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大德皇帝才那麼脆弱,爲了讓習慣掌控帝國大權的他不太無聊,我還特意安排他去白月皇朝避難,順便給眼下百廢待興的白月皇朝掌掌舵。”
靈獻帝此刻的表情非常茫然:“也就是說,朕這白月之皇來大乾王朝就任了,而大德皇帝這位大乾王去白月皇朝當皇帝去了嗎?這……真的沒問題嗎?”
“就算出問題了,都只是小問題而已,我隨手就足以抹平了。”莫煌笑的雲淡風輕的,天地殺劫之力沸騰和呼,倒影在他的眼眸中,讓此刻的莫煌愈發有種懾人的氣魄,輕彈手指,以頗不在乎的口吻繼續說道:“召集這大乾王朝的文武百官,告訴他們已經這天已經變了,攘外必須先安內,讓我看看有幾人是太一門的棋子。”
皇宮內,有一面機關法鍾,這是大乾王朝開國時便已經立下的,非到最危難或者有最重大的事情才能敲奏,眼下,這個機關法鍾奏響了。
連綿鐘聲悠遠奏響,一聲又一聲,迴盪在整個大乾王朝中。
鐘聲響起,按祖制,二十炷香時間內皇帝必須就位,違反將會遭到皇室族老的彈劾,一個時辰內文武百官必須到期,過時以大罪論,輕則烏紗帽不保,重則有殺身之禍。
大乾王朝的官員大臣來的很快,大半個時辰便已經盡數抵達了,屹立在朝堂左側,互相對視時眼神都蘊含着許多複雜到難以形容的信息和情感。
魔門聖女代表魔門來大乾王朝訪問一事早就備受關注,而青龍老祖那一聲相邀,早就讓這大乾王朝的王公貴族豎起耳朵和擦亮眼睛關注,所以大德皇帝那一份認魔門聖女爲妹妹,並託付江山社稷與之代管,而自己去度假的詭異通告一出,這些大臣們早就知道消息了。
但知道歸知道,看到北冥素柔穿着一身威儀與高貴的鳳袍端坐在龍椅上時,大臣們都有種不可置信的感覺。
“咳咳,老臣乃是大乾王朝的太宰,拜見昭容長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咳嗽一聲,一個白鬚飄揚,帶着一種沒睡醒感覺的老頭子率先拜倒,而後身後大乾王朝的文武百官盡數拜倒,山呼公主千歲。
處於這種環境中,北冥素柔只覺得周身都很不自在,但卻沒辦法,只能竭力擺出一副看似威嚴,實則面癱的表情沉着應對。
容顏絕美,加上本身過人的實力,倒顯得氣度恢弘氣場強大,絲毫不怯場。
文武百官三拜之後,太宰老頭輕咳着:“不知道長公主殿下敲響禁鍾,有何大事要宣佈?”
太宰之位,可謂是位極人臣,簡而言之這老人便是大乾王朝的二號人物,他的恭順態度讓北冥素柔很是意外,按照之前所設想的,她這個靠大德皇帝不靠譜聖旨上位的臨時公主少不得一開始和這些官員勾心鬥角,詭詐翻波一會方能順利進入正題。
回憶着莫煌教導的臺詞,北冥素柔以冷淡兼具威嚴的聲音說道:
“天下大亂,必有妖孽邪魔橫生,禍亂天下,茲有一衆魑魅魍魎聚集一起,名曰太一門,企圖讓天下戰亂動盪不休,前些時日更企圖刺殺犯上當今聖上,行狂逆之舉,此舉天地不容,必須到了該剷除太一門這顆邪教毒瘤的時候了。”
北冥素柔一番話還沒說完,就聽間下面響起一連串咳嗽聲,似受驚過度,其中還有不少不屑的冷哼聲,北冥素柔一眼掃過去,這些支撐起大乾王朝政治運作的骨幹們起碼有三分之二的人當場露出了異色,而後太宰老頭更是不顧禮儀,直接打斷了北冥素柔的話,以一種恨不得將每一個字都出口前先咀嚼三遍的遲緩口吻說道:
“這個,老臣從來沒聽說過有一個喚作太一門的邪教,至於前些時日聖上被刺一事,我們也從來沒聽說過,想必其中必有隱情,長公主請慎重處理。”
太宰老頭話語剛落,便有許多大臣紛紛出言:
“太宰大人說得對,臣主管境內武林勢力,卻從來沒聽過有一個叫做太一門的門派,想必其中必然有假。”
“也不一定沒有,說不定是魔門的某一脈隱秘分支,潛伏在陰暗之中要興風作浪呢。”
朝堂之上頓時紛吵起來,大多都是些冷言冷語,其中還雜着某些頗有惡意的聲音,北冥素柔一眼掃過去,頓時有些瞭解大德皇帝只能行這拋棄國度置之死地而後生計策的苦衷了,整個朝廷有三分之二以上的官員都是太一門的人,這還怎麼搞?
聽着文武百官衆口一詞的聲音,北冥素柔甚至忍不住想到,大德皇帝能坐穩龍椅還沒被太一門顛覆當真手腕了得,亦或是青龍老祖的威懾力着實強悍。
按照常理來說,身爲一代人主,如果手底下的人被滲透到這個程度,也不用指望幹些什麼事情了,就等着當生死不由己的傀儡吧,但對北冥素柔來說,這個常理來說絕對不頂用。
因爲她是魔門的聖女,她不是一個人站在這裡。
“此言差矣,公主能這麼說,自然有她的情報來源,那太一門作惡多端,禍亂天下,也是不爭的事實,你們這麼矢口否認,看來也有不少人和那太一門有所勾結啊。”
“你是何人,怎敢在此胡亂大放闕詞。”太宰老頭威嚴一喝,但眼神頗有謹慎,早在他們進來之前,便有許多人統一站在右側,個個氣度沉穩看起來頗爲不凡,眼下便是一相貌肅穆的老人站出來爲北冥素柔說話,而這個人,太宰老頭隱隱覺得有些熟悉,卻說不出再哪裡見過。
只見這老人微微一拱手:“見過伍太宰,我們相識四十餘年,今日方纔第一次親自見面,原本該說什一聲久仰久仰的,但親眼看見之後,方知以老謀深算,穩重持國而聞名的伍太宰原來不過是別家門派養的傀儡,倒是大爲失望了。”
這老人說的話很隨意,但也很不客氣,伍太宰涵養極好,並沒有動氣,但他的朋黨卻紛紛起鬨叱喝起來。
“敢問你是何人?相識四十餘年我也沒什麼印象,看來我也老了。”伍太宰淡淡問着,從那個老人身上,他嗅到了某些熟悉的味道,和自己隱隱有些相似,是以口氣頗爲溫和。
“黃田名,當年也曾經當過宰相,伍太宰你年事已高,忘了我也很正常的事情。”
聽到黃田名自稱當過宰相,底下衆多官員頓時忍俊不住,不少人呵呵笑出聲來。
“好一個妄人,大乾王朝開國以來,何曾有過宰相職位,要蒙人也先打聽清楚啊,倒是那白月皇朝有宰相一職,你下次可要記……黃田民,當年那個鐵腕宰相!?!?”
鬨笑之中,有些上了年紀的官員陡然臉色一變,看向黃田名的眼神都不對了。
而伍太宰也終於破了那副涵養極好的摸樣,不敢置信的驚呼道:“白月皇朝的三朝閣老,你怎麼會在這裡?”
大乾王朝和白月皇朝敵對多年,可謂世仇,而且眼前這人的身份也非同尋常,當年白月皇朝沒落之前,黃田名任宰相一職,在外交軍事政治上和大乾王朝交鋒過不少次,頗有建樹和成果,讓大乾王朝許多人至今依舊有陰影。
“呵呵,在下不才,被長公主殿下聘請爲私人政治顧問兼議事幕僚,日後只怕有一段時間要和諸位打交道呢。”
伍太宰終歸爲官多年,已經養就一副寵辱不驚,天塌不動的心境,很快便回過神來,眼神微眯,遮蓋裡面露出的鋒芒:“眼下白月皇朝變革不斷,揮軍討伐九大反王,黃閣老既已就任了第四朝宰相,爲何不在白月皇朝內盡心輔助那黑暗大君靈獻帝,總理國事,爲何跑到這裡來當什麼政治顧問呢?”
說起這個問題黃田名自己神色也略有古怪和尷尬,白月皇朝自從魔王軍插手,靈獻帝崛起之後,已經有數分中興氣象,他也再度出山立志要再挽狂瀾,但怎料到自己居然要奔赴敵國來行這稀奇古怪的任務。
“因爲朕在這裡,所以黃閣老便在這裡。”
傲慢且威嚴的聲音響起,聽到朕這個只有皇帝才能使用的自稱,衆人由不得都轉頭看去,一個身披黑色龍袍,外套血甲和玄色大麾的少年昂首俯視着。
伍太宰臉上露出一抹深深的不可置信,低喊道:“靈獻帝!?”然後伍太宰接下來的第一反應就是召集五百刀斧手,將靈獻帝分屍於此,而後立馬揮大軍向白月皇朝進攻。
“哼,是誰允許你直呼朕的帝號,跪下恭謹膜拜,如若不能,那就趴伏着哀嚎吧。”冷峻而泛着一抹邪異的冷哼,與之隨之而來的是沉重的威壓。
得到星艦改造之後,靈獻帝的實力與日俱增,稍微放出威勢,那當真是滂湃的不可思議,哪怕有七品實力的北冥素柔,也覺得有些難以承受。
而伍太宰等官員,縱然有些修爲在身,但終歸不是職業武者,根本無法與之抗衡,便撲騰撲騰如下餃子一般,一個個接連跌倒在地,驟然看去,恍如在參拜一般。
屹立在帝國之政治中心,逼迫敵國百官叩拜,尚且還有三分少年心性的靈獻帝剛開始的時候還覺得挺爽的,但回頭一想,大德皇帝可能也是這般在自家白月皇朝的皇宮內作威作福,頓時什麼興致都沒有了,冷哼一聲便收了氣勢威壓。
“爲了平息眼下大乾王朝和白月皇朝的紛爭,共同應對太一門邪教的威脅,兩國高層經過協商之後,決定開啓一系列友好外交訪問加強聯繫,先期第一步由互派交換皇帝開始,爲了表達對這次外交的重視,靈獻帝陛下親率白月皇朝文武百官來訪,順便將在大乾王朝任職一段時間,而大德皇帝陛下率領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前往白月皇朝度假,順便在那裡任職一段時間。”
伍太宰聽完之後,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古往今來何曾有過這麼荒誕的互換皇帝外交。
北冥素柔面目表情背誦着莫煌擬定出來這篇堪稱胡言亂語的臺詞,老實說,看着下面那些大乾王朝官員一個比一個不可置信的表情,北冥素柔有點難以忍受想笑的衝動。
如果之前靈獻帝那份宣告還有三分戲謔的話,那麼北冥素柔接下來這番話,則是終於讓底下這些人知道,什麼叫做變天。
“順便公佈一份人事任命,聘大爛陀寺方丈圓心和尚,青龍觀太皓真人,魔門原始魔帝爲護國仙師,授予超一品之爵位,立青龍觀,大爛陀寺,魔門三家爲國教。”
“接下來是軍事方面變動,爲了打擊太一邪教,我們將敞開心扉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五十萬魔門大軍,三十萬佛門大軍,二十萬英恆山脈三神聯軍,十萬白月皇朝大軍,三萬地球維和部隊,共計一百一十三萬大軍即將進駐大乾王朝,望各位兵部大臣妥善安置。”
此話一出,哪怕是伍太宰都是神色僵硬,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掌中攤開一面水鏡,莫煌窺探着朝會的情景,神色淡然,看不出什麼喜悲來,而在旁的釋永信看了一半天,不由得好奇詢問道:
“莫煌,就連老衲都看出來這些大乾王朝的官員幾乎都是太一門的人了,這些話有效果嗎?”
“當然有效,你沒看這些人臉上隱隱有些忐忑不安了嗎?他們是太一門的棋子沒錯,但他們這些皇公貴族,權貴官僚走到這個位置,也絕不可能受太一門的操縱太深,原因很簡單,不問太一門潛伏大乾王朝陰影之中多少年,潛勢力有多雄渾,只問太一門能給他們什麼?榮華富貴他們不缺,其他資源他們也不缺,就算缺的,靠着自己的權勢便能得到,對於這種人,太一門能給予極其有限,自然控制力不會太強,我敢保證,太一門發展這批人爲棋子,絕對是三分靠利誘,七分靠威懾,而當這些人面臨足夠有力的威脅和太一門也自身難保的時候,這份原本不忠誠的心立馬就動搖了。”
釋永信聽得莫名其妙的:“咦,我們有給他們威脅嗎?而那太一門什麼時候自身難保了?我怎麼就感覺這太一門強到沒邊了啊,滿朝文武都是太一門的人,就連青龍老祖都被太一門的終極兵器打跑了。”
莫煌淡淡笑着:“強?這就見仁見智了,在你看來,這陰影覆蓋整個大乾王朝,觸鬚近乎無處不在,潛勢力淵深莫測,甚至能在武力上正面轟下青龍老祖的太一門也許強到沒邊了,但在我的眼中,也不過如此而已,潛藏在陰影和黑暗中游走的,永遠只能是蟲,是蛇,是蛟,而永遠無法成爲真龍。”
看着釋永信依舊一臉霧水,莫煌便繼續解說道:
“你不用太高看這種所謂潛伏在陰影之中操縱一切的秘密勢力,之前的魔門走的就是這個路數,如果真要有那麼好,魔門爲何不繼續隱藏在陰暗之中操縱大勢,反而是念念不忘要爭霸天下,而且每次爭霸都已失敗告終?勢力之強弱,無非是資源人才手腕三者的集合體,舉個例子,地球上最成功的黑道組織山口組以800億年收入登頂,但真要比拼財富之勢,沃爾瑪足足甩開他五倍之多,而比拼戰爭能力,山口組的武力甚至連一些二流小國的反政府武裝都不如,隱藏在陰暗中,也就意味着永遠無法在各方面登頂,雖然這黑道組織可以憑藉着手腕編織勢力網,靠金錢和權勢操縱一些大勢,在普通人看來是黑幕滔天的存在,但在真正主宰大勢的強者看來,無非是代價多少的問題而已。”
淡淡的笑容中,有着說不出的蔑視和從容:
“佛門,青龍觀,魔門,天庭,英恆山脈諸國等大勢力匯聚一起,精挑細選出來的百萬強軍,經過魔種的培育,近乎盡數都是入品武者,先天強者數千,法兵都有數支,等同還有數位舉手擡足都可以排山倒海的人道巔峰強者,兵鋒所指便是改天換地之勢,只需我親手拖住青龍老祖,縱然對手是大乾王朝也只有灰飛煙滅一條路可走,眼下我不是和那太一門玩間諜刺探,也不是和他玩武林爭鬥的遊戲,我現在是出動大規模機械軍團,飛機大炮核子彈一切準備妥當,然後準備掀起不惜代價的全面戰爭。”
莫煌口吻和眼神同樣堅定,隱約露出一絲血腥的意味,太一門作爲他的大業最後的阻礙,必須給予摧毀。
不惜一切代價,哪怕大乾王朝的人口因爲這一戰重挫數個百分點或者數成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