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幽靈的生命消逝在眼前,刺刀默默地走上前,替他整理了一下衣服,道:“你雖然陷害我,但是我一直拿你當我的兄弟,你走好吧,從今天起,你媽就是我媽。”
陸漸紅知道幽靈只有一死,才能洗刷他內心的愧疚,這時張甲發出一聲狼一般的哀嚎,衝出了房間,影子要去追,陸漸紅搖頭道:“讓他去吧,發泄一下也好,不然他會憋死的。”
任克敵站了起來,低聲道:“陸哥,這裡交給我來處理吧。”
陸漸紅看了一眼幽靈,無力地道:“這個案子就不要公開了,幽靈的死我會去解釋。”
任克敵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天已經快要亮了,房子裡已經被收拾過,張甲徹夜未歸,影子和刺刀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小高相對還是比較冷靜的,他提出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幽靈是受誰指使這麼做的,隨着幽靈的自殺,已經沒有了答案。
陸漸紅一根接一根地抽菸,此時用語言難以形容他心情之萬一,但是小高提出來的問題卻又是非常現實的,幽靈和葉詩研都不會做對他不利的事情,幕後的兇手纔是最爲關鍵的。
半晌,陸漸紅才道:“幽靈的母親到底是什麼人?”
小高道:“幽靈一直很自卑,因爲他是私生子,我查過了,他媽媽曾經是某機關的話務員,後來被一名來考察的日本人強*了,後來……”
小高沒有說下去,陸漸紅也不由啞然,私生子,日本人,這兩種情結足以令幽靈非常自卑了。
“他的意思是爲了他媽媽才做出這樣的事來的,這麼說,他是爲了錢了。”陸漸紅深思着道。
小高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想,我們是有機會揪出幕後的人的。”
小高說得不錯,如果是爲了錢,那麼肯定會有人把錢打過來,無論是幽靈的賬戶還是他母親的賬戶,都會有機會,當務之急,是不要泄露出幽靈的死訊。
窗外的雨還在下,陸漸紅一宿未眠,精神很是不振,喬初一把這一期的《前沿》雜誌放在了他的案頭,陸漸紅喝了一口咖啡,他的眼前還在閃現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一切都是那麼的令人意外。
這一期的刊物比起之前的要精彩得多,書德憲親自捉筆,觀點犀利,從民衆的角度指出了反四風活動的重要性,亮點紛呈,同期還刊登了宣傳部的一篇同類型的文章,構思也很是新穎,羅列了不少事實,表示當前形式主義仍然很大程度存在,要想徹底改變這種作風,僅僅依靠批評與自我批評,自己查找問題,那是遠遠不夠的,重要的是加大整治力度,做到從制度根本上去制約,同時要加強監督,並指出人大參政議政便是一個良好的開端。
看到這裡,陸漸紅不由輕輕地笑了一聲,這個華雄還真是信手拈來,在拍自己的馬屁呢吧?不過這確實說到陸漸紅的心裡去了,如果憑藉自律和道德觀就能解決問題,那就不是什麼問題了,中央根本也沒有必要採取如此之大的力度來糾正了。
陸漸紅考慮着,是不是該把自己關於改革方面的一些意見拿出來了,思來想去,覺得還是有些驚世駭俗,不到時機,便又塞回了抽屜。
快到中午的時候,陸漸紅接到了羅斯打來的電話,說她已經到了京城,想來拜訪一下。
陸漸紅不便於再擺出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姿態,在等待的過程中,陸漸紅想着是不是要跟安然聯繫一下,最終還是作罷,只是發了條短信,一切安好,注意身體。
安然的短信很快回復過來,讓他自己也要保重身體。
羅斯來的時候,臉上帶着爽朗清澈的笑容,坐在陸漸紅的對面,碩大的胸膛簡直要奪衣而出,這是東方女性所難以比擬的,陸漸紅親自倒了杯茶過去,不經意間便窺到了那條深深的溝壑,不由一陣眩目。
都說歐美的女人成熟得早,年輕時漂亮,但衰老得也快,這一點在羅斯的身上卻是沒有得到印證,兩人年紀相仿,可是坐在一起,有誰能夠看得出他們的真實年齡?
“美國的生意都談完了?”陸漸紅坐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故作輕鬆地問道。
“陸,能不能不要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來?”羅斯現在的普通話說的是越來越流暢了,一點點外國人的味道都沒有,如果只聽聲音不看人,完全聽不出是外國人說的漢語。
陸漸紅笑了起來:“在你的心裡,我說什麼話都是這個樣子吧?”
羅斯也在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情形。”
陸漸紅笑道:“當然記得,爲了那個項目,我可是求爺爺拜奶奶啊。”
“我纔不是你爺爺奶奶呢。”羅斯笑得很可愛,一點都沒有快五十歲的樣子,道,“其實我不是去談生意,而是去玩了。唉,你又不來陪我。”
陸漸紅無言以對,只得道:“唉,我的時間真的很少,都不屬於自己。”
羅斯居然沒有反駁:“陸,有沒有想過去做回你自己?我的意思是說,放棄眼下的事業重新生活。”
陸漸紅看了一眼窗外淅瀝的雨,笑了笑道:“其實無所謂放棄還是不放棄,人活在世上,總是想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就好像你,或者是我的愛人安然,錢對於你們來說,只不過是一個數字而已,但是仍然執着地經營下去,除了社會責任以外,更多的也是想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實現這個價值的方式是多種多樣的,這是我的選擇,我就要義無反顧地做下去,當然,在很多人的眼裡或許並不這麼認爲,但是,人,總會有自己的選擇,有句話說的好,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如果真的到了不需要我的時候,我會了無牽掛地放下。”
羅斯怔怔地看着有些感慨的陸漸紅,幽幽地道:“這個時候的你,真帥。”
陸漸紅怔了一下,自我解嘲道:“男人嘛,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