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涵擡起頭望着安潔莉特的眼睛，笑容乖巧：
“就在昨天，我被委託作爲推銷人員爲她介紹房子，結果她一口氣買了一整個空島。”
接着，不等安潔莉特答覆，江涵便搶先一步開口道：
“你認識她嗎？我只知道她叫做艾蓮。”
“艾蓮……”
安潔語氣沒有起伏的重複了一遍，隨即也沒有答覆，而是帶着江涵走上了起居室，在會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後，才慢慢地說道：
“她的名字也可以這樣解讀，但是，我更傾向於用她以前的名字去稱呼她，艾琳。”
最初魔女……江涵在心底斟酌了一下這個單詞，雖有意外，但不驚慌，她已經在心中給自己打好了預防針。
江涵舒緩的踢掉了馬丁鞋，雙腿併攏，舒適的側坐在沙發上，片刻又很沒有淑女樣子躺在上面。
“大概猜到了。”江涵這樣說道，片刻，又側過頭，看着正在用法術倒茶的安潔莉特，好奇道，“是有人安排的？”
她雖然自認爲運氣不錯，但也沒有隨便一逛就逛到頂級魔女的那種程度。
甚至來說，最初魔女應該算是頂級魔女中的天花板級別的了。
而這種相遇總是會讓她聯想到一些陰謀詭計，所以她直截了當的詢問了。
“意外。看來你對於魔女學的學習，已經基本還回去給老師了。”安潔說了一聲，隨即，又看着江涵搖了搖頭，聲調沒有起伏的說道，“你越來越不淑女了。”
你怎麼和克拉肯一個說辭……江涵有點好笑，正想要復刻對話。
她便聽見安潔說道：
“但越來越可愛了。”
最終魔女端着茶走過來，和江涵擠坐在一起。
誒？誒誒誒？江涵臉有點紅，冰色的永結眼也逐漸變的略微櫻色，她輕咳一聲，裝作無事的後趟，望着天花板，感覺身體有點熱：
“安潔你沒開空調嗎？”
“開了，但很熱，所以我從學術觀念來解釋，這是一種基於心理上的感受，感受到熱。”安潔那沒有起伏的聲音慢悠悠的說着。
“夠啦。”江涵打斷了最終魔女，她側過頭，正好看見了對方那纖細的腰身，優美的後背，對方今天穿着一件露背的裙子，完全將這些美好暴露出來，而最終魔女的灰髮則束好了長辨隨意的掃在沙發上，髮梢中有股淡淡的清香。
安潔沒有再逗她，而是給她遞了杯暖茶後，問道：
“那麼你今天的來意是？”
“還款。”江涵差點又忘記正事了，連忙召喚出湖光，拉動了兩個音符，將裝滿金幣的箱子從儲物空間中取出砸在地毯上。
金燦燦的顏色讓安潔都有點失神。
這並非是她沒錢什麼的，而是魔女的天性就是見到金燦燦的黃金時，會有點被迷住。
在一些盛產黃金的異位面中，異位面的國王會使用大量黃金去跟魔女交易，這也是魔女唯一認可的交易方式。像是‘靈魂’‘生命’‘愚昧動物流的血’之類的，魔女一概不收，要收只收黃金，或高質量的寶石。
當然，擁有大量黃金主動聯絡魔女的人，都是勇氣可嘉的。
在整個多元宇宙中，魔女的口碑很糟糕，當然，她們也很遵守協定，只要能夠與她們達成協定。
安潔把目光從黃金上收回來，重歸於平靜，笑容也很柔和道：
“一百零七萬，恕我剛纔說的你不淑女的言論。一位遵守諾言的魔女絕對可以稱之爲淑女，而你就是這樣的淑女——並且，還很可愛。”
“……嗯。”江涵嘆息的嗯了一聲，眼睛不捨的從哪些金燦燦的金幣上劃過，她有點後悔，爲什麼自己不留下個幾十枚，即使每天只看一遍，她也會變得很有動力。
假如留下一半，扔到有海花盆栽的水族箱裡面，我能夠傻看一整天。
抿了抿嘴，她擡了擡下巴，一臉不太在乎的表情，但套着藍灰長襪的小腿晃來晃去，頻繁的運動展示着內心的悲痛。
突然，箱子中的金幣全部漂浮起來，叮鈴噹啷的掉入到一個紅藍色的寶箱當中。
江涵輕咳一聲，小心翼翼的往安潔面前的寶箱靠攏。
安潔忍俊不禁，側開了身子，好讓江涵看到裡面的場景。
那個寶箱下，猶如一片金燦燦的海洋，點綴着寶石與珊瑚樹，剛剛落下的金幣叮鈴哐啷的淹沒在這片金幣海之中，保守估計，這裡面大概有等值於現金的數百億黃金。
這一望無際的金幣，比某個不能說出名字的公司裡的老鴨子的金庫還震撼。
安潔這也太富有了……還有艾琳也很富有，她和富蘿莉那個有錢一點？
江涵下意識的拿昨天一口氣買下了豪華空島的艾琳做對比。
雪楠湖空島預留了大概121戶的空間，這些估值在2.4億左右（這個年代200萬的房子是絕對的豪宅）。
同時算上風景區，以及豪華的俱樂部與餐廳還有活動場地，這些估值在2.2億左右。
再加上未來要進行的浮空城化改造，與製作一個和安潔一樣的君臨宮，也要花費巨資……
但艾琳絲毫沒有心疼，彷彿就像是小孩子用零花錢買了個樂高玩具一樣。
至於安潔就不用提了，守夜者空島光是估值就超過45億……畢竟這是個單純論收入就可以輕鬆買下自己固有資產的女人。
魔女之中的財富榜其實是按照收入，現金，部分固有資產進行估值，所以有些財富榜上不過億的魔女，是沒有計算她們身上的裝備的。
假如計算素材，裝備，還有道具，會發現李莉絲一下子就往前跳了好幾名，而克拉肯則往後跳幾名……
“安潔……”江涵把脫口而出的‘我不想努力了’給壓住，將自己思緒往別的方向飄，“艾琳小姐也和你一樣富有嗎？”
安潔莉特將寶箱合上，笑意盈盈的說道：
“差不多，她的財富也有你的貢獻啊。”
誒？江涵眨眨眼。
“她是八門法術學派的創始者，也是版權所有人，法術書之所以昂貴，也是因爲我們買一本書，就要支付給她一部分版權費用。”安潔莉特在江涵有點大腦當機的時候繼續說道，“當然，法術書之所以昂貴，還因爲不但要給她版權費，也要給我版權費。”
媽惹法克，你們兩個資本家！大資本家！江涵內心一陣凌亂，心情十分複雜。
安潔爲她又倒了杯茶，笑着說道：
“所以我和她的關係，並不會展現出許多魔女期待的那種對立。我們之間有許多地方可以合作，除了偉大魔女的位置之外，我和她基本沒有太大的複雜矛盾……雖然，我的誕生彷彿是爲了殺死她一樣，即使剛剛，我也有着那種殺意……”
她低下頭，掃了一眼自己的雙手，眼神輕蔑而高傲：
“但我們魔女不信命，命運不配爲我提鞋。”
魔女從不相信命運，也不相信詛咒，她們讀到陸地人的諸神黃昏史詩之時也是抱有嘲笑的態度：
連全知全能都做不到的神，居然連獨有的意識都無法保持，所做的一切沒有一件是能夠幫助它們度過決戰日的。
而彷彿命中註定殺死彼此的最初魔女和最終魔女，卻存在着合作，甚至安潔莉特首次擊敗艾琳後也沒有下殺手。
“說到合作，安潔你和克拉肯是已經合作了嗎？”江涵端着茶杯，翹起腿，好奇的問。
君臨宮中有着非常厚的法術屏障，即使直呼一些偉大的魔女的名字，她們也不會有所反應。
“牧海者俱樂部，但合作的範圍不止於此。”安潔說到這個，興致勃勃的說道，“我第一次知道我們可以抽籤選秀……”
“你第一次知道嗎？”江涵驚異道，要知道安潔可是近全知的魔女，這種常識不知道有點誇張了。
安潔瞥了她一眼，露出一個淺笑：
“我從未參加過選秀，但最近我查了下證據，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她頓了頓說道：
“在賽制出現後，某個俱樂部異想天開的用了第50順位的抽籤選了我……只不過我不知道，她們也沒通知我，而那幾年我也沒有去打獎金賽，所以度過了2年的官方簽約期，我直接變成了自由決鬥魔女，目前還沒有簽約。”
我挺想知道是那個俱樂部膽子那麼大，敢觸你的黴頭……江涵跟着笑了一下。
“艾琳她也要參與進來，我們的結盟會以更加隱秘的方式進行……”安潔爲江涵倒滿了茶，並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與她的合作內容是開發蓋婭的合作內容。”
合作開發蓋婭……這一定是秘密協議，否則這兩個魔女合作一定會掀起巨大的新聞的……江涵雙手捧着茶杯，啜了一口後，眨了眨眼睛：
“那，有我幫得上忙的嗎？”
“有。”安潔莉特突然露出圖謀不軌的笑容，輕飄飄的說道，“我在二月份有場舞會，我聽說你接過藺昭君的舞伴委託，而正巧的是，我也需要這一項業務……”
請不要再提了！江涵訕笑道：
“我已經不……”
安潔作爲一個資本家，已經看清了江涵的虛實，輕飄飄的說道：
“6萬？”
“二月份對吧。”江涵露出乖巧的營業笑容，還試着把永結眼裡變出兩個桃心。
安潔莉特當即捂着眼睛，但笑着說道：
“嗯，二月份，給我預留一天，到時候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