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趙黎雅笑盈盈道:“老太太不想見我們嗎?怎麼這麼不待見呀!”
周老太太氣結,繃着臉輕哼,“這可不敢。”
待見不待見的,他們還不是闖進來了?
周老太太不悅的瞅了二人一眼,架子依舊拿得高高的,輕哼道:“你們倒是有心了,我看也不會沒事兒特意過來請安吧?”
周韓盛微微一笑:“自然是請安,當然了,也有點事兒想要和老太太商量。”
他目光輕掃,落在兩位嬸子身上:“我們有點兒事順便想要跟老太太單獨商量,二嬸、三嬸如果沒有別的事了的話,還請先行離去吧。”
周韓盛這話說的很不客氣——他本來也並不想跟她們客氣。她們配嗎?殺人的劊子手而已!如今外邊的事兒大局已定,自己家裡的妖魔鬼怪不掃蕩清除,他們住着如何安心?
週二夫人、週三夫人聽了這話心裡自然是不高興的,尤其週二夫人,氣得臉上都有點兒微微發白了。
然而時至今日,她們卻並不敢和周韓盛槓上。
“既然如此,我們便先告辭了.”
非但不敢槓上,甚至都不敢留,巴不得離他們遠遠的。
這二人很有些狼狽的灰溜溜離開後,趙黎雅又將屋子裡伺候的其他下人們都屏退了。
周老太太很是惱火,覺得他們越俎代庖了。她很想出聲阻止以表權威,然而想想這二人的做派,壓根兒不可能給自己這個面子。別到時候反倒弄得自己下不來臺難堪,便強忍着作罷。
待人都退下,周老太太臉上終於再也掛不住,冷笑道:“你們倒是好大的威風!”
趙黎雅輕笑:“老太太說笑了,我們再如何,也不敢謀害人命啊!終究是不能比。”
周老太太呼吸一促,瞪着趙黎雅:“你什麼意思!”
周韓盛:“老太太心裡邊不清楚嗎?”
周老太太冷笑:“這話稀奇,你們說這莫名其妙的話,我清楚什麼?”
“老太太嘴裡怎麼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們彼此心知肚明。”
“你——”
“米家大少爺是誰殺的?還有,顏氏給你那無色無味的毒藥,好用嗎?”
周老太太心頭劇震,色厲內荏喝斥:“世子爺好大的威風!在我老婆子面前這說的都是什麼話!”
周韓盛冷冷道:“我沒有功夫跟你們開玩笑,北苑的事,我早就稟明瞭皇上了,我怎麼想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怎麼想。若說那日沒鬼,二嬸、三嬸故意讓曲夫人叫我家雅兒去梨花閣,她二人又故意引着一羣夫人們過去,這是想幹什麼?之後,二叔、三叔也企圖闖入梨花閣,呵,這可真是奇了,北苑中亭臺樓閣無數,怎麼咱們家的二叔三叔、二嬸三嬸偏偏就對梨花閣一樣的這麼感興趣呢?別跟我說證據,此事咱們心裡都清楚!再說了證據這種事,真要查起來,一個個全拿了,把他們身邊所有伺候的人全拿了,徹查那幾日行蹤、分開審訊拷打,老太太,您真的覺得,我審不出來證據嗎?”
周老太太心中慌亂恐懼,咬着牙顫聲道:“你、什麼意思.你是想要、想要屈打成招嗎!”
周韓盛輕嗤:“你們可以死皮賴臉不認賬,我正常審訊就叫做屈打成招?呵,老太太,你以爲刑部是什麼地方?大理寺是什麼地方?你說是屈打成招就是屈打成招?世人只會說你們是罪有應得!”
“你——”
“還有雅兒的事,”周韓盛眸中盛滿恨意,“你竟敢對她下毒!”
“根本是一派胡言!我若是對她下毒,她怎麼可能還好好的站在這兒?周韓盛,你忤逆長輩,污衊長輩,在長輩面前大放厥詞、毫無規矩禮數,便不怕遭報應嗎!”
周老太太幾乎是咆哮着氣急敗壞吼道。
她沒有想到這一樁樁一件件他們都知道!想到顏氏母子的下場,她怕了,真的感到害怕了。
趙黎雅微微一笑:“老太太不用緊張,是不是的,咱們彼此心裡邊不是都很清楚嗎?老太太,到了這會兒了,嘴硬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老太太見我還活着,是不是覺得顏氏給您的藥不管用啊?這倒也不是,其實,那日的茶水我根本沒沾脣,全倒入袖中帕子上了。後來又將那帕子拿去給太醫檢驗,誰知那太醫正好見多識廣、經驗豐富,竟查出了那是無相水,無色無味,飲下之後也毫無察覺,三日之後便會突然死去,便是最最經驗豐富的大夫也查驗不出來原因。老太太該不會連這些都不知道吧?”
周老太太:“.”
驚怒之餘說來慚愧,她知道的還真的沒有趙黎雅這麼清楚。
“什麼無相水?我從未聽說過!你們、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周韓盛輕嗤,沾了茶水的手帕是從她這兒拿出去的,她還敢裝模作樣,果然嘴硬得令人髮指!
這種嘴硬,有什麼意義呢?
真相他們都已經知曉了,今日來,也不是跟她講證據的。
周韓盛便笑道:“老太太這句話倒算是問對了,分家。請老太太帶着二房、三房回祖籍去吧,以後都不要再回京城。這也是我爹我孃的意思。”
“什麼!這不可能!”周老太太氣得差點沒暈過去,顫聲道:“欺人太甚!你們欺人太甚!你爹你娘呢?叫他們來!叫他們來說!他們倒是會裝縮頭烏龜不敢出面,倒叫你們胡鬧!叫他們來!”
她本來以爲是要分家,心裡還想着分家便分家吧,既然他們乾的所有事兒大房都知道了,這家不分也不行了。說句不好聽的,即便他們強行還在這兒住着,誰知道哪天會不會一個個的全都被大房給害了啊。
他們做了初一,多少總會有些心虛的、總擔心別人會做十五報復回來的。
何況趙黎雅、周韓盛、包括理國公,可都不是什麼既往不咎的善茬兒
沒想到,他們不但要分家,還要把他們趕出京城!
這就不能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