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噢噢噢噢噢噢噢噢~~~衝鋒,衝鋒,我們將成爲傳奇,創造閃耀的奇蹟,沒有人能阻止我們啊啊啊啊啊。”
狂暴的吶喊響徹天際,乳白之光形成的聖光領域中,一道血色魂火不屈的燃燒着,奮勇的騎士開始衝刺。
壯碩的黑色公牛,高揚着頭顱,震耳欲聾的咆哮,右手擎着一把巨大的黑色奇形大刀,兵鋒所指,便是意志之所在,狂暴熾燃的鬼火在聖光領域中爆裂。
公牛左蹄猛然一拉,胯下“坐騎”也猛然昂首,雙目通紅,嘴巴中吐出宛如爆炸一般的引擎轟鳴,蔓延的鬼火彙集在“坐騎”的四肢掌心中,化作爆炸性的推進力。
“去你妹的王八蛋……轟轟……我的頭髮不是……轟轟……繮繩啊……轟轟轟。”夾雜在引擎的轟鳴聲中,有一個微妙不協和的異樣雜音。
陷入激昂中的公牛沒有察覺着微不足道的異樣雜音,狂熱高呼着:“衝鋒吧,這一擊連光都會爲我喝彩,集我們衆人友情的熱血之力,沒有人能阻擋我們啊啊啊啊,架~~~。”
下肢雙蹄猛然一踢在“坐騎”的跨腹部,後者頓時如火箭般衝了出去。
扭曲而猙獰的面孔,密佈血絲的雙眸,白色的口沫橫飛,“坐騎”用窮兇極惡的氣勢演繹了什麼叫做蛋疼,什麼叫做男人不可承受之痛。
被血色之焰包裹在內的“騎士”,勢不可擋的在聖光領域中開闢出一條通往勝利的通道。
拉斐爾連連運轉大聖光之力,縱然是以他的冰冷心境,也忍不住被眼前這另類到極致的騎乘關係感到嘴角一陣抽搐。
你不是古代霸王項羽轉世嗎?那頭牛不是你的前世的忠心坐騎烏騅馬轉世嗎?爲什麼現在是變成你項羽是坐騎,而烏騅怎麼騎在上面揮舞着武器衝鋒了啊。
一頭牛騎着人再衝鋒,怎麼看都覺得怪異無比。
創世紀第一章發揮到極限,無窮聖光斬擊自四面八方而來,連綿的爆炸響徹天際,但那麼帶着血色之焰的身影卻依舊衝鋒着,漆黑的大刀上雷光閃爍,蔓延翻卷,化作一個碩大紫色雷球,一路上爆開一切聖光斬擊。
眼見創世紀第一章已經阻攔不了敵人,拉斐爾正準備將功力提升,推出創世紀第二章分天地,正在催谷聖光的時候,體內氣息卻陡然一陣絮亂,隱隱有股空虛之感,甚至連正在運作中的創世紀第一章都有些不穩。
拉斐爾心頭大駭,正值此刻公牛窺見破綻,將紫雷七擊中的怒雷撕天地發揮到極限,強猛雷勁震動起來,化作澎湃爆炸,終於撕裂破開聖光凝聚的創世紀領域。
猛然一拉夏文華的頭髮,後者吃痛跳了起來,公牛舌綻春雷,手中大刀夾雜着無窮雷勁轟向了拉斐爾。
關鍵時刻,拉斐爾只來得及鼓起護身功力硬抗,勉強側個身子,卻是結結實實的吃了大半招怒雷撕天地。
血灑長空,點點猩紅卻夾雜着銀白星星光點,這是屬於天使的血。
“噢噢噢噢噢~~~~敵人的鮮血是我的榮耀,敵人的哀鳴是最動聽的樂曲,衝鋒,衝鋒,砍死這個撲街仔。”公牛高舉着大刀,狂熱的咆哮着,在這一刻陳浩南,山雞哥一起附身,隱隱間,魁梧廚師老王的身影在奇形大刀上若隱若現,同樣的咆哮狂笑。
“以廚師之魂的名義起誓,我將創造此生最好最棒的人肉叉燒包啊啊啊啊啊啊啊。”
漆黑的大刀妖嬈舞動,帶起陣陣爆裂的風壓,宛如剁排骨一般剁下,瞬息之間便砍下了十七刀,刀刀狠辣,刀刀入骨。
前三刀,拉斐爾尚有抵擋的餘力,中四刀,便已經破開了他所有的防禦,最後十刀,讓拉斐爾感受到了濃濃死亡的氣息。
看到這裡,莫煌輕輕一嘆,論實力,拉斐爾的實力絕對在夏文華之上,哪怕算上公牛老司機廚師三人相助也一樣,如果穩打穩紮,拉斐爾的勝利將會是板上釘釘的,但他偏偏想要速戰速決,動用了自創的猛招,而這大絕招又偏偏是剛開發沒多久的戰技,想推動第二招,卻於變招間的能量轉換連接出了問題,反而拖累自身,被公牛抓住機會打了一波,直到眼下勝負逆轉。
既已分出勝負,就無謂做殺戮了,莫煌心念一動間,冥神哈迪斯坐着的觀看臺中瀰漫出一陣黑氣,一道黑光射入賽場,化作一道黑色光幕分開了兩人。
“勝負已分,到此爲止吧,這一戰是天庭勝了。”
哈迪斯一言出,便震盪着天地大勢,引起冥府真正共鳴,聲勢好不駭人,作爲大光明神入主冥府化身冥神的分身,有地府之力加持和支配權的祂,論實力並不遜色於大光明神本尊多少,縱然虛擬神明只是剛剛誕生,不如後世那些同類的積累雄渾,但在此時此刻,虛擬神明最低打底的先天境實力也足以碾壓一切。
“嗷嗷嗷~~~~敵將我已討取了。”
獲取了勝利,公牛豪邁大笑,騎着夏文華圍繞賽場跑了幾圈,肆意慶祝着勝利的愉悅。
主持臺上的李偉同樣也喜笑顏開:
“恭喜夏文華獲得這場比賽的首場勝利,讓我們將歡呼和掌聲送給這個讓我贏了一大筆的傢伙吧。”
諸多參賽選手的表現姑且不提,轉而觀衆席上不少都發出劇烈的倒噓聲和咒罵聲。
“噢,諸位觀衆,現在請讓我們看下身邊觀衆的反應,他們普遍對這一場比賽的結果感到憤怒,明明應該是一場公平的比賽,卻變成四打一的作弊賽,這簡直是對國際體育精神的侮辱,現在請讓我們採訪一位情緒相當激動的觀衆吧。”
觀衆席大致劃分爲兩塊,一邊大多是東方人種,另一方是西方人種,此刻鬧騰抗議的大多是西方世界的觀衆們,他們大聲叫嚷着卑鄙無恥等口號,許多記者覺得極爲興奮,有什麼比這樣激烈的對抗氣氛更吸引觀衆,提升自己電視臺收視率的呢,其中有個腦子靈活,膽子也夠大的電視臺記者直接深入觀衆席中,對這些鬧騰不已的鬼魂進行直接採訪。
“噢,這是一場多麼卑鄙而無恥的比賽啊,小拉斐爾是個很棒的小夥子,他聰明,勇敢,善良,我記得我死前的時候他常來我家裡陪我說話,現在遭遇這樣不公平的對待,這是一件多殘忍的事情啊。”
電視機前,一個身形半透明,白色的蓬鬆捲髮,暗紅帶格子紋的老人衫,帶着老花眼鏡,臉上密佈皺紋和老人斑,每一條皺紋中都寫滿了故事和慈祥,一個略顯富態的白人老奶奶鬼魂嘮叨着。
記者頓時大感興奮,沒想到自己居然那麼湊巧,一下子就採訪到拉斐爾的鄰居,雖然這個鄰居看起來死了有一段時間了,但這並不妨礙用來提升收視率不是嗎?想想看,獵奇的死人靈魂採訪,溫情的回憶敘說,憤怒的控訴,想到這些元素,電視臺記者愈發興奮,直覺得眼下的這場採訪將會成爲自己職業生涯的最棒之作。
正沉浸在回去後升職加薪,夏威夷海灘漫步這等美妙生活的遐想,這個電視臺記者卻沒有注意到,隨着不斷的訴說,眼前這個富態的老奶奶眼眸中開始燃起青幽的火光,話語愈發激烈,如果讓夏文華看見,他保證一定會有多遠跑多遠,因爲一旦開始燃燒起來,地府鬼魂變態的一面很快就要展露出來了,一旦被捲進去,夏文華敢以自己的親身經歷去保證,那一定會是終生難忘的悲慘。
“發生這種卑鄙而邪惡的事情,是對上帝的侮辱,是地獄魔鬼才會犯下的罪孽,是決不可饒恕的大惡,必須給予正義的制裁才行。”
面對老奶奶愈發激烈的控訴和咆哮,記者連忙安慰道:“請冷靜一點,不要那麼激動。”
“面對這種卑鄙,我怎麼能冷靜,面對這種邪惡,上帝的教誨讓我無法有一絲的容忍,只有必須立刻,馬上,給予正義的制裁,這纔是唯一的必須。”
這句話彷彿開關一般徹底引爆了老奶奶的怒火,身上泛起幽幽青色鬼火,老奶奶反而冷靜了,話語中有着難以忽視的鏗鏘有力,眼神中燃燒着的是名爲“正義”的火焰。
“這位善良的老人家,我明白你內心的憤慨,因爲我內心也一樣也對這場比賽感到憤怒,但是……噢,老人家,你幹什麼……噢,雪特,你手上的是什麼!?”
記者正做着勸解,話說到一半卻瞪直了眼,只見老奶奶不知道從哪裡緩緩拿出一條機槍子彈鏈條,然後纏繞在自己的身上,然後左手被背後一掏,擎出了一把……加特林機關槍。
一米多長的流暢性曲線槍身,漆黑的六條槍管預熱轉動,每一顆零件的都散發着現代火器的暴力美。
俗稱火神炮,是一般只安裝在直升機上的大型殺戮兇器,此刻被一個普通的白人老奶奶單手擎在手中。
“你……你……你打算做什麼。”如此兇器,哪怕槍口不是指着自己,但僅僅是存在於眼前,都足以讓記者手腳發軟。
“你問我……打算做什麼?”
老奶奶的話語宛如燃燒的冰川,狂熱與冷酷同存,微低着頭,用另外一隻手摘下了自己的老花眼鏡,換上一副墨鏡。
“當然是……爲了制裁那無法容忍的…罪惡啊。”
拿出一根粗長的雪茄叼在嘴中,深深一吸便已經引燃,如箭般噴射的煙氣從老奶奶鼻孔中吐出,被墨鏡遮蓋的眼神中,也從慈祥和藹的老奶奶眼神,換成了身經百戰的鐵血戰士才具備的冷酷和殘忍。
一條寫着kill的深紅頭巾綁在頭上,叼着粗長雪茄的嘴巴咧出一個狂熱的笑容,右手從背後又掏出一隻加特林機關槍,雙槍交叉在胸口猛劃十字,青色鬼火爆裂燃起,大聲狂笑咆哮着:
“口桀口桀,以上帝之名,罪惡的異端啊,你們居然敢對善良的拉斐爾犯下如此惡行,就讓巴爾奶奶我來制裁你們把,開始戰爭吧。”
在記者眼前,在直播鏡頭面前,在全世界許多觀衆眼前,巴爾老奶奶瞬間從慈祥鄰家老奶奶變身成爲擁有狂信徒信仰,有着未來鐵血戰士戰鬥力的雙槍老太婆。
“口胡口胡,小子,以上帝的名義,你現在被徵用了,隨我去實施正義的制裁吧……口街口桀口桀,只有獻上流淌着鮮血和哀嚎的異端靈魂作爲祭品才能讓至高無上的上帝滿意口牙!!!”
對面加特林黑漆漆的槍口,記者欲哭無淚的接過了巴爾老奶奶遞過來的ak,然後被迫跟隨着一起衝鋒去了。
巴爾老奶奶的並不是觀衆席上的個例,或持槍荷彈,或高舉刀兵,西方人民鬼魂用他們的實際舉動表達了他們的抗議,而東方那邊也不甘示弱,爲了捍衛勝利成果,悍然掏出武器衝了過去。
面對觀衆的暴動互相拼殺,還有隱隱蔓延到比賽場中的趨勢,李偉無比淡定,冷哼一聲:“作爲比賽的主辦方,你以爲我沒有設想過應對方法嗎?且靠老子我的手段,出現吧,三百古惑仔。”
名義上是三百,但卻是數萬光點憑空出現,光點膨脹,數萬個鄭浩南出現了,在李偉意志的支配下,已經出場過很多次的銅鑼灣扛把子浩南哥操起砍刀,朝觀衆席上衝去,然後在衝鋒的路上紛紛產生了超進化。
浩南哥變身風神聶風,手中砍刀變成雪飲狂刀,驚豔的傲寒六訣在觀衆席上掀起滔天血浪,頃刻間鎮壓住了暴動。
“你們這些當觀衆,就好好的看就行了,玩什麼暴動,再嘰歪一句,通通給我再死一次。”
李偉的咆哮聲相當霸氣,所有觀衆聞言後都通通放下武器,正襟危坐的跪坐在坐騎上,目不斜視,聚精會神的觀看比賽,大氣都不敢喘上一聲。
讓暴動的觀衆瞬息化身良民,自然不是李偉的義正言辭,而是每個觀衆後面,高舉着雪飲狂刀,隨時準備化身儈子手準備一刀梟首的數萬超進化風神聶風所致。
絲毫不以自己用鐵血暴戾手段鎮壓下民衆“合理”抗議爲恥,李偉悠然舉着麥克風,大聲說道:
“好,我現在針對第一場比賽,民衆所關心的問題進行說明,按照屠刀老祖給的資料說,那頭牛,是再世楚霸王夏文華的坐騎烏騅轉世,而那個廚師,是夏文華上輩子愛刀九幽雷刀的刀魂轉世之身,而那個老司機,是夏文華上輩子頭盔的盔靈轉世之身,所以它們幾個伴隨夏文華一起出戰是一件很合理很正常的事情,至於爲什麼是那頭牛在戰鬥,而夏文華充當坐騎!?他們兩個人畜情深,玩些特殊體位又有什麼所謂呢,我們要理解,只要有愛一切都不是問題,諸位觀衆,你們對屠刀老祖的解釋有異議嗎?”
誰敢有意見,不怕背後直接一刀割頭嗎,所以觀衆席上只有濃重的沉默,李偉滿意的點了點頭:
“很好,沒有異議那就代表是正確的,夏文華的勝利是天經地義並且理所當然的,裡面絕對沒有任何黑幕的存在,也和我虛擬銀行賬戶上突然多出來的五十萬積分沒有任何關係,明白了嗎!?明白就好,請讓我們開始第二場比賽,副隊長出列,廢話就不多說了,開始死磕吧。”
縱然這場比賽充滿着各種荒誕,但某些人來說,勝利依舊是必須的事情。
奧巴牛緩緩上臺,神情堅毅而凝重,大光明神賜予的返老還童的神蹟他並不太在乎,但當蓋亞殘魂出現在他眼前,一句要求勝利的叮囑,足以讓奧巴牛站在這個各種荒誕賽場上去博取勝利。
依舊黑紗蒙面,做着鴕鳥徒勞逃避舉動的袁沙源手持蚩尤戰旗邁步而出,虎視鷹盼,倒影閃爍着大千世界兵戈戰爭的一雙眸子中,看着奧巴牛,有着難以言喻的嫉妒和渴望。
屠刀和尚大變活人之前,和袁沙源說了許多,也許諾了許多,袁沙源終於明白了這場比賽的真正緣由和天庭和西方神族間的盤算,其中蘊含的重大利益就連他這個當皇帝的都隱隱心動,以致放下臉面來此頂替比賽。
但看着對手,看着那個和自己在國際政治舞臺上博弈了許多年的對手,看着那個挾持了整個地球上唯一超級大國之勢壓制了自己多年不得舒心的老對手,看着返老還童,宛如二十多歲小夥子的奧巴牛,袁沙源才恍然醒悟,屠刀和尚代替天庭說出的諸多許諾中究竟是哪一點打動了自己。
壽命,青春,縱然作爲統治十數億人口,廣闊地域國度的至高君主,雄闊權力足以排山倒海呼風喚雨,但惟獨只有這兩樣事物是絕對無法到手的,就算眼下時代大變,新世界展現在人類眼前,諸多神奇天材地寶不盡其數,但對於年過六旬的袁沙源而言,縱然再怎麼挽回,都無法阻擋自己最終的逝去。
這是屠刀和尚以天庭仙人的身份給自己下的預言,先天元陽已失,年歲過大本身壽元不多,不論是修煉還是寶物,都只能延長而無法徹底阻止死亡的降臨。
這讓袁沙源如何甘心,所以當屠刀和尚許諾天庭天帝可以親自出手,爲自己洗毛伐髓,重塑生命之後,袁沙源便來到賽場,縱然感到羞恥和丟臉卻依舊義無返顧的站在奧巴牛面前。
這一戰,對於兩人而言都是許勝不許敗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