使無法達到殘像的程度,卻已經是身法中一種極高明的運用了,絲毫不會比龍的極致輕身術差到哪兒去。
零號複製體出現的地方在我身後,他抖手打出一團氣圈,那一層一層向外擴撒的氣勁直朝我後心受傷處衝擊過來,我只來得及用意識將肌肉緊緊繃起,甚至來不及運氣凝起防禦就整個人被撞飛出去,人在半空中,那鮮血就好似噴泉一樣從口中噴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