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程天宏打完電話之後,柳擎宇躺在牀上,心中再次盤算起來。
此時此刻,正是他東江市之行最爲重要的關鍵時刻,也是東江市之行戰鬥真正打響的時刻,這第一仗能否取得勝利十分關鍵,所以,他雖然並沒有處理政務,但是大腦卻是非常繁忙的。
腦海中,柳擎宇一遍遍的梳理着這一次的佈局是否存在着一些破綻,應該如何去彌補,如果在某個環節發生了意外,應該如何應對。
在沉思中,柳擎宇呼呼的睡去,累得連晚飯都沒有吃。
不過第二天早晨5點鐘,柳擎宇卻早早的起牀了,洗漱過後,到酒店外面的小攤上叫了一碗豆腐腦外加兩根油條,吃完之後,直接打了一輛出租車趕往東江公園。
出租車司機是一個皮膚黝黑、沉默寡言的男人,柳擎宇上車之後,他只是看了柳擎宇一眼,並沒有說話,只是等柳擎宇說出了要去東陽山之後,這才油門一踩,直奔東陽山而去。
一路疾行,柳擎宇趕到東陽山公園門口的時候,已經是6點左右了。
柳擎宇下了汽車,直奔公園內的東陽山山頂走去。
就在柳擎宇下車之後不久,東陽山公園內一個正在散步的男人便用藍牙耳機低聲呼叫道:“黑貓注意,黑貓注意,柳擎宇已經進入公園開始上山了。”
“黑貓收拾,黑貓收到,今天一定要讓柳擎宇站着進來,躺着回去。”另外一邊,一個男人用衝滿了殺氣的聲音說道。
就在說話男人的旁邊,和四周,20多個彪形大漢已經暗中潛伏在東陽山山頂附近和上山的必由之路上。
就在柳擎宇上山之後不久,程天宏也乘坐着一輛寶馬來到了公園門口,在8名彪悍保鏢的護衛下,向着東陽山山頂進發。
公園門口處,柳擎宇下車之後,出租車並沒有離開,而是打着空車燈和雙閃默默的等待着。
等到柳擎宇已經走得很遠很遠了,出租車司機這纔拿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之後低聲說道:“狂風,我是黑雲,柳擎宇今天早晨5點多一點就出了賓館,打車來到東陽山公園,看樣子似乎是要爬東陽山,剛纔我用遠紅外望遠鏡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東陽山山頂上似乎埋伏着不少人,我估計有人要設計柳擎宇,我們要不要趁火打劫呢。”
狂風略微沉吟了一下,隨即搖搖頭說道:“不用,你仔細盯着就行,我估計柳擎宇這個人絕對屬於那種不打無把握之仗的人,萬一我們趁火打劫不成反而會打草蛇驚,這對我們執行後續刺殺的任務十分不利,你就守在原地等着結果就可以,我估計如果柳擎宇和那撥人之間的較量如果贏了,那麼他肯定會趕在7點之前到公園門口,然後打車趕往市紀委繼續去上班,因爲通過這些天的觀察我們已經發現,他上班從來沒有遲到過,所以今天恐怕也不會例外。
當然了,如果柳擎宇要是輸了,那就更好辦了,如果他死了,我們撿個現成的便宜,直接拍照片取樣本回去交差,如果他要是逃了出來,你可以趁機直接幹掉他。”
黑雲點點頭:“我明白了。”
說完,黑雲收起手機,關閉空車燈,開始閉目養神。
這一次,狂風爲了整個團隊能夠提高刺殺柳擎宇的機率,可謂處心積慮,他們每個人都有着十分緊密的分工,黑雲負責每天凌晨4點到上午8點、晚上6點到晚上9點這兩段時間,分別對柳擎宇在新源大酒店、東江市紀委的出行規律進行觀察,掌握儘可能多的信息。
而陽光則是負責在早晨7點到8點、晚上6點到9點這段時間,在新源大酒店的早餐廳、晚餐廳等不同地點進行蹲守,掌握和了解柳擎宇的生活習慣。
而雷霆和狂風負責機動刺殺任務,平時白天坐在市紀委對面的賓館內通過架設在房間內的一臺高倍望遠鏡對柳擎宇的辦公室進行秘密偵查,當然,他們爲了防止因爲過多偵查引起柳擎宇的警覺,還專門在樓下的咖啡廳內專門訂製了一個靠近市紀委方向的臨牀座位,一邊喝着咖啡聊着天,一邊監控着柳擎宇。
…………
早晨7點整,柳擎宇十分悠閒的走出公園,便看到了假裝躺在車內打着鼾聲的黑雲。
柳擎宇邁步走到車門旁,輕輕敲了敲車窗。
黑雲打了個哈欠“醒了過來“,搖下車窗,柳擎宇問道:“師傅,還出車嗎。”
黑雲點點頭,把空車燈打起,發動了汽車。
柳擎宇拉開車門上車,笑着說道:“師傅,去市紀委門口。”
黑雲點點頭,腳下油門一踩,汽車便駛離了東陽山公園,融入到了漸漸增多的車流中。
7點50分,柳擎宇準時來到自己的辦公室內。
他剛剛坐下之後不久,葉建羣的電話便打了過來:“柳書記,天路交通建設有限公司的幕後老闆範天華、他的妻子肖藝紅以及這家公司的幾名核心高管、公司財務賬冊我們都已經全部掌控住了,不過這些人嘴很嚴,從他們被抓到現在我們已經整整的審問了5個來小時了,他們一句話都不肯多說。”
柳擎宇輕輕點點頭:“他們到案之後的反應如何。”
葉建羣略微回憶了一下說道:“他們剛被我們抓住的時候先是一驚,不過很快就穩住了陣腳,和我們侃侃而談,東拉西扯的,但是一旦我們問及他們公司與天宏建工之間的關係的時候,他們就矢口否認,頂多承認認識天宏建工公司的人而已。”
柳擎宇聽完之後,讓葉建羣把他們聞訊時候的視頻監控錄像給自己發了過來。
柳擎宇仔細研究完監控視頻之後,沉聲說道:“從範天華、肖藝紅這些人的表情來看,他們絕對是在撒謊,他們之所以敢這麼做我估計肯定是他們認爲我們短時間內肯定無法查出他們在賬目上所存在的情況,不過你不用擔心,馬上就到上班時間了,我一會給省紀委韓書記打個電話,申請一下從銀行方面調閱一下天路公司與天宏建工之間的賬目往來情況,到時候拿到這些證據之後在和他們談,就簡單多了。”
說道這裡,柳擎宇突然沉聲說道:“葉建羣同志,等打完這個電話之後,你立刻關鍵,另外重新準備一部電話作爲和我聯絡的通訊工具,我估計現在孫玉龍、嚴衛東他們肯定已經得到了你們同時採取行動的信息,估計他們這個時候應該已經醒悟過來了,鄭博方的身份現在估計應該也已經暴露了,所以,他們這個時候肯定會採取一切辦法給你們、給我施加各種壓力,逼迫你們放人。”
葉建羣立刻沉聲說道:“柳書記,請您放心,我這邊沒有您的親自指示,絕不放人。”
柳擎宇點點頭:“好,我們就溝通到這裡,你準備好新的通訊工具之後,立刻給我發條短信,方便我隨時聯絡你。”
葉建羣立刻表示明白。
柳擎宇這邊剛剛掛斷電話,鄭博方的電話便打了進來:“柳書記,到現在爲止我們這邊還沒有撬開陳富標的嘴,而且到現在爲止,我已經接到了嚴衛東三個電話,要求我儘快放人,我估計他已經發覺情況不太對勁了,不過我現在依然還在和他應付着。”
柳擎宇笑着說道:“好,沒問題,只要陳富標沒有被雙規,嚴衛東絕對不可能完全斷定你的真實立場,繼續和他虛應,現在只要等葉建羣那邊拿到了天路公司那幫人的口供和證據,到時候陳富標就無法抵賴了。”
掛斷電話之後,柳擎宇立刻和省紀委書記韓儒超取得了聯繫,在韓儒超的幫助下,直接從省幾大銀行那邊調取到了天路公司和天宏建工之間賬目往來的證據,柳擎宇拿到這些證據之後,立刻和葉建羣取得了聯繫發給他。
葉建羣拿到證據之後,立刻開始對範天華等人展開了重新審訊,由於柳擎宇調取銀行記錄的行動是由韓儒超親自出馬,所以具有極高的保密性,並沒有驚動遼源市方面以及東江方面。
然而,就如同柳擎宇所預料的那樣,陳富標突然被鄭博方給暫時帶走談話,還是引起了孫玉龍的高度警覺,在孫玉龍早晨上班之後得到嚴衛東的彙報之後,他一個電話便打到了柳擎宇的手機上。
“柳擎宇同志,你們東江市紀委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就直接把陳富標同志給帶走了,陳富標的家人已經向我和一些市委常委投訴你們市紀委了,而且他們已經把這件事情反映到了上一級領導那邊,你們東江市紀委到底想要做什麼,趕快放人。”孫玉龍聲音中充滿了憤怒的吼道,話語之中沒有給柳擎宇留下一絲一毫的餘地,完全是在以命令式的方式在說話。
如果是一般人,恐怕早就被孫玉龍的這種氣勢給鎮住了。
然而,柳擎宇聽完之後,卻淡淡的說道:“不好意思,孫書記,暫時我們還不能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