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有很多時間，你可以慢慢問。”
阿爾宙斯點了點頭，波瀾不驚。
有很多……時間？
蘇白奇怪地看了一下阿爾宙斯，心裡自動把阿爾宙斯說這句話的原因歸結於這個空間的特殊性上。
畢竟據說人腦的思維到達了光速，時間靜止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他想了一下，認真地問了第一個問題，也是自己一直以來，從得到系統之後深埋在心底的問題。
“我是……被你弄到這個世界的嗎？”
阿爾宙斯對這個問題似乎完全不出所料，不緊不慢地說道：“是的，是我。”
“但是要解釋我這麼做的原因，卻很複雜。”
蘇白攤了攤手：“就像你說的那樣，我們有很多時間。”
對於自己爲什麼會來這個世界，並且保留前世的記憶，他一直都有所疑問。
而且……作爲一個悲催的在上班過程中猝死的勞動人民……他相信這樣的人還有很多。
爲什麼在這麼多人之中……偏偏選中了自己？
因爲自己特殊？
然而這個想法，立刻就被阿爾宙斯無情地打破了。
“不，伱並不特殊，至少在當時你並不特殊。”
阿爾宙斯喝了口茶，淡淡說道：“要解釋這個……就要從很久之前說起了。”
“首先我要跟你說的是，世界意志是真實存在的。”
“只不過大部分的世界意志，或者按你上一世的說法，叫做天道，是沒有自主意識的。”
“它們只會默默運行，世間發生的一切，在世界意志的眼裡都只是過眼雲煙。”
“它們高高在上俯瞰一切，根本沒有善與惡的概念，這個你應該能夠理解吧？”
蘇白遲疑地點了點頭，確實如此。
作爲世界意志，本身就不該有自己的喜好，不然的話，這個世界註定會因爲失去平衡而崩塌。
人類也好，其他形式的生命體也好。
這些鬥爭都不應該影響到這個層次，這才符合蘇白印象裡，對於“天道”的描述。
畢竟……天道無情！
“但是‘世界’之大，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發生的，所以，擁有意識的世界意志其實也並不少。”
“這些世界意志的意識的誕生，往往都伴隨着有可能毀滅這個世界的災難。”
“這是一個世界的自救手段……或者按你的話來說，這是一種自保的機制。”
“而這種世界意志，其實是很罕見的。”
“任何一個擁有自主意識的世界意志……最終都有可能成長爲像我一樣的存在。”
“其實也就是你們概念中的‘神祇’。”
“他們在自己的世界裡呼風喚雨，無所不能，擁有改變一切的能力。”
“但是既然身爲‘神祇’，這些神祇自身是沒有任何‘慾望’的，也許這讓你很難理解，但是你們作爲智慧生命體的需求，對神祇來說完全沒有任何吸引力。”
阿爾宙斯的話，讓蘇白有點懵逼。
但是多多少少，還是能夠理解一點。畢竟這個層次的生命體，就算有慾望，也不應該是人類這種層次的生命體所能理解的，這其中當然也包括他蘇白。
“任何一個宇宙中，產生了這樣的‘神祇’，對於其他‘神祇’來說都是一件好事情。”
“我們可以不需要慾望，但我們同樣渴求同道中人。”
阿爾宙斯儘量用讓蘇白能夠理解的語言，去闡述自己的感覺。
“所以，一旦某一名神祇發出‘求助’信號，其他的‘神祇’往往都會用盡辦法，去幫助這個新生的‘生命’。”
“兩千年前，因爲人類的戰爭打到了這個世界所能承載的上限，所以這個世界的世界意志甦醒了。”
“也許是因爲剛剛誕生意識，這名‘神祇’的處事手段很幼稚。”
“這個幼稚的手段，給祂自己埋下了禍根。”
阿爾宙斯搖了搖頭，很顯然有點遺憾。
所有的宇宙中，能誕生‘神祇’的地方少之又少。
結果……這個世界誕生的‘神祇’處理事情的方法……確實不夠謹慎。
“‘神祇’的力量，在本土的世界內近乎無敵，往往當這種事情發生的時候，甦醒的‘神祇’就會選擇摧毀整個世界，將一切歸零。”
蘇白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想起了穿越前的那些滅世傳說。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那些大洪水什麼的滅世災難……豈不是也是一種重啓？
甚至包括隕星撞擊導致物種滅絕……可能也是在生態失衡下，‘神祇’的一種選擇？
大道無情……人類這種層次的生命體的存亡，對於這種級別的存在來說……好像確實沒有什麼意義。
“但是……這個新誕生的‘神祇’並沒有選擇這麼做。”
阿爾宙斯的臉上，罕見地露出了一絲遺憾。
“祂認爲任由人類使用熱武器自相殘殺，會導致世界崩潰，於是花了大部分的力量改寫了這個世界的規則。”
“改寫世界規則，是一件很消耗本源的事情，祂在做完這一切之後，選擇了讓人類自生自滅，讓人類決定自己是否能夠繼續存續。”
“所以，祂把剩下的那些力量根源，分爲了光和暗兩個部分，分別給了兩個少年。”
蘇白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這兩個少年，就是教祖和他的弟弟，也就是二大爺了。
所以……神祇的力量居然如此強大？
僅僅只是剩餘的一點力量，就能造成這麼大的影響？
“‘神祇’的力量層次，哪怕是剛剛甦醒的‘神祇’，力量層次也是你無法想象的。”
阿爾宙斯突然搖了搖頭，聲音中罕見地出現了一絲遺憾的情緒。
“本來按照祂的想法，不管是光的一方獲勝，還是暗的一方獲勝，文明的火種都會被保留下來，祂可以繼續沉睡，直到恢復力量。”
“對於‘神祇’來說，完善的文明也是提供力量的重要來源，祂可能也是考慮到這個，纔沒讓一切歸零。”
“但是……祂低估了人類。”
“準確來說，低估了那個被‘暗’選中的孩子。”
“大約十九年之前，祂發現自己……正在被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