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喃聲中,紅鶴出擊。
刀光劍影,血光爆現。
任爾千刀萬剮,我若不死當戰不終息!
時間一點點流逝。
巨碩棕熊的眼神也從一開始的惱怒漸漸變爲沉默與敬佩,他望着窗外與數千名暴徒死戰的紅鶴,望着那道始終未曾倒下的紅影,既擔憂又敬佩地說:“不得不說,紅鶴當得起中州大將的名號,可惜是我們的敵人……”
副官快步走來,拿着一沓情報。
“老大,天竺北方平原那裡局勢不容樂觀。”
“那個畫地爲牢的變異者,已經盤踞一整座城,但凡踏入其中半步者,必然死得不明不白,可我們全國各地的勢力如果要來首都,基本都要途徑那個地方……”
巨碩棕熊猛然一愣:“我們的人過不來?那中州的人呢?”
“也過不來!那個變異者盤踞的城市是天竺國的交通樞紐,有他在,就沒人能夠過來,除非繞行進入南邊的山脈,但那裡的山脈都非常原始,道路只有村民造的土路,現代化軍隊根本過不來……”
聽聞此話,巨碩棕熊仰天狂笑:“哈哈哈,老天爺都在眷顧我啊,好,既然我們的人和中州的人都過不來,那就趁機把整個首都全部消化,到時候就算中州軍隊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到這裡,也將無果而返,蒼天助我,蒼天助我啊!”
笑罷,巨碩棕熊饒有意味地看向苦戰中的紅鶴,忽然獰笑着提起巨型槍炮,大步流星走出,狂妄的聲音迴盪在整個大廳。
“紅鶴啊紅鶴。”
“這一次老天爺都不幫你啊。”
“看來今日,你要葬身這裡了!”
中州軍隊短時間內過不來。
紅鶴也將毫無支援。
巨碩棕熊殺意飆升,他覺得只要此時趁機殺掉紅鶴,將生米煮成熟飯,就算事後中州問罪,也不過過多問責,畢竟那時候的自己,可是整個天竺的王!
“紅鶴,把命留在這裡吧!”
一聲熊吼,響徹雲霄。
渾身浴血而戰的紅鶴,踉踉蹌蹌撐在地面,雙翼已經被轟斷,但他擡眸望向疾馳而來的巨碩棕熊,還是桀驁不馴地笑了笑。
“要殺我,看看你有沒有那本事吧!”
紅鶴展開斷掉的雙翼。
血紅的身軀再次沖天。
淅淅瀝瀝的鮮血,染紅了地面與天空,也染紅了遠處城外叢林中緊緊注視着這一幕的幼小白狐。
“哥哥……”
白狐眼中興起淚花,似三月春風寒雨般惹人生憐,但更深處,卻是搖搖欲裂的枷鎖與細線,一旦崩裂,誰又能知道會不會重演畫地爲牢?
……
天竺國北部。
黑色半圓籠罩一整座城鎮。
瀰漫的陰森黑霧,恍若鬼氣。
令四周綿延不斷的軍隊爲之驚詫。
這是中州的軍隊,軍旗迎風飄揚。
而在另一邊,從其他城市趕來的私人武裝匯聚一起,因爲巨碩棕熊的支援首都的命令,都在嘗試性穿過眼前陰森城鎮。
但下一刻,一聲呢喃細語,攜帶令人毛骨悚然的陰森寒意,從城鎮中幽幽響起。
“世界以痛吻我,我亦帶來地獄……”
霎那間,無數陰森鬼氣如潮水般洶涌,瞬間吞沒了所有踏入城中的私人武裝成員。
不到三四秒,所有被吞沒的人在發出兩三聲慘叫後,都悄無聲息地倒在了城中,而後僵硬爬起,成爲了黑霧中的屍鬼!
嗡!
這一幕令無數人頭皮發麻。
再無任何人敢隨意踏入其中。
一則恐怖的流言,也從這裡傳出。
這是一座被死亡控制的城鎮,任何生命只要踏入其中,必然會被拽進無休止的黑暗,淪爲屍鬼!
“鬼城!”
一個新的稱呼誕生。
地獄鬼城!
而城中那位畫地爲牢,揹着自己女兒與整個世界爲敵的變異者,也獲得了一個駭人聽聞的稱號。
鬼皇!
即沙漠國屍皇之後。
世界上第二位獲得皇之稱號!
可是那沙漠國屍皇擁有千軍萬馬,早已是一方霸主。
可是鬼皇,單槍匹馬,孤寂寥寞,雖一人卻頂千軍萬馬,稱得上風華絕代,與世無雙!
地獄鬼城之外,中州將領們皆直勾勾凝視城鎮,在此駐紮已經三個小時,卻寸步未進,怎能不讓他們心急如焚?
“中州情報部,最新消息。”
“聖樹已經抵達天竺邊境。”
“請天竺境內的部隊做好迎接準備!”
將士們渾身一震,連忙整頓軍容。
遠處山崗上,隨着夜色漸濃,龐大參天的樹影與熊影漸漸出現,披星戴月,頂着夜幕,在無數人的注視下來到城鎮邊緣。
“恭迎聖樹!”
將軍們急匆匆說道:“聖樹,我們突進不了,那座城裡有大恐怖!”
以白良的身高,已然可以俯視眼前這座城,自然而然看到了城鎮中央那個揹着一個幼犬的黑色身影。
落寞,孤獨,心死如灰,絕望麻木,等等意味,白良都能從那道背影身上品嚐出來。
“柳兄,那就是天狗嗎?”神雷蠻熊低聲說道:“我能感覺到非常強悍的氣息,難不成是天狗大神的殘念寄託到了他身上,才導致他實力暴漲?”
既然重瞳老祖能穿越時空,給予梧桐樹男孩黑白異瞳,那麼作爲遠古大神的天狗,只要沒有徹底葬身在歲月之中,那麼肯定也擁有相似的能力。
白良對這個說法不可置否,面對地獄鬼城,他忽然慢慢蠕動向前。
“聖樹危險!”
將領們紛紛勸阻道:“那個地方太過詭異叵測了,剛剛就有好幾百私人武裝在裡面變成了屍鬼!”
白良仔細凝視着黑霧,速度卻絲毫未減,他步步逼近,黑霧中的鬼皇也擡起了亂髮叢生的頭顱,用一雙灰暗絕望的雙眸看向他。
嗡!
當白良踏入黑霧那一刻。
就被四面八方的黑霧所吞噬。
每一寸樹皮都被無情扎入。
但白良體內神火驟然熊熊燃燒,不僅逼散了所有黑霧,甚至反過頭以自身方圓十米形成某種領域,領域之內,黑霧蕩然無存,恍若人間光明地!
“你……”
鬼皇聲音沙啞:“來這裡……做什麼?”
鬼皇本是中州人,自然認識眼前聖樹,但他內心已然被灰暗霧霾所佔據,神智混沌不清,關於聖樹的記憶在他心中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白良看着鬼皇背後的幼犬,嘆息一聲,伸出綠光瑩瑩的柳枝說:“我可以嘗試治癒你的女兒,如果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的話……”