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長宜沒有了和沈芳親熱的興趣,說道:“我記得咱們家的錢都在你哪兒吧?”
“在呀,怎麼了?你用錢嗎?”沈芳不解,問道。
彭長宜不理會她,而是繼續說:“我是少了你吃還是少了你穿的了?”
沈芳似乎琢磨出道道來了,說道:“哪樣都沒少啊?你什麼意思?”
彭長宜果斷地說道:“我的意思你明天把那個包給姓袁的送回去,咱們不要她的東西。”
沈芳一聽就生氣地說道:“彭長宜,你也太霸道了,你跟江帆好就行,我跟袁小姶好怎麼就不成了?”
“這是兩回事。”彭長宜提高了聲音說道。
“這是一回事。”沈芳的聲音比他更高。
“兩回事。”彭長宜堅持着說道。
“一回事。”沈芳也在堅持,並且理直氣壯。
彭長宜一聽,不吭聲了,背過身去,閉上了眼睛,給了她一個後背,就不再理她了。
這麼多年來,每當夫妻倆言語不和的時候,彭長宜都會採取掛免戰牌的方式,但是沈芳知道,他不是積極地停戰,而是消極抵抗,儘管他閉了嘴,他心裡是不服氣說不過自己才閉嘴,不大代表他理虧詞窮。可是沈芳最怕他來這一手,每當這種時候,你說什麼他都不聽你的了,不跟你吵,也不跟你鬧,就跟瞬間成了啞巴一樣,這樣一來,沈芳就摸不着彭長宜的脈了。沈芳不怕吵,吵多歡都不怕,就怕彭長宜當啞巴。此時,她見彭長宜背過身,就趕緊扳過他,吼道:“沒當你理虧詞窮的時候,就來這一套,裝啞巴!”
彭長宜睜開眼,衝她拱起雙手,說道:“對不起,我錯了,我要睡覺。”說着,就又背過身去。
沈芳不服,用力又將他板過來,說道:“不行,說清楚再睡。不說清楚你別想睡!”
彭長宜當然不希望她大吼大叫的了,就順勢轉過身,壓低聲音說道:“我都承認錯誤了,我沒理,不該干涉你交友,還不行嗎?你還要怎麼着,大呼小叫的,吵到孩子!”
沈芳知道他有情緒,不是真心認錯,就說:“吵到就吵到,你今天必須說清楚,不然別想睡覺。”
彭長宜坐了起來,扭頭看着她,仍然低聲說道:“非要說清楚?”
“非要!”沈芳聲音仍然很高。
彭長宜挪揄到:“有理不在聲高,半夜三更的你嚷什麼?就不怕把鬼招來?”
沈芳噗嗤一笑,隨後,一巴掌又落在彭長宜的後背上。
彭
長宜也笑了一下,心平氣和地說道:“小芳,儘管你現在到了電力局,又在辦公室工作,接觸到社會上的一些事,但是你經驗不足,難免被人利用,有的時候被人利用了,你未必覺察得出,聽我的,把東西給她還回去,以後我給你買更好的,或者你看上了更好的,自己買,錢都在你那裡,你不是想怎麼花就怎麼花嗎,我又沒有問過咱家錢的事,這是今天我對你的要求,你答應還,咱們就有的說,你不還,我也不再說什麼,關燈睡覺。”
沈芳一聽,他還是這樣一副腔調,就急了,說道:“彭長宜,你能不能說理一些,我都接了人家的東西,怎麼能再給她還回去?我這麼大一個人,你這不是讓我不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彭長宜聽她這麼說,覺得也有道理,就鄭重其事地說道:“行,不還也行,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以後,一次都不許跟她來往,任何交往都不要有,不跟她吃飯,不跟她逛街,不許接受她任何的禮物。”
沈芳說道:“憑什麼?我就不明白了,你跟江帆是好弟兄,爲什麼我就不能跟袁小姶是好姐妹?你該不會因爲那個小狐狸精而恨袁小姶吧?”
“混話!”彭長宜衝她冷不丁吼了一聲。
沈芳嚇了一跳,急赤白臉地說道:“你想嚇死我呀?討厭!”
“我說你怎麼就不長腦子呀,那個袁小姶是什麼樣的人,她對江帆做了什麼,你難道連聽都沒聽說過嗎?”
“我當然聽說過,那都是讓江帆和那個小狐狸精給逼的!她保衛自己的婚姻,就是行爲過激點怎麼了?還是江帆心裡有鬼!今天說道這兒,我就告訴你,你要是敢這樣欺負我,說不定有一天我比她更厲害!”
彭長宜一見她又把話題引自己身上來了,就沒有接她的話茬,而是說道:“什麼過激點?她那是對江帆的犯罪!”彭長宜氣憤地說道。
“犯罪?如果真是犯罪的話,江帆早就去告她了,恨不得立刻置她於死地呢?正好藉口離婚呢。”
彭長宜感覺他現在跟沈芳簡直就沒法溝通了,拿着不是當理說,他就說道:“你以爲江帆跟她一樣啊?江帆顧忌太多,不跟她一般見識,要是我,早收拾她了。”
“啪!”彭長宜的背上捱了沈芳一巴掌。
彭長宜瞪着她,說道:“幹什麼你?”
“你說我幹什麼,你的意思是要收拾我了?”
彭長宜皺着眉頭,說道:“你看問題正常一點行不行?我是打比方,你聽不懂中國話呀?”
“
我就是聽懂了中國話,才知道你就是說給我聽的。我告訴你,你跟江帆就是一路貨色,踩着老婆的肩膀爬上去了,現在回頭又看老婆不好了,想一腳蹬開了,告訴你們,沒門!”
彭長宜一聽這話就來氣了,說道:“沈芳,你把話說明白一點,誰踩着老婆爬上去了?”
沈芳臉一紅,說道:“是誰誰知道,現在看不上老婆了,早會幹嘛去了?當初是窮小子的時候怎麼不說呀?”
彭長宜一聽,就更來氣了,說道:“你這話是在說江帆還是在說我?”
沈芳白了他一眼,說道:“誰吃心我就是在說誰。”
彭長宜說道:“沈芳,你講講道理行不行,就算當初你媽把我從學校調出來,我爬到了現在,那也不能天天掛在嘴上拿出來說不是,人有臉,樹有皮,我當年是窮小子一個,你下嫁了,可這是你願意的呀,我也沒去你家搶婚不是?再說了,施恩不圖報,那要是你天天拿這個說事的話,我就會懷疑你們當初的動機,你們當初是看上了我的潛力,才願意嫁我的,如果我百屁不是,傻子一個,你還會嫁嗎?你說我們都是仗着老婆的勢力爬上去的,那我還說你們是投資了一座金礦呢,公平交易,誰也別說誰吃虧,這叫周瑜打黃蓋,願打願挨。”
沈芳急了,說道:“有你這麼說話的嗎?我媽把我嫁給你,是她投資了一座金礦,我就是她的投資了?”
彭長宜說:“我打的是比方,你要是這麼理解也對。”
“那你的意思就是說,我們結婚是互相利用了,一點感情都沒有?”沈芳的眼圈就紅了。
“這個問題我沒法回答,這要取決於你是站在哪個角度認識這個問題,你要是非把自己想不值錢了,我也沒辦法。”彭長宜賭氣說道。
“彭長宜,你不是東西!”沈芳說着,就抓起枕頭摔在彭長宜的頭上。
彭長宜火了,嚷道:“你瘋了,還讓人睡不睡覺?”
“我就是瘋了,就不讓你睡!”說着,又抓起枕頭衝彭長宜打了過去。
彭長宜衝她吼道:“有完沒完你?”
“沒完,沒完。”沈芳一連說了好幾句。
彭長宜說道:“就知道你跟什麼人學什麼人,跟精神病在一塊早晚得變瘋咬人!”
“我就跟就跟,袁小姶這個朋友我交定了。”沈芳恨恨地嚷道。
彭長宜掀開被子,就要下牀,沈芳便把他摁下,說道:“你今天如果出了這間屋子,就永遠都不許進這個家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