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代表着議會至高權力的鑲金紫色旗幟飄蕩,只見一支早已經等候在此的接應隊伍立即迎了上來。
“參見議長大人!”
爲首的蒼蘭聯邦青年將領撫胸行禮,對着塞維爾滿面恭敬道:“三萬輕羽族的將士整裝待發,隨時準備跟隨主力部隊攻陷山堡要塞!”
在指引光球的照耀下,青年將領的面容漸漸清晰,其長得頗爲英俊,修剪整齊的面容上寫滿了剛毅。
不過,由於並未佩戴戰盔的原故,可以明顯看出。
青年將領的頭頂上豎立着一對毛茸茸的褐色耳朵,身後也有毛茸茸的蓬鬆褐色尾巴輕輕擺動,顯然並非是人族出身。
見狀,一旁的獅鷲親王安德烈輕輕挑了挑眉毛,一幅見慣不慣的模樣。
長年研究蒼蘭聯邦的他,自然是清楚地明白。
蒼蘭聯邦本就是衆多國度的聯盟,其中不但以人族爲主,還涵蓋着不少相對弱小的類人種族。
比如面前這個立耳輪廓明顯比狼人族與貓人族大上一圈的蒼蘭聯邦將領,便是典型的狐人族特徵。
不可否認的是,在聖夜王國曆次與蒼蘭聯邦的戰爭中,作戰勇猛的類人族也發揮出了不少的作用,沒少讓聖夜王國的士兵吃癟。
縱然如此,這些立下了不少功勞的類人族也很難在蒼蘭聯邦的最高權利中樞議會中身居高位,絕大對數情況只是陪襯與戰場上的炮灰罷了。
“辛苦了,菲爾將軍。”
只見塞維爾對着狐人將領點了點頭,滿面微笑道:“這一次的先頭部隊輕羽族是我方主力,堪稱勞苦功高,正好營地也搭好了,接下來你們就原地休整一天吧,一會兒攻城戰就交給其他人即可。”
“感謝議長大人的體恤,但我等輕羽族可是這一次的先鋒啊,豈有蜷縮到大部隊後方的道理?再者,我等只是安營紮寨與警戒峽谷兩側罷了,這對於擅長山地作戰的狐人來說輕而易舉。”
叫做菲爾的狐人將領連忙擺了擺手,而後撫胸請命道:“請議長大人務必讓我等擔任攻城先鋒,我等必將爲聯邦立下汗馬功勞!”
“菲爾將軍,議長大人的話你難道沒有聽清楚嗎?”
沒等塞維爾開口,一旁的衛隊長維倫丁上前一步,沉聲道:“還不趕緊拜謝議長大人的恩德,然後好好休息去?”
“可是……”
望着維倫丁那陰沉的面龐,菲爾幾度想開口請戰,最終還是欲言又止,只得咬牙拜謝後離開了。
望着菲爾離開時的落寞與無奈,一旁吃瓜的安德烈輕輕挑了挑眉毛。
這山堡要塞已經是聖夜王國與蒼蘭聯邦的囊中之物,一向以利益至上的老滑頭塞維爾怎麼可能會讓一直有意無意打壓的類人族上去搶功勞?
在心中想到這裡,安德烈輕咳了一聲,然後故意高聲對着同樣前來接應的聖夜將領道:“拔營起寨,隨本王一起攻下山堡要塞!”
聞聲,擔任先鋒的聖夜將領自然是喜不自禁,連忙拜謝後回去準備了。
在這段小插曲過去後,浩浩蕩蕩的聯盟軍便是通過了只剩下狐人族的營地與永眠峽谷,繼續向着山堡要塞的方向急行軍而去。
衆人都是清楚地明白,在通過永眠峽谷後,冷焰王國的國門山堡要塞已經是近在咫尺,自是各個精神抖擻,恨不得馬上大展拳腳一番。
要知道,根據最新情報顯示,駐紮在山堡要塞的不過是接近30萬由新兵、降兵與傭兵組成的烏合之衆罷了,主力軍團只有冷焰王室的要塞軍團1個。
而150萬聯盟軍中可是擁有着足足60個主力軍團,堪稱是聖夜王國與蒼蘭聯邦的全部精銳。
在這種極爲懸殊的戰力對比下,聯盟軍彈指間便可將整個山堡要塞化爲齏粉!
屆時,冷焰王國的大門洞開,整個東部區域很快就是聯盟軍的囊中之物了。
要知道,東部區域可是冷焰王國最爲富庶的地區啊,再加上那異界人的領地同樣在這裡,只要將其除去,那可就是一箭雙鵰了。
念及此處,無論是獅鷲親王安德烈與一衆聖夜王國的將領們,還是議長塞維爾、衛隊長維倫丁與蒼蘭聯邦的將領們,在心中均是暢快至極,眼中瀰漫着濃郁的殺意。
待到徹底剷平了那異界人的領地,整個冷焰王國自然就與案板上的魚肉沒什麼分別了。
然而,就在整個聯盟軍的士氣高漲,紛紛摩拳擦掌的時候,怪異的事情發生了。
幾個斥候隊長驚詫與驚慌的稟報聲,相繼在安德烈與塞維爾所在的中軍大陣響起。
“啓稟親王殿下,山堡要塞居然消失不見了!”
“啓稟議長大人,原本是山堡要塞的隘口位置居然空空如也!”
聽到了斥候們的稟報,本來心情大好的安德烈與塞維爾不由得均是眉頭一皺,開始面面相覷了起來。
這顯然是極大出乎了二人的意料。
自從洛倫王國時代開始,山堡要塞就一直存在於世,亂世中幾度易手最終才落到了冷焰王國的手裡。
可是從來聽說過,這座要塞居然還能夠直接消失!
“難道是那異界人搞得鬼?可是讓要塞消失有什麼作用?難道他以爲這樣就能夠阻止我方的進攻?這不是掩耳盜鈴嗎?”
在心中紛紛想到這裡,安德烈與塞維爾均是不約而同地冷笑一聲,顯然並沒有因此停下腳步。
前軍負責攻城的40個軍團可全都主力軍團,就算是那異界人耍什麼花招,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也只是一個笑話!
“繼續前進!沒有人能夠阻擋我等的鐵蹄!”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二人便是達成了一致。
浩浩蕩蕩的百萬大軍仍舊在寬敞的道路上行進着,就猶如一條條鋼鐵巨龍一般勢不可擋,彷彿能夠吞噬一切。
不一會兒的工夫,就連安德烈與塞爾維也可以清楚地看到。
前方夜色朦朧下的偌大山堡要塞,確實是完全消失在了原本的隘口處,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無論那異界人耍什麼花招,也只是螳臂當車罷了。”
安德烈的眼睛微眯,望着那似曾相識卻又從未見過的景象,不由得再度輕蔑的冷哼了一聲。
至於老議長塞維爾,更是沒有將這些放在心上,而是從懷中掏出了冷焰東部區域的地圖,開始研究從哪個路線攻城略地更有效率了。
然而,又過了大概半個小時的時間,本來士氣極爲高昂的聯盟大軍,卻是開始隱隱不安了起來。
因爲所有人都是驚訝地發現,那空無一物的隘口就猶如永遠都在前方一般,這半個小時居然沒有靠近一分一毫!
或許說,他們彷彿是在一條無盡的道路上行軍,真正的前方一直觸不可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按照以往的經驗,十分鐘前我等就應該抵達山堡要塞所在的隘口處了,爲何一直會在原地踏步?”
安德烈本來殺氣騰騰的面容上終於浮現而出了一抹不安,不由得脫口而出道。
“親王殿下,看來這其中果然是有所古怪。”
塞維爾早就收起了地圖,老臉上滿是不解道:“就連散出去的斥候無法靠近那隘口一分一毫,彷彿我等被困在了這片土地上。”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加快行軍速度,本王就不信走不過去!”
安德烈的語氣中流露而出了一抹氣急敗壞,對着隨從大吼道:“把本王的獅鷲牽過來,本王要親自率隊全去查看!”
看到安德烈滿面惱怒,塞維爾也沒有阻攔,只是吩咐維倫丁也親自率隊前去偵察。
老議長清楚地明白,這一切太過於詭異,他們似乎是在不知不覺間便是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泥沼無法自拔。
大概又過了十多分鐘,伴隨着一陣獅鷲嗥叫的沉悶聲,一個龐然大物的魔獸輪廓漸漸下降,激起了一陣罡風與塵埃。
待到獅鷲收翅落地,只見安德烈從其上一躍而下,面無表情的開口道:“議長閣下,本王剛纔已經抵達隘口那邊了,並且順道偵察了一番並無任何伏兵,我等可以放心的前進了。”
此時,可以明顯聽出。
儘管安德烈的話語平和,可其中的不安卻是愈加明顯。
“那山堡要塞如何了?真的是消失不見了?”
塞維爾凝住花白眉毛,連忙詢問道。
“議長大人,雖然不知道如何,但山堡要塞確實是消失不見了,隘口處暢通無阻。”
伴隨着一陣馬匹的嘶鳴聲,在陸地上探查的維倫丁也是趕了回來,撫胸行禮道。
“既然可以靠近,那我等也只能夠硬得頭皮前進了。”
塞維爾沉吟了片刻,旋即對着安德烈詢問道:“獅鷲親王殿下怎麼看?”
“開弓沒有回頭箭,本王倒要看看那個異界人究竟能夠玩出什麼把戲!”
安德烈冷哼了一聲,滿面惱怒地迴應道。
“那我等就繼續前進吧,如果這樣就不戰而退的話,那我等蒼蘭聯邦與聖夜王國必將成爲人族諸國的笑柄。”
說罷,塞維爾又是對着身後的衆將領道:“穩住士氣,勝利必將屬於我等!”
沒用上多長時間,浩浩蕩蕩地聯盟大軍果然成功接近了隘口處。
由於安德烈與塞維爾已經商議妥當,爲了防止夜長夢多,再出什麼端倪,大軍便是一刻沒有停留地瘋狂涌了進去。
“通過這處隘口,前方便是廣闊的冷焰王國天地!”
安德烈振臂高呼,這一次與塞維爾等人一起從中軍移步到了前軍。
然而,剛剛帶頭前行的兩位五階強者走了沒多久,奇怪的事情再度發生了。
這一次,本來長度有限的隘口通道,路程居然變得極爲漫長,就猶如又走進了一處峽谷一般。
“親王殿下,我等好像又回到了剛纔的永眠峽谷……”
不多時,一位聖夜中年將領有些不確定的聲音,便是傳入了安德烈的耳畔。
“混賬東西,說什麼蠢話,大軍早已經穿越了永眠峽谷,怎麼可能又回來了?你的意思是我百萬大軍全都迷路了?”
儘管心中同樣忐忑不安,可安德烈仍然冷冷撇了中年將領一眼,森然道:“如果再膽敢擾亂軍心,本王不介意拿你祭旗!”
聞聲,中年將領馬上便是默不作聲了,而聽到了這一切的塞維爾,則是緊皺起了蒼老的眉頭。
他雖然對於永眠峽谷的地形並不十分了解,可記憶力卻很不錯,周圍的環境確實與一開始的永眠峽谷別無二致。
可根據地圖顯示,大軍途徑的路線一直是一條筆直的通道,並沒有任何岔口路出現,無論怎麼想都確實不可能迷路。
再者,這裡可是聖夜王國的地界,斥候與先鋒都是熟知地形的當地人,又怎麼可能會走回頭路?
“啓稟議長閣下,前、前方發現了輕羽族與我蒼蘭聯邦的旗幟,那是一座我方的大營!”
就在塞維爾的老臉上滿是不解的時候,前方斥候隊長的稟報聲,通過魔法通訊傳入了他的耳畔。
“這怎麼可能?難道我等真的回到永眠峽谷了?!”
塞維爾的身軀一陣,蒼老面容上隨之涌上了一抹難以置信。
而一旁的安德烈同是一驚,顯然也是收到了相同的消息。
沒等二人反應過來,前方的道路盡頭突然燈火通明,引得前方的將士們不由得均是一驚。
那是一座守備森嚴的大營,建立在峽谷的出口處,就與一開始所見到的一模一樣。
就在塞維爾與安德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滿面不知所措的時候。
密集的馬蹄聲響起,只見同樣滿面疑惑的狐人族將領菲爾,又是帶隊迎了上來。
“議長大人,您怎麼又回來了?”
菲爾的語氣中滿是驚詫,迷茫不解道:“可是大軍不是早就通過永眠峽谷的出口前往山堡要塞了嗎?怎麼又會從峽谷的入口處進來?”
聽到了菲爾疑惑的話語,塞維爾一時語塞,再度與安德烈面面相覷了起來。
在心中震驚與詫異交加之餘,現在這位老議長已經清楚地意識到。
他們確實是陷入了始料未及的可怕泥沼,而且是完全無法脫身的那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