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炳德正在低頭寫着什麼,見江帆託着一個紙箱進來,就說道:“江市長給我送什麼貴重禮物來了?”
江帆笑了,說道:“西瓜。”
“西瓜?”
“對,是我們那裡種的大棚西瓜,提前成熟了幾個,我帶來給您嚐嚐鮮,剛纔給董市長放下兩個。”
翟炳德看到兩個碧綠溜圓的西瓜,笑了,說道:“現在市場上買多少錢一斤?”
“大概四五塊錢吧。”
“嗯,不錯,你把這事幹好了可謂是一舉兩得。”
“我們今年還準備種反季節桃和雙菌菇。”
“嗯,的確不錯。”翟炳德見江帆坐下,就問道:“來錦安就爲了給我送兩個西瓜?”
“呵呵,當然不是,我是來問問曹南常委的事。”
翟炳德耷拉了一下眼皮,冷着臉說道:“近期就會開會研究,少過問人事方面的事,那不是你該管的。”
江帆原來也那麼認爲,尤其是跟樊文良合作的時候,他總認爲管好自己的事,儘量不攙和人事問題。但是跟鐘鳴義合作以來,他感到有些不同了,樊文良會做事,這個鐘鳴義卻不會做事。
不攙和人事,儘管是明智之舉,有利於合作,但是他也發現了弊病,那就是你不攙和人事的事,就沒有提拔人的權力,不提拔自己的人,身邊就沒有可以爲你效力的人,你就沒有自己的權力和勢力範圍。
原來樊文良在的時候這種情況好些,因爲他會平衡各方面的利益關係,可是這個鐘鳴義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了,儘管他高調掀起學習整頓的熱潮,甚至微服私訪得罪了不少人,但也讓他的身邊聚攏起不少的人。比如師小青、寇京海,儘管寇京海對自己這樣上位不齒,但他的內心還是
對鐘鳴義抱有感恩的心的,範衛東、孫玉龍包括崔慈,也都對鐘鳴義俯首帖耳,唯馬首是瞻。
反觀自己,儘管沒有得罪什麼人,除去彭長宜和眼前幾個人外,他也沒有交下什麼過硬的人,當然,曹南,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除去他之外,自己提的人幾乎沒有,他準備在合適的時候,把林巖放下去,在官場上,沒有自己的權力網的確不行。
聽翟書記這麼說,他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原來還真這麼認爲,甚至也是這麼做的,不過有時候,不提拔個把的人,有些工作也真玩不轉,沒人肯爲你賣命。”
江帆的話很實在,他翟炳德焉能不知道其中的道理?當官爲什麼,還不是手裡的權力嗎?而這個權力最能體現魅力的地方就是人事。他想了想說:“別太張揚就行,我相信鐘鳴義對你看上的人不會太爲難,有些時候,要善於爭取書記的支持。”
翟炳德這話說的很藝術,許多意思只有江帆自己才能意會的出,這就是黨政一把手最微妙也是最妙不可言的地方吧。
最後,江帆才說道:“廣場要奠基了,您去參加嗎?”
“剛纔鐘鳴義也說了這個意思,我現在還不能定,如果我去不了,看看董市長和其他人能否有時間。”他停了停又說道:“這個星光的確有些實力吧?”
“實力不實力,他最起碼有資質,這是他這次勝出的先決條件。”
翟炳德知道他們修改了條件,也知道是減少星光競爭對手才這麼做的。就說道:“一定要加大監管力度,保證工程質量,在這個問題上不能含糊。”
江帆咬着後槽牙說道:“會的。”說這話的時候,他在心裡叫着勁。
頭來的時候,他很想弄清楚,想知道翟書記到底知不知袁
小姶跟尤增全的關係,但是現在他不想知道了,有些事彼此裝裝糊塗也是最明智的選擇,尤其江帆面對的還是掌握着生殺大權的上級領導,很大程度上就不是隻裝裝糊塗這麼簡單的了,不但要把糊塗裝好,還要裝的跟孫子一樣,越入戲越好,越入戲對自己越安全,想想他還想找書記要說法,多麼幼稚?什麼時候耗子跟貓要過說法?什麼時候耗子跟貓討論過生存的權力?
沒過幾天,錦安市委批准了亢州市委關於曹南進市委常委的申請,至此,亢州市委常委增至十三名。
又過了一段時間,蘇凡被官復原職,重新回到白馬鄉任鄉長。他曾經幾次約請江帆,都被江帆以各種理由婉拒了。
這次,江帆以一個蘇凡,換取了董興支持曹南,也使自己和董興的關係得到進一步發展。
在鐘鳴義越來越多的插手政府工作的情況下,江帆也把手伸向了自己原來很少問津的人事領域。亢州,也因此失去了樊江時期的平穩和諧的政治局面。
這天下午,彭長宜給江帆打來電話,問他是否有時間。江帆說現在不行,一會要開一個全市納稅大戶座談會,晚上要宴請這些人。彭長宜知道,這些納稅大戶前五名都是中直單位,後五名纔是地方民營企業。對於市長,這些單位就是市財政的錢袋子,他肯定是不能離開的。
江帆問:“有什麼事長宜?”
彭長宜說道:“等您有時間再說吧,一兩句說不清。”
江帆感到彭長宜直接打電話找他,一般情況下都有事,如果是閒聚的話他就會給林巖打電話,就問道:“離開會還有半小時,有事就說吧。”
沒想到,彭長宜在電話裡嘿嘿的笑,說道:“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受人之託,想跟您坐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