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洪關,又一個黃昏降臨。)
諸多宗師已經歸來,披着雲霞的光芒,抖落衣袍上的血跡,進入了關內。
今天又死了不少人
日復一日。
也不知,何時能到頭。
天際的晚霞很美,很明亮,紅得剔透,照耀在地面上,卻有些失色了。
大地上的鮮血更加鮮亮,層層疊疊,反射出別樣的明亮光輝,紅得幾乎要刺瞎人的雙目,一具具的屍體在其中漂浮着,殘酷而血腥。
……
納蘭雨時刻關注着鼎中世界的景象,發現焚長老等人駒伏誅。
他向着刀神所在的位置而去,從其中一一取出十顆頭顱,盡是宗師後期境界的,死後依然散發着一股凜然的血氣,夾雜着憤怒、不甘、戰意
一些從納蘭雨身邊經過的宗師都被驚得望了過來,分辨出那些死者生前的境界,無不倒吸一口冷氣。
宗師後期境界的強者,在這片戰場上,並不是那麼容易身死的。
“那人是誰,那些死者都是他所殺的嗎?”
“這怎麼可能,他只是宗師中期修爲,能擊殺宗師後期的人麼,還是那麼多的數量。”
“可是,他好像是妖神。”
“妖神……”
很多人投來詫異的目光。
對於納蘭雨是否能擊殺宗師後期境界的強者,沒人有意義。他的戰力有目共睹,是完全可以辦到的。
只是這麼多的數量。依然叫人心驚。
……
城牆上,刀神對着染血的大漠飲了口酒。
酒十分烈,飲下去像是要將身體多灼燒般,卻是刀神最喜歡的酒。
他喝下了烈酒,瞪大雙眼看着大漠上的景象,初來時的戰意和激情已經消退,留下的只是無盡感嘆。
死的人太多了。
“刀神”忽然。旁邊傳來的聲音。
刀神這纔回神,一眼便看見了來到旁邊的納蘭雨,更是看見了納蘭雨手中那疊在一起的十顆頭顱。不由一驚。
刀神深吸一口氣道:“你真的辦到了,殺了十名宗師後期境界的天盟長老?”
納蘭雨點點頭:“我想我是達到條件的標準了,還請刀神驗證一下吧。”
在這仙盟中。記錄了天盟所有已知宗師高手的信息。因此,刀神也可以知道納蘭雨手中的頭顱,的確都是天盟長老的。
“我驗證一下。”刀神要來了十顆頭顱。
他對於納蘭雨的實力,很是震驚。因爲他知道要得到這十顆頭顱,所殺的宗師後期高手,可遠遠不止十人
而且,第二天需要的三顆頭顱,絕對比第一天得到七顆還要艱難,他實在想不出納蘭雨是用了什麼辦法,竟真的得到了。
這些頭顱裡面。甚至還有刀神熟悉的一些面孔,比如焚長老……
爲了公平起見,刀神親自去驗證了一下十顆頭顱,得出的結論自然沒有問題,這些都是真的天盟長老腦袋。
既然是事實。如何辦到的已經不重要了。
刀神對納蘭雨說道:“你達到了離去的標準,想來也沒有誰可以爲難你。想去哪就去哪吧,不過記得兩個月內要回來……你也不要怪仙盟定下這些殘酷的條件,只是仙盟不能輸給天盟,否則造成的後果,怕是會讓江湖難以承受。三派的人會被天盟屠殺個乾淨。仙盟的做法,只是想凝聚己方的戰力……”
“我懂。”納蘭雨打斷了刀神的說辭:“我也沒有責怪誰,仙盟要什麼要求,我也達到了,這樣便已足夠。”
刀神點頭:“好,既然如此,我便將你的事情說出,你想去哪裡,現在就能離開了。”
納蘭雨沒有停留,當天就離去了。
他需要增強自身的戰力,需要好好磨礪一番,所以他去了南荒。
……
納蘭雨不知道,他進入南荒後,邊關發生了什麼重大事件。
一日,邊關戰場中,兩盟人一如既往彼此廝殺着,戰到天崩地裂,日月無光,氣勢極其驚人可怕。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出現了。
他面貌年輕,黑髮烏亮,像是剛剛達到雙十年華,穿着白色儒袍,施施然地從大荒山脈內出來,踏着虛空,彷彿遊玩般悠哉,並不是那麼起眼。
可卻沒有人能看透他的修爲,總覺得他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罷了,連武者都算不上……可這個人,卻踏着虛空,怎麼可能是普通人?
“多年未出,這紅塵一如往昔,有戰鬥、有廝殺、有血腥、有殘酷、有生命的流逝、不甘的哀嚎……好多好多,真是個血腥的世界,我都感覺自己身體要煥發新春了。”儒袍男子深深呼吸着:“常年閉死關,那可不是我的風格。這萬丈紅塵,渡不盡的苦海,纔是適合我呼風喚雨的地方。”
儒袍男子淡淡地走着,彷彿什麼都看不見般。
在他面前,不論是天盟的人被殺,抑或仙盟的人被殺,他總是無動於衷。
“你是誰?”一名仙盟宗師中期的人剛剛擊殺了自己的對手,渾身染血,兇歷地看着儒袍男子經過,大聲地詢問。
在這邊關戰場上,究竟是天盟還是仙盟的人,都會有個記號。而此人,什麼都沒有,難免會讓人在意。
儒袍男子沒有回答,僅僅是掃來一眼,像是看着螻蟻般,淡漠而沒有感情。
仙盟的宗師大怒,這是個年輕人,氣血旺盛,攔截在儒袍男子的面前,昂頭瞪了過來,並沒有如其餘宗師那麼謹慎。
儒袍男子終於有了其餘的動作,他看着仙盟宗師,眸子裡閃過一絲紫光。
“嘭”
緊接着仙盟宗師的身軀直接爆開,連一絲前兆都沒有。
儒袍男子殺人就是如此簡單而暴力,潔白的衣袍不沾染一點血腥,依然風輕雲淡,向着邊關而去。
四周,其餘的人看到這幅畫面,均是被嚇得不輕。不管天盟還是仙盟的人,紛紛繞道,不敢與此人面對。
宗師中期,一個眼神就死了,這太過可怕。
漸漸的,儒袍男子來到了臨荒關前,輕聲自語:“曾經,我突破爲豪俠,你也突破。我突破爲宗師,你亦是同時渡劫。而今,我千辛萬苦,終於打破了神禁,皇甫驚天你是否也跟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