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浩天喊了一句之後,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向四周衆人大聲喊道:“大家都一起喊,柳擎宇,這邊是冰窟窿!”
隨着蘇浩天的這聲提醒,衆人異口同聲的喊道:“柳擎宇,這邊是冰窟窿。柳擎宇,這邊是冰窟窿。”
人多力量大,衆人的聲音匯合在一起,哪怕是凜冽的咆哮的北風也無法完全湮滅衆人的聲音。
而此刻,正在冰面底下頭腦已經有些迷糊身體越來越感覺到乏力的柳擎宇突然聽到了一聲聲的吶喊和震動,迷迷糊糊之中,柳擎宇的身體有些機械的順着聲音的來源游去,過了幾秒鐘,柳擎宇突然感覺到頭頂一鬆,他的頭部終於露出了水面,呼吸到了久違的空氣,這個時候,柳擎宇幾乎是下意識的把自己的一隻手伸了出去,然後整個人便失去了意識。
而恰在此時,曹淑慧幾乎第一時間就發現了柳擎宇,同時拉住了柳擎宇已經凍得有些發僵的手臂,防止柳擎宇的身體繼續向河裡沉下去,這時,李闖也站在旁邊,他一邊讓其他人不要過來,一邊配合着曹淑慧一起,把柳擎宇從河水裡拖了出來。
很快的,旁邊已經有人上了房車內,拿出了棉被過來,柳擎宇剛剛被拖出來之後,衆人先幫助柳擎宇擦拭乾淨身上的河水,然後便把他裹在棉被裡,帶上了房車內。
雖然柳擎宇的身體非常強壯,但是在河水下面幾乎無氧的環境下呆了這麼長時間,還是出現了一些問題,雖然呆在房車內,開着空調,但柳擎宇的身體依然在不停的瑟瑟發抖。
但他的額頭卻是高燒起來,嘴裡喃喃自語的呼喊着:“浩天,浩天,你在哪裡,爸爸在這裡,到爸爸這裡來,爸爸保護你,爸爸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聽到柳擎宇那充滿了悲慼的吶喊聲,旁觀的衆人全都感覺到心中多了幾絲悲傷,衆人被柳擎宇那深深的父愛給感動了。柳擎宇官位再高,他也是一個普通的父親。
就在這個時候,蘇書記的手機突然響了。
蘇書記拿出手機一看,是一條彩信,上面有柳浩天的照片,還有幾段字:“柳擎宇,你不要擔心柳浩天的安全,他現在的情況非常好,我對柳浩天沒有任何惡意,我之所以把他帶走是因爲根據我的推算,柳浩天如果繼續跟在你們的身邊,後面也許還會遇到更多比這次丟失還要殘酷的事情,那樣的話,不管是對你也好,對柳浩天也好,都不是好事。
柳浩天是一個天縱之才,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但這小子將來的桃花運實在是太強大了,所以,我會把他帶到寺院之中好好的點化一下,同時,我還會教給他一些防身健體的知識讓他可以自保。因爲有些功夫尤其是童子功從他這個年紀來練習是最好的,這是可以讓他收益一輩子的。
至於說柳浩天的教育問題你不用擔心,老衲出家之前曾經是清華的研究生和麻省理工學院的博士後,教育柳浩天綽綽有餘。至於說我們的下落,你也不必發動資源去尋找了,因爲你是找不到的。因爲我會帶着他行走天下,讓他見識一下天下老百姓的喜怒哀樂,讓他見識一下整個華夏的地大物博。讓他見識一下整個華夏那些越來越渾濁和被污染的河水和土地,讓他見識一下貧困地區老百姓們的苦難生活。這對柳浩天來說既是一場開闊眼界之旅,也是一場修行,會讓他從小就對我們這個國家有深刻的瞭解。爲他將來報效祖國打好基礎。
當然了,如果你真的下定決心去尋找,也許能夠找到,但即便是找到了,如果你真的把柳浩天帶走的話,只能會給你們雙方都帶來麻煩。
還有,柳浩天我自然不會無限期的帶走,三年,只需要三年的時間,我想要爲柳浩天打下堅實的基礎,在他正式上小學之前把他送回到你們的身邊。這算是咱們的三年之約吧。記住,三年後的今天,柳浩天會正式迴歸到你們的身邊。到時候老衲會還給你們一個嶄新的柳浩天。”
蘇書記把手機遞給了曹淑慧,曹淑慧看完之後,心中突然變得空空落落的,從這條彩信上面對方所說的話來看,對方對柳浩天沒有任何惡意,而且還是他救了柳浩天,他把自己兒子柳浩天帶走是爲了教育他,是爲了他和柳擎宇排解危機。
曹淑慧可以確定這位自稱老衲的人也許說話有些雲裡霧裡,但是有一點他卻不得不承認,如果這位自稱老衲的人真的如同他所說的那樣,把柳擎宇帶走三年,帶着柳擎宇走遍大江南北,看遍人間疾苦的話,也許這種幼年時的經歷會深深的烙印在柳浩天的靈魂深處,不管柳浩天將來是從政還是做其他任何事業,都是大有裨益的。
只不過,曹淑慧內心真的捨不得。要知道,自從柳浩天生下來之後,他就從來沒有離開過自己的身邊,直到柳浩天丟失。現在卻沒有想到,這剛剛有了浩天的下落了,但卻又要分別三年,這種遭遇,對曹淑慧來說是一種痛苦的折磨,但是現在,她卻偏偏沒有任何辦法。
就在這個時候,蘇書記的手機又想了。
又是對方發來的一條短信:“柳擎宇,你放心,隔斷時間我就會給你發幾條關於柳浩天情況的照片,讓你和你的老婆可以實時瞭解到浩天的動態。麻煩你把你的電子郵箱告訴我。”
曹淑慧忍痛將柳擎宇的電子郵箱告訴了對方,最終還是回了一句:“希望你不要把我的兒子給帶壞了。”
對方沒有迴音。
曹淑慧有些不放心,用蘇書記的手機再次撥打回去,卻發現對方已經關機了。
曹淑慧還給蘇書記手機,情緒顯得十分低落。尤其是當他看到躺在房車內的柳擎宇的時候,心中更是充滿了擔心。
此刻,整個車隊在風雪交加的夜晚向着梁州市市區行去,柳擎宇直接被房車送到了醫院急救室內,通過醫生們一番治療之後,柳擎宇的高燒很快就退了下去,他的臉色也漸漸恢復了正常,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曹淑慧就默默的守在柳擎宇的牀邊,一眨不眨的盯着柳擎宇,不時的用手摸一摸柳擎宇的額頭看柳擎宇是不是高燒了。雖然旁邊就有可供休息的牀,但曹淑慧沒有躺在牀上,只是坐在柳擎宇的牀邊,默默的守住着他。因爲她擔心老公萬一晚上要是再次發起高燒來,如果不及時發現的話,是很危險的。
曹淑慧是一個很執着的女人,也正是因爲她的這種執着贏得了柳擎宇對她徹底傾心。此刻,曹淑慧也正是在用這種執着,默默的關心着柳擎宇。
一整夜過去了,到了凌晨五點多的時候,曹淑慧終於因爲連夜的趕路再加上身心俱疲,整個人再也支撐不住,緩緩的伏在柳擎宇的牀邊睡着了。
柳擎宇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老婆曹淑慧坐在椅子上,趴在自己牀頭睡着了。
從曹淑慧的狀態柳擎宇就可以判斷出來,曹淑慧肯定是一夜沒有睡。
柳擎宇回想起昨天晚上的情形,基本上全都想起來了,他知道,自己最終還是沒有從河水裡找到自己的兒子,他的心情一下子就焦急起來。
不過此刻,他沒有忍心去打擾老婆曹淑慧休息,因爲他知道,老婆肯定累壞了。
這時,房門一開,兩名護士推着小車從外面走了進來,大聲喊道:“病人測量體溫了。”
小護士的話一下子把曹淑慧從夢中驚醒,擡起頭來,看到柳擎宇已經醒了,頓時大喜,摸了摸柳擎宇的額頭說道:“擎宇,你感覺怎麼樣?”
柳擎宇笑着說道:“我沒事了。”
護士把體溫計遞了過來,柳擎宇放進腋窩下夾住,等了一會兒拿出來,護士看了看說道:“好了體溫沒什麼問題了,再是兩瓶液住院觀察一下就沒事了。”
說完,護士熟練的給柳擎宇扎針輸液,處理完便離開了。
柳擎宇這纔看向曹淑慧說道:“淑慧,浩天怎麼樣了?”
曹淑慧臉色有些難看的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跟柳擎宇說了一遍。
柳擎宇不由得眉頭一皺,說道:“淑慧,你記不記得中秋夜之前的那天晚上咱們帶着浩天去隆興寺遊玩的時候,浩天曾經撞上的那名頭髮鬍子眉毛全都花白的老僧嗎?”
曹淑慧微微回想了一下,點點頭說道:“我想起了。我記得,那名老僧還說浩天雖然大富大貴之相但一生命運多舛,什麼事情都不會很順利。”
柳擎宇點點頭說道:“沒錯,我記得當時老僧還留下了幾句偈語:自幼聰慧智無雙,敢把童便當酒康,一生坎坷多磨難,中秋月夜好堤防!”
曹淑慧突然說道:“中秋月夜好堤防!難道這位老僧那個時候就預料到柳浩天會在那天晚上丟失不成?難道他是神算子不成?”
柳擎宇笑着搖搖頭:“那應該不至於,不過有些得道高僧確實在有些方面的感覺有超出常人之處,而且他甚至預言說浩天命運多舛,現在,我懷疑這次把浩天帶走的那名自稱老衲的人是不是和那位老僧有關呢?”
“要不我們回燕京市去找那個老僧問個清楚?”曹淑慧有些焦急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